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珠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刘星晚。她能清楚的看到刘星晚的肌肤上一点毛孔也没有,更能看到她的面色白皙透亮,眼神澄澈。心里不免嫉妒。刘星晚看着怎么好像又更漂亮了?明明之前看上去,她的皮肤也不好,也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而已!“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刘星晚淡淡开口。虽然刘水珠很讨厌,可她到底是爷爷的嫡亲女儿,是她姑姑,她刘星晚和她相处不来是一回事,可却也懒得单方面的加剧这种冲突,更不会特意去害刘水珠。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当然是刘水珠不来害她,或者对她做很过分的事情。否则,她也不是那种光吃亏,不反击的性格。刘水珠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俯身靠近刘星晚,道:“我都知道了。”
刘星晚难得的懵了一下:“你知道什么了?”
那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让刘水珠不由得直皱眉。怎么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刘水珠咬了咬牙,冷笑:“我都看到了。”
刘星晚往后靠在椅背上,淡笑着看她:“你看到什么了?有话就直说,我懒得跟你猜来猜去的。”
刘水珠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晚上,你半夜起来,去厨房偷东西吃,我都看到了。”
“所以,刘星晚,你要是不想我把你做小偷的事情说出去,你就小心点,乖乖听我的话,别惹火了我,否则我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刘星晚听到刘水珠说昨天半夜的时候,还真是心里悬了一下。可听到后面,她又放松了下来。只看到她去了厨房,还以为她偷了东西吃,可见并没有真的看见她做了什么,刘水珠所说,不过是想当然,也是诈她的罢了。刘星晚嗤笑了一声,“就这?”
她的笑让刘水珠有些发懵,随后又出离愤怒。自以为已经拿捏了刘星晚把柄的她眼看着事态的发展跟她所想的不一样,哪里还能淡定下来?她当即道:“我爸那人最讲原则,刚正不阿,他要是知道你半夜起来偷东西吃,就算不打死你,也非给你打个半死不可,你要是不怕,我回头就去告诉他去!”
这话刘星晚信。刘鸿远确实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自己活得清明,也要求家里的孩子堂堂正正的活着,再苦再穷也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是她真敢做这样的事儿,哪怕偷的是自己家里的东西,那少不得也要挨刘鸿远一顿打。“我问你,今天早上谁做的饭?”
刘星晚忽然问。话题跳得太快,刘水珠有些发懵,完全没反应过来:“我妈,怎么了?”
“家里的吃的都被我奶锁在柜子里,有多少东西,她心里都是有数的,我要是真的偷了东西吃,今天早上起来,我奶能那么安静,一点都不闹腾?”
刘水珠闻言愣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要是东西真的少了,她妈那个性子,早就闹腾起来,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刘星晚继续道:“我昨天晚上起夜之后,有点口渴,刚巧房里没水了,去厨房倒了点水喝而已,姑姑,是你误会了。”
刘水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好了,信不信的都随你吧,你自己慢慢琢磨去。”
“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会儿已经八点过了好几分了,地里那边应该在轻点人数了,你要再不去,回头被批评了,可别赖在我身上。”
刘水珠一听八点过了好几分,都开始点名了,也顾不上和刘星晚纠缠,用力跺了跺脚,转身就朝着地里跑去。刘星晚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她这姑姑虽然喜欢找麻烦,不过手段低了些,烦人是不假,却也造不成什么大影响,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她还真不好做什么。刘星晚叹了口气,果然,就算是家里人,也是分亲疏远近和好坏的。碰着好的,那便是为了对方命都豁出去,也心甘情愿的,比如爷爷。碰着不好的,那真的是多看一眼都嫌烦,恨不得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永远不要沾上才好,比如她奶奶和她姑姑刘水珠。可惜啊,一句亲人就将人的关系给钉死了,哪怕再讨厌,再厌烦,也不得不面对。这是从古至今,哪怕是到后世开放的二十一世界都摆脱不了的关系。刘星晚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低头查看着眼前的记分本。因为早几天她没来上工,所以对农具和工分的登记并不清楚,正好趁着这会儿盘一盘,免得因为她不在,出现疏漏。翻了翻这两三天的登记记录,刘星晚发现一件事儿。就赵大庆之前的工分都挺高的,拿的是一个成年男性最高的十工分一天。可是就在前天她重生回来开始,工分就开始骤降。前天因为请假,赵大庆直接没有工分,昨天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两工分。因为她的缘故,刘华兴给赵大庆安排的都是轻松又工分高还能摸鱼的好差事,所以,这两分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都还没开始报复呢,赵大庆就自己惹恼了刘华兴,被收拾了?刘星晚刚想到这儿,就听到一句有气无力的话:“拿东西,登记一下。”
这声音虽然软不垃圾的,可是听着很熟悉,可不就是赵大庆的声音?刘星晚抬头问:“拿了什么?”
随着她的抬头,赵大庆也发现了她。本来赵大庆是全身上下都在痛,也没什么力气说话的,所以拿东西的时候都在打瞌睡,心不在焉的,压根没注意到坐在记分台后面的人是刘星晚。发现是刘星晚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下一瞬,想到刘星晚前天对他的一番打踹,立刻又愤怒了起来。“刘星晚,你发什么疯!”
赵大庆咬牙切齿的开口,眼中满是怒火。以往赵大庆若是发火的话,刘星晚肯定就害怕得不行,小心翼翼的哄着他,问他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了,问他要怎么才能开心起来。不过眼下的刘星晚嘛……那就淡定得不行了。她淡淡道:“一个簸箕,一把锄头,登记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模样,分明就是不想和他多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