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心和核心常常是一人,就是书记兼任校长。但是当且仅当,分设的时候,书记是书记,校长是校长,中心和核心常常不和谐了,甚至扯皮掣肘了。这不,这学校的书记是贾正经。他,面色黧黑,又不大讲究,走平路也是高抬腿,有人说,一看就知道他是上山下山来的野物,就是大晴天也是裤脚卷起老高,还背把伞,随时嘴中都是一个烟锅子拗起,虽然大家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地叫他书记,甚至在厕所里,也要说,首长,你吃了么,但是他有时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装,装大,解完手的时候,歪撅着屁股,把那直是往裤兜里按塞,嘴巴上傲举着的烟,白灰都是多高的一截了,他抖都不抖,就是都的时候,也在慌忙中让着烟灰,也就像是嘴巴中衔着个啥样,你喊他他也就不理你了。但是你要是没有喊叫招呼他了,你能够看着他的脸一下子就更黢黑了,你就是走过了,他也会调转头来,嘴中日咕噜棒槌的一歇,要不他肚子里的气就会是气鼓卵胀的了,不是打几个气隔,就是放几个臭屁,甚至还要用手轮在胸部肚上刮抹几下。贾正经平素觉得自己水平最高。校长冉君枝,平常走路都是轻脚轻手的,像是风都吹得倒,八字脚,趴着头走路,一年四季都像是在地上找东西,嘴上说的是万事没来头,又一天算盘珠子刨得满天响,鸡蛋里边能给你算出二两骨头来。看上去,都说他屙尿不逮逑,不大抬抬的样,一般的人他也确实没有把你打量在眼里。你不要看的他,就像是树叶子掉下来都害怕砸破脑壳,但是又是个豆腐硬了都不吃的家伙。冉君枝觉得他自己的水平才是第一。这样一来,二圣临朝,互不服气,热闹了。说是互相观摩教学,取长补短嘛。结果,贾正经听了冉君枝的课后,认为冉君枝的的教育教学,犯了常识性错误,二人争论着找到杨福来,说:“来,来,来,你是受过正规教育的高材生,来评判一下”,杨福来一看,一听,心中有数了,他把两个头,从下往上,从上往下,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看了几道,问题本来的是非曲直是什么,那不是问题了,不是问题本身了,问题是这一个中心,一个核心,对他来说,都是得罪不起的狠角色,这都是要在他下巴下边垫砖了,他声东击西了,他蹲在地上,用根枝棍,在泥地上写了一个9字,叫二人站在两边,说:“你们给我念一下”,贾正经说:“是9”,冉君枝说:“是6”。他又写了一个甲字,冉君枝说:“是甲”,贾正经说:“是由”。二人面面相觑,都对他直说:“杨福来,你不要模棱两可,谁对谁错就是谁对谁错,不用弯弯绕”。杨福来慢吞吞地说:“这个说你们谁对谁错就不是你们的错了,就是我的错了”。事情过去之后,二人都觉得杨福来这小子,花花肠子多,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慢慢地这杨福来叫杨模棱的外号就传开了。
第四章 其实在这个猫儿跳学校中历来就没有少了争斗,只不过这种争斗有时就表现在举手投足之间,甚至是在一个玩笑之中。只要没有到非常时期,这些文人自然有他们的争斗的方法。明火执仗,图求匕首见在他们看来那是低级别的角逐,台上握手,台下踢脚,斗而不破却才是他们秘而不宣的艺术技巧。追求的是和而不同,出现的是同而不和,文人相亲虽很多,文人相轻也不少。特别是一些时空因素交织纠结时往往会出现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贾正经先叫姜一亮,入赘后改名叫贾正经了。他个高,眼睛发亮,形如其名。高高隆起的额头,就像是下边藏窖着无穷的智慧的琼浆,而深邃光亮的目光就像是那无穷的智慧的释放。他坐在一把藤椅上,想起老师张得瑜。本来是一个踏踏的老乡,但是小时候最亲近的同乡关系现在成为了他要面对的最为复杂的同事关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似乎说的是在窘迫落难的时候。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似乎说的是竞争斗争的时候。他想,说是审美需要距离,但是,往往零距离相处却多会成就嫉妒。这一瑜一亮,似乎就是三国时候的既生瑜何生亮的翻版了。讲相貌,二人都是相貌堂堂,讲才学,二人都是学富五车。可是二人在一起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恩仇剧来。 学校的孙芳芳老师,十八九岁,熟透了,就像是春天的桃花,夏天的石榴,秋天的高粱,冬天的红杏。衣服已经是包裹不住他的身体了。她留着披肩的长发,穿着红裙子,两条修长的大腿,走起几步路来,风一吹,秀发飘逸,裙风飘荡。他一来到这学校里,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掠过微风,荡起涟漪了。这贾正经,虽然有老婆,但是他把心思全都瞄在孙芳芳身上了,假正经了。他要尝鲜桃一口,而不是饱胀家中的黄脸婆那一斗烂桃。张得瑜,高高大大,瓜子脸又长得有些轮廓,柔美的阴柔和刚毅的阳刚,就协调统一的成就在他的头部了。他身板直,腿腿长,伸伸展展的,胸板平坦,白皙的皮肤上长出些许浓密的胡须。他也暗恋着让他冥思苦想的孙芳芳。孙芳芳斡旋在二人之间,芳心天平的砝码就常常是星转斗移其间了。 没有好久,贾正经当上了学校校长,说实话,张得瑜没有去奋力争当校长,才给了贾正经这个机会,因为张得瑜他压根就没有看起这个校长职务,虽然他有时候也想把这个职务当个跳板,可是他心动又没有行动。贾正经当上校长后,按照他的意思,请人在学校的大门上方设计安装了一个地球状的模型,意思就是宣誓说,我这儿哈,也是教学科研的重地了。这是贾正经引以为自豪的杰作,也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个人的构思意思就是要以这种不管大家同意还是不同意的形式公然表示出来。学校步入他贾校长时代了。贾正经随时爱在这球状杰作下边溜达,老师们经过这地方都会不约而同地唱赞歌说:“好啊,好啊,有针对性,有艺术性,有新颖性,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啊,这,开启了教育教学的新时代了”。贾正经心里甜滋滋,嘴上笑呵呵,渴望的就是,爱屋及乌呢,最好以此为契机,大家众星拱月般环绕团结在他周围呢。如此一来,那张得瑜当然就会被边缘化了。 什么叫绝地反击呢,张得瑜在被边缘化后,自然象那羽毛球样,每遭受一次打击,就是要使自己飞得更高。他公开地说:“满罐水不响,半罐水响叮当,有辱斯文啊,我等不才啊,竖子不足以谋啊,斯文扫地啊,多好的一个学校,叫这而宝宝匠人给弄个球顶起,这不就是说我们学校顶个逑用吗。我们的中学难道没有什么了不起吗”。贾正经人家想的是爱屋及乌,通过这灵感袭来的火花诞生出来的设计来彰显他在这一亩三分田里的的伟大,哪晓得这张得瑜给来了个指桑骂槐。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得瑜的弦外之音,有好事者给翻译出来了,说:“顶就是算的意思,实际就是张得瑜说他那老乡那老贾呢,算个逑呢,有个逑用,屙不了三尺高的尿呢”,这一说传出去,贾正经得意的杰作沦落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贾正经苦心的杰作,被张得瑜一句话,弄得收不了掀。教育局长苟育人来学校视察了,下车后,后边跟着几个人,有一两个人绕开苟育人跑的飞快,见到老师模样的人就问说:“闪开,闪开,你们校长在不,你们哪个校长在,快点,快点,苟局首长来了,苟局首长来了”。这杨福来一眼看过去,局长个儿不高,戴着眼镜,老壳往天上望着,像是鼻子在往下看着人,他挺起肚肚,他走得快,后边的人就疾风一样跟着走的快,紧跟其后,他走得慢,其他的人就跟着走得慢,他像是搅兴抑控着后边的人浪。局长既把握方向路线,是领路人,同时局长又控制着节奏,是调控器。贾正经几乎是跑着上前来了,说:“吔,首长好,首长好,首长辛苦了,首长辛苦了,欢迎首长来视察调研”。苟育人的发型,是拼命往后顺着梳理的披头,肚子却又是在往前挺着,只见他半伸出短手,象征性的表示了握手的意思,就又示意要走一走,看一看。苟育人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就是学校多次申请说校舍破败,是危房,需要改建,但是每每局长来之后,就是围绕着校园走过圆圈,走走,也就走了,老师们在想,这回他来,还不也是来画一个圈,是一个零蛋呢。后来这杨福来想出办法来了,就在教学大楼墙体边,用木料斜起撑着,在木料的上端系上铁丝,下边坠上磨盘石头扇子,十几根木头,十几根铁丝,十几个磨盘扇子,撑着,吊起,风一吹,或者是碰一下,磨盘扇子还要甩几下。杨福来想的是,这是加固,但是也是做起给人看的。恰好有记者知悉这事,照了相片,写成报道,说啥子,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口惠而实不至哦,有的局长,吃顿饭,一头牛,坐台车,一栋楼,学校师生在危房中上课,惶惶不可终日,都放不下课桌了,还上了内参,上上边的领导就安排苟育人下来视察调研了。这,本是杨福来给记者报的料,苟育人一说要追查,杨福来就稳起了。苟育人以为是贾正经的诡计,又说不出乎,只好捏鼻而受,但终究是决定还是给学校拨款了,悬吊吊的问题总算是稳稳当当地得到了解决。与学校班子的座谈会上,苟育人讲话了,他说,一个单位呢,就是两件事,钱从哪里来,人到哪里去。苟育人他也知道学校算个逑这个笑话,他也查看了这个模型,说:“这个哈,确实不是很合适,不甚雅观,有碍观瞻,授人以柄了,要从谏如流嘛”,他作指示了,指示也就两个字:“拆掉”。送走苟育人后,贾正经就立马请来匠人,拆除了这球状模型。但是没有好久,又传出新的说法了,说这贾正经,“没球用,连个逑用都没得”,大家也觉得这太有意思了,说,这也是哦,文人杀人不用刀呢。 张得瑜独特的语言方法,就是有的放矢的矢,矢,箭头也,而那贾正经就是他有的放矢的的,的,靶子也,瞄准靶子放出去的剑,有时刚烈如刺刀匕首,有时又极尽迂回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