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是她。既然她的名字已经被点过了，接下来她的神经便松懈了许多，只是在听到特殊的名字时会留意几分。比如宋书明。“宋书明——”“到。”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符玉回过头去看，果然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处见到了熟悉的面孔。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淡淡的与她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就是宋书明啊……”坐在符玉旁边的女生小声嘀咕了一声。“他很有名吗？”

符玉好奇的问了一句。对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叹了口气，说道：“他啊……”“季凌飞——”那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符玉也微微一愣。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宋书明和季凌飞的名字竟然是挨在一起的？“季凌飞不是比咱们大一届吗，怎么会和咱们一起上课？”

符玉不解的向身旁的人问道。那女生小心地看了一眼后排的季凌飞，低声说道：“当时他缺了一整个学期的课，其实不管他来不来，老师也会看在校董的面子上给他过的，但他不知道抽什么风，主动要求补课，还要和咱们一起上……”符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后排的季凌飞。那人便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揍过的那个“飞哥”。也是处处针对、欺凌宋书明的罪魁祸首。此时他和她之间隔着好几排的同学，正肆无忌惮地拿着手机打游戏，那一头微乱的黄毛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她正瞧着季凌飞，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语气满是怜悯。“宋书明有名，也是因为季凌飞罢了。”

——这是接上了她刚才没说完的话。“这样啊。”

符玉回过头来，有些突兀地问道，“我叫符玉，你是哪个班的？”

“我叫……你叫符玉？”

那女生还没介绍出自己的名字，就瞪大了眼睛。“对啊，怎么了？”

她点了点头，对方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没什么。”

她对她露出了一抹友善的笑容，“我叫夏琳，计算机二班的。”

计算机二班……那不就是宋书明所在的班级吗？符玉的眸中划过了一丝异色，接着便对她淡淡一笑：“你刚才说，‘宋书明有名也是因为季凌飞’，这是什么意思？”

她装作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等着她解释。夏琳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确保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便伏在了桌子上，小声对她讲着小话：“宋书明这个人性格孤僻，在我们班存在感很低的，要不是因为季凌飞经常来找他……找他打篮球，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打篮球？”

“哎呀。”

夏琳忽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当然不是真的打篮球啦。”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意有所指，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副“你懂得”的样子。符玉当然懂得。她曾亲自在小巷子里救下被打的宋书明，当然知道季凌飞对宋书明的态度有多恶劣，他们之间的打篮球，恐怕就是欺凌与打骂。她看着眼前的夏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寒意，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几分。……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能够像讲八卦似的讲出来，并且脸上还笑嘻嘻的呢？明明之前她的脸上也曾出现过一瞬的怜悯，可是后来那一点点怜悯仿佛被隐形的怪物吞噬了一般，再也寻不见踪迹。“符玉，你怎么了？”

夏琳看到她愣神，关切的问道。此时她的脸上浮现出的关心，又好像变回了那个心怀怜悯，对同学友爱的女生。“没事。”

符玉回了她一句，便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开始趴在桌子上假寐了。明明一路跑来教室，她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了，此时趴在桌子上，耳边伴着老师不疾不徐的声音，她竟渐渐又起了睡意。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面，还有人在旁边小声叫着她的名字。“符玉，符玉……”符玉睁开眼，发现夏琳正不停地拉着她的袖子，而她的身旁正站着一个一头黄毛的嚣张男生。——季凌飞。现在教室里一片喧哗，应该是下课了。“你叫符玉？”

他双手抱胸，垂着眼站在她的身边，神情看起来高傲又不屑，语气高高在上。“是，怎么了？”

符玉不想输了气势，于是也双手抱胸地站了起来，只是她的身高到底是差了一截。一米六八的她站在一米八几的季凌飞面前，还是显得逊色了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站起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季凌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呵，”他睨了她一眼，“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罢，季凌飞就走出了教室。“符玉，你和季凌飞……你们认识啊？”

一旁的夏琳惊讶地看着她，神情似乎有些忐忑。在确认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之后，她才放松了几分。“算是……认识吧。”

符玉的眼神暗了暗，说完就跟了出去。他们俩这边的动静显然吸引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在她走出去之后，不少同学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宋书明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