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再次醒来，是在顾辞的床上。“醒了？”

他刚从浴室出来，看样子是刚洗完漱，一身休闲装将他身上的冷淡气息冲淡了许多。“嗯……”她往上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只露出了一颗头在被子外，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在望着他。许是夜里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符玉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她昨天确实有点冲动了。当时一时上头，她竟然拒绝了系统的请求，搞得她现在腰酸背痛，浑身不适。想到这里，符玉看向顾辞的眼神便带了几分谴责和幽怨。没想到他看着白白净净，清清瘦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某些时候却完全是两幅样子。“怎么了？”

他坐到了床边，那双清冽的眸子里难得带了几分笑意。符玉瞪了他一眼，抬手就往他腰间掐了一把。“嘶……”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蹙着眉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还故作虚弱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鼻尖却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她的脖颈。“有点痒。”

她动了动脖子，避开了他的触碰。此时有一只大手伸进了被子里，放在了她的腰间，轻轻揉动了起来。“辛苦了。”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让她对他的怨气消散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符玉有点尴尬：“我饿了，该去吃饭了。”

“嗯。”

“嗯？”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便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背对着她坐在了床边。莫名有几分乖巧。“你不许偷看啊。”

虽然两个人都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但符玉一时还不太能接受他们关系的转变。顾辞倒也顺着她，并没有说什么。等她换好了衣服，才走到了他的面前。“等我洗完漱，咱们就下楼吃早饭去。”

听到她的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符玉此时还觉得奇怪。等下楼之后她才知道他为什么是那副反应。——现在已经临近中午，要吃也是吃午饭，哪里来的早饭呢。“王妈，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符玉和顾辞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刚下来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气，但她一时没闻出做的是什么。厨房的王妈看见他们两个之后，眼神就变得格外暧昧：“起来了啊……”“昨天不是说吃猪肚鸡吗，马上就好了，二位再稍等一下。”

“……好。”

符玉是从顾辞的房间里出来的，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不免感到害羞。她看向顾辞，却发现他比自己淡定极了，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她的身后。……吃完饭后，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顾先生今年才大一吧？您年纪轻轻便进入了顾氏集团的核心部门，看来顾明峰先生对您寄予了厚望啊。请问您平时是如何平衡工作和学习的呢？”

“当公司的事务和学业发生冲突时，我主要还是以学业为主，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我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

“那么关于这次和陈氏的合作，顾先生方便透露一些相关信息吗？”

“这次顾氏和陈氏联名推出的珠宝品牌……”电视机上，一身西装革履，在主持人的采访下言笑晏晏，侃侃而谈的，正是顾辞的弟弟顾陌。曾几何时，这个位置是由顾辞来坐的，应该接受采访的人，原本也应该是他。“这什么节目啊，这么没品味，怎么什么人都请？”

符玉咳嗽了一声，拿起遥控器就换了台，任由电视上随便放着什么狗血电视剧。一旁的顾辞默不作声，但她看得分明，刚才顾陌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他的目光明显深沉了几分。……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抢走他一切的那个人现在几乎彻底霸占了他的位置，而他却只能在电视机前观看他的采访。这对于一个骄傲又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无疑是强烈的刺激和打击。符玉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她知道，被顾陌抢走的一切，也是他的遗憾之一。“顾辞，”她忽然叫了他一声，“你想回到顾氏吗？”

她的声音太平淡，就好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这种普通的问题似的。顾辞微微一愣，抬眼对上了她澄澈干净的眼眸，一时内心掀起了层层涟漪。在他的身体还没变得那么差的时候，顾氏就是他生活的重心。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顾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未来会执掌顾氏。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顾家也接回了一个私生子，顾氏集团，早已没了他的位置。他想与不想，又能怎么样呢。看到他眼中的波澜与暗沉，符玉轻轻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认真的开了口：“你只需要回答想或不想，剩下的，我会帮你。”

他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反而又问出了那个不知问了多少次的问题。“为什么？”

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要帮他这么多？他总觉得，她像是抱着某种目的来到他身边的，凭借她对他那点淡淡的情意，他并不觉得足以支撑她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可是他始终不明白她的意图。也始终都看不透她。符玉抿了抿唇：“什么为什么？你是我老公哎，我帮你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她开始莫名的心虚。如果是寻常夫妻之间互相扶持，那的确挺正常的。但他们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基础，最初的结合也只是赵婉想给他“冲喜”，而她刚好把他当成了“替身”。尽管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二人生出了一些感情，但涉及到利益纠葛，这还远远不够。顾辞见她神色飘忽，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困了，现在要上去午休了，等我午休完，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说完，符玉便起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