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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漫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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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不走的邻居,一衣带水什么意思呢,我当初没有读懂啊,其实前三个字应当连着读,就是说隔着一件衣服上的带子宽的水沟了。还有英雄本色,重音应该读在色上呢,声调是先抑后扬,拐过弯,意思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你万局长,万,局长”。万得安此时想明白了,也不知道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告自己了,他知道大家叫他万局长,这何其峰刚才也叫他万局长,但是重音落在了万字上了,读这万字,不是拼音中的一声二声四声,是三声,把万这个量词读得像是动词一样,先抑后扬,意思是自己是一天要搞一万呢。唉,自己就像是一个娼妓一样,名声不好,那些男人就随时要来打主意了。打了主意过去还要显摆呢。万局长当然懂得起,直点着头,说:“你首长,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急忙取出一个胀鼓鼓的大红包,说,老领导,老首长,我是你看着青屁股长大的呢,过年了,不好意思,有些拿不出手,中秋刚过,给你拜个年哈,拜个年哈,这个不方的方一下,不圆的圆一下,你就把我当你干儿子好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吩咐,我绝不会打半个嗯顿的”,万得安边说,边塞放红包,边就要溜,何其峰说:“这,这,小万嘛,膏药贴瓜了嘛,多不好嘛,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嘛“,万局长说:“小意思嘛,一点小意思”,何其峰说”我哪是这个意思呢,你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说是这样说,可何其峰却是伸出双手来抱接坨子钱来了,真他妈还是,官不打送礼的呢。送客了。这时万局长已经是将门关上,快速闪开了。万局长边走边想,读大学的时候,老师说“人生如鼠,你看,厕中鼠,公共旱厕里,老鼠就是偷屎尿吃,没有人去的时候,弄得满脸浑身都是,偷吃得还欢着呢,要是遇到人上厕所了,吓得到处跑,有时为了那一口甚至还争的打架,丢了卿卿性命。而那仓中鼠,那粮仓中的老鼠,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养尊处优,长得油光水滑,有时出来溜溜,晒晒太阳,像猫一样大”。想必自己就是个厕中鼠呢,那么何其峰就是仓中鼠了,儿女疼人心,钱财疼人心,整两个钱不容易呢,原来有个散文家叫秦牧呢,写了篇文章,叫鬣狗的风格,你看这何其峰,坐享其成,不就是一条鬣狗嘛,当然以此类推,自己就是一条撵山狗了。万得安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又转念一想,反正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呢,只要是没有挖自己的生肉,也不是好大的一个事了。

他记起,还是初中语文课本中一句话说得好,在一个地方失去的会在更多的地方得到。再说,人家何其峰,检察局长,那么大的挂,每天说不定就是一股银子水儿在往家里淌,也不会稀奇我这两个子。这事,本质上还是人家看得起我呢,要是我函授考试不及格,抄的孬,人家会直接法办我就是了。还有自己呢,就是那天人家说他的那样,好大一个干部,这点钱,塞牙齿缝隙了。还好啊,人家何其峰收了,人家收你的钱那还是看得起你,人活得最没有名堂的恐怕就是有几个钱,迫不得已需要送出去的时候,人家还不收你的呢。这一坨钱,那几个子,也就是投保的保险费了。万得安又想,我这是投石问路了,是不是送少了得罪人了,要不他怎么会连反映的到底是啥问题都没说了啊,也是哦,万一是问题太多了,浑身是疮,人家去说你哪一处嘛,更何况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万得安屁股上的眼一缩一缩的了。万得安也是,想多了,何其峰关上门后,就躲在窗帘后,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万得安远去的背影,就立马转身开始数红包里边的银两了。他也在想,什么来着,说是有时个家官场上,就是,睁起眼眼睛睡觉觉,闭着眼睛数钱钱,钱票票在他的手上就像是飞浮叶子样了。

何其峰想起敲竹杠的来历了,政府禁烟,走私鸦片又赚钱,那些船拐子就把鸦片装在蒿杆里边,逑了,官员登船检查了,可是船里没有查到鸦片啊,只见那官员坐在船上,用自己的旱烟锅子在蒿杆上敲着抖灰,直敲得贩鸦片烟的船拐子心惊肉跳,他们当然懂得起了,下来就送票子上去了。真他妈是,看穿不说破,大家都好过了。

一会儿,何其峰又打通了小刘局长的电话,说:“小刘嘛,有人反映你有个情况,你过来一下嘛,我了解一下”。一会儿又打通了老李局长的电话,说:“老李嘛,你过来一下,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一下嘛”。一会儿又给小李局长打电话,说:“小李嘛,我这儿有反映你情况的一个材料,反映的问题总不是真的哈,你来帮着分析会诊一下,看是谁人干的这种背地里捅刀子,伤天害理的事呢,冤有头债有主的嘛,杀人还是要把人叫醒,有话拿在桌面子上说嘛”。

这个,办公室主任仲得益,按惯例,随时都在给何其峰备份全市干部的通讯录,当然是为工作之需了。他找来案件线索管理办公室主任蒋得利,报来一尺多高厚的举报信件,就又像是小的时候在农村红苕地里捋红苕藤摘叶子一样,又像是在家里看到老婆给孙女打理小辫子一样,对收到的举报信件线索逐一进行研判,那些举报信的纸张片削,在他看来,反映的都是肮脏的雪花花的票子交易,却也是自己介入打捋的机会。他想起小的时候,人家骂他老汉,说是滴水不漏,屙尿用棕滤,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遗传了,反正是黑沫子飞飞虫子从眼前飞过他都知道公母,更不说雁过要拔毛的事了。当然这个反复,想起来,有时在这个小踏踏,盘子大的个小底盘,一泡尿可以从这头冲到那头,或者说,就是夹一杆纸烟抽,都可以走几个来回,也不得不是坐在茅坑边上打苍蝇了,越打越多。当然也有些歪瓜裂枣说,这个这里反的腐败越大越多,也越狐疑我们这儿具体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或者是机制设计上是不是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对有的人来说,腐败是本性,人都是胳膊肘往里边弯呢。对有的人来说,福报是机会,和尚打婆娘要有哪个东西呢。一些人红眼了,说起反腐,唾沫星子乱飞,他们恨的是自己没有腐败的机会,叫人家搞了着,急得挖裤裆了,于是乎,痛恨人家的腐败了。讲说,哪个石头下边不藏几只螃蟹呢。一些小地方的微腐败,就像是母螃蟹腹中包裹的小螃蟹,一大包呢,也像是以前人家穷人打结的头发中的虱子,俺老张老何就是用篦子梳理也会有所疏漏的了,多数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就像是而今目前眼目下,就像是有的人看到漂亮的妞儿一样,多是有想法没有办法,想的是玉树临风,一个个,一排排,一次次,一下下,一回回,阅尽人间春色,但是实在是你面临的是绿油油的大草原,于是乎,多数时候,只好干看着,打几个哈欠,有时还滚出几颗可怜巴巴的眼泪水水,所以的所以,你看到的是红肥绿瘦,也就只好挑肥拣瘦了。是故,何其峰重点盯着那些门庭若市的油水部门,那些门可罗雀的清水衙门,拿起钱请他打电话,他都不会关注的,他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猎手,再狡猾的狐狸都是斗不过他的了,有时觉得自己又是一个钓鱼的高手,偌大的水面,风平浪静,但是只要是他一来一瞄,就知道翘壳鱼青波鱼石板鱼藏在哪儿的了。他时时在警示自己,要有底线,又觉得自己的底线是一降再降。他在看谁人跟他打招呼没有,谁人在对他微笑没有,是会心的微笑,还是皮笑肉不笑,谁人是脑壳一望一望的,还屙尿不逮逑,不大抬抬的,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谁人又抽上好烟了,谁人又喝上好酒了,谁人又穿了一件好衣服了,又特别是谁人又弄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牵着手,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跟着在耍了。一看到这些,他就不高兴了,他就怀疑你了,你就是犯罪嫌疑人了,他就准备捋骂你了,你就准备遭了。有时就叫下边的仲得益写写对这些人的举报信,再叫人家装模作样地反映到他那里,他的指示就是一句:”给老子查”。事情到后来,放鬼的是他,捉妖的也是他呢。碟子大的一个天,他打一枪换个地方,这里的官场上就都在说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何其峰打电话了。

早先,他当过兵役局长,与时任警察局长罗胖有隔阂。说来也是,都争着给一个赵女人跳舞,赵女人长得小乖小乖的,赵女人与罗胖跳,何其峰不高兴,赵女人与何其峰跳,罗胖不高兴,赵女人就在他们之间飞针走线,左右逢源,讲说赵女人也是在他们的夹缝中生存了,就像是他们有时像是也是在人家夹缝中生存一样。何其峰在兵役局,都说他是一个三转干部,上午坐着车子转,中午围着酒桌转,晚上围着裙子转。空隙的时候是要摸一会牌的,于是乎,在兵役局院内开了一个茶楼,说是茶楼,实际上就是打麻将的地方。王二娃给警察局长罗胖报告这事了,罗胖笑了,说:“打个牌牌,算逑个啥呢,老子平时就最恨打小报告的人了”,高兴得几乎是要给王二娃飞起一脚。转过去,罗胖就叫来治安大队长褚得高,说:“,吔,你这个大队长是怎么当的,站着茅坑不拉屎了,鼻子不灵,腿子不快,翅膀不硬,赌博的窝子,就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你说你没有看到,哪个相信,看到了不报告不查处,失职渎职啊,我说过,我养狗做啥呢,不咬人,屙屎糊凳子了。你娃儿,你说,你是不是就是这赌窝子的保护伞了,是不是黑大伞大,黑大伞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呢。你晚上去将这窝子给老子端了”。褚得高说:“局长,投鼠忌器呢,那茶楼我去过,是兵役局何局开的,他们说他们那里是军事禁区,我也是为难哦,鞭长莫及啊,但是这回你授权了,只要是你领导有明确指示,你的指示就是我前进的方向,那就彻查此事,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啊,也是啊,当差哪有不拿事的呢”。

月明星希的夜晚,半夜时分,猪脑壳几个人就悄悄去抓赌了,兵役局的大门虚掩着,几个二派刚刚闪进院子,修车的老王师傅,把铁门咣当的一声关锁上,将汽车摇在铁大门上就是一棒,高叫:“抓贼哦,抓贼哦”,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躲在暗处的身手快捷的人就用麻布口袋给朱脑壳等几个笼上了,在暗处又冒出几个人上来,对着麻布口袋,拳脚像是雨点般砸下去了,在口袋中被踢打的人娘一声老子一声的直是吆喝说:“哎哟,哎哟,我们是警所的呢,你们打错人了”,这时他这个兵役局啊何,就在二楼楼道上指挥,他大声武气地吼道:“无法无天了,给老子捶,死融里捶,小偷就是小偷,还说自己是警所的,老子打的就是警所的,打的就是这些冒充警所的人”,直到这些人妈呀老子呀吆喝的全是哭脓疱声音,身戴麻袋,跪倒在地下作揖求饶,他们才收手。这时门卫王师傅拿出手电来一一照射,说:“啊,逑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不有点像是治安大队的褚得高大队长吗?”

,何其峰笑着却又立马正色说:“看清楚哦,黑毛子猪儿家家有哦,不要见个人就是大队长哦”,褚得高一个哭脓疱声音报告说:“何局,先人老子,是我啊,我是褚得高啊”,何其峰说:“啊,你日妈的,云南的茄子二黑二黑的,半晚上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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