白如梦听得这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细细琢磨，似乎有些道理。“白姐姐，还有一层，说着也不怕你恼。可也是实话，咱们素昧平生，若是说有多深的交情帮了你，你听着也算是假话。我之所以这样，也是为着我自己。姐姐的出身到底复杂些，将来老爷抬举，想姐姐也越不过我去。前几日，我听得，老爷要扶那桑夫人做那正头夫人，偏她又不肯。可见，这在将军府，姨娘扶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难道就她做得，我就做不得？姐姐这事还要你帮我。”

“你叫我怎么帮你？”

白如梦在韩老三面前堪称足智多谋，此刻却是又吃了一惊。“自然是咱们姐妹齐心，将老爷伺候好了。”

厉玥儿忽又一笑，“姐姐自称是水性之人，那便是有那说不得的好处。老爷虽是有了些年纪，可那一把子力气倒是有的，可不是那等银样镴枪头，未必不如姐姐看中的那个底下人。”

白如梦倒是被她说的面红耳赤起来，一想到可以逃出韩老三的魔掌，又有这等好的去处，不由得心痒难耐起来，“那还请妹妹费心，帮姐姐从长计议。”

“我最听不得的便是从长计议！姐姐这等境遇，身上又有伤，再说三爷也知道你过来寻我，何不趁此机会就住下？”

“可……”“姐姐，别再犹豫了。再说，有姐姐来，玥儿也能歇歇，不瞒你说，身上每一处骨头不疼。”

“老爷当真……”“姐姐给我的药，我日常用了些在屋子里也有效用。”

厉玥儿说，“依我说，等明日老爷清醒了看见你反而不好，姐姐呆会子便爬到床上去，老爷若是将你当成我，你便将错就错，若是认出来姐姐，问你怎么过来了，你便含混应对，只是哭，姐姐身上伤痕，老爷一看便明。剩下的事……咳咳，姐姐看这样可好？”

“只是我这副样子，倒是憔悴的紧。”

白如梦紧张起来。“越是憔悴堪怜越好，老爷就喜欢那样。”

白如梦点点头，也想起当日在浪山街那边假装卖身葬父时，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吸引了韩长亭，那时候若是顺利留下，何苦后来有那么多不堪的遭遇？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又想到若不是那个桂南屏，她也不用挨那么多苦楚，想留下的心便更加迫切，“妹妹女中诸葛一般，全凭妹妹安排。若是被老爷嫌弃，也便是我的命。”

“姐姐这话又不对，你这是这些日子被三爷折磨的有些丧气，听你之前劝我，也不是这丧气之人。所谓事在人为，哪里动不动便要人命了？老爷又不是那哪吒转世，有个三头六臂？也是凡夫俗子一个，若是真有那般定力，妹妹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妹妹说的是，前些日子没一件好事，我多少有些灰心。我这回便打起精神来。”

白如梦被鼓舞着，往日的智谋倒是恢复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