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是滑脉司南城沉默地注视着她,眼中有责备。陈艳兰心酸道,“不管我做什么,老夫人都对我不满意,她怎么看我都不顺眼。”
司南城心疼地搂住了她,“艳兰,等你把儿子生下来了,妈看在孙子的面儿上,也会慢慢接受你的。”
陈艳兰听了,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我也盼着这一天,盼着什么时候,司家上上下下,都能拿我当个人看。”
司南城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别想那么多,早点睡,你也别气了,动了胎气不值得。”
“好。”
陈艳兰亲了亲他的嘴,熄了灯,搂着他躺下了。翌日。云浅刚醒,就听到窗外一阵敲门声。“少夫人,你醒了吗?”
这声音听着陌生。同时,方姨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少奶奶还在休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道,“夫人关心少奶奶,让我给少奶奶检查身体。”
方姨一时语塞住。云浅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门外,手中提着药箱。她警惕道,“你们干什么?”
“少奶奶好,我姓‘韩’,是司家御用的家庭医生。”
韩医生领着助理走进来,关上门,将方姨关在门外。云浅倒退半步,察觉到这帮人来者不善。韩医生对云浅道,“我们奉夫人的命,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云浅道,“我没病,不需要检查。”
韩医生道,“少夫人,这是夫人的意思,您别让我们太为难。”
她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将医疗箱放在床头柜上,开始将医疗器械一一取出。云浅眼尖,一下子认出了鸭嘴钳。之前她曾陪林巧珠做过一次妇科检查,知道这东西。这些人想干什么?是陈艳兰请过来的?云浅瞬间明白,陈艳兰是打着“关心她”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要强行给她检查身子,看看她是不是完璧之身。表面关心是假,怀疑她不贞是实。云浅道,“替我谢过夫人,如果我身体真有不舒服,我会自己去正规医院检查的。”
韩医生道,“少夫人请放心,我们都是正规医院的医生,有专业的执照,我是主任医师,尤其是妇科疑难杂症领域,我最为擅长。”
说罢,她对着云浅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少夫人,请把衣服脱了,到床上来,我们好为您做检查。”
云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住了他们,总感觉陈艳兰这一出格的行径,简直羞辱人格。韩医生见她一动不动,又是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少夫人,衣服脱掉,躺在床上来,我希望你能明白,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
云浅道,“我不要做。”
韩医生皱眉,“什么?”
云浅道,“你们这算什么?强行做检查?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一口一个‘少夫人’,真的有拿我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吗?我是人,不是牲口,所以不是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的!”
韩医生讽刺道:“少夫人莫不是心虚了吧?还是说,身体有什么难言之隐,羞于启齿?”
云浅觉得她这话着实不可理喻,“我心虚什么?我只是拒绝我不想做的事。”
韩医生扯了扯嘴角,“抱歉,这件事可由不得你。”
说罢,她一个眼色,一旁的助理立刻朝着她围了上来。云浅节节后退,“你们干什么?”
“少夫人,得罪了。”
助理们一拥而上,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几乎是强行将她按在了床上。云浅大声呼喊,“你们疯了?你们干什么?”
韩医生叫人按住了她的手,强行要掀开她身上的睡裙,云浅几番挣扎,韩医生也来了火气,亲自动手,死死地按住了云浅的肩膀。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方姨拿着钥匙开了门,撞见这一幕,厉声呵斥:“放开!你们干什么?”
方姨一见云浅涨红着脸痛苦的模样,心疼地走了过来,却被韩医生推开。“这哪儿来的老妈子,别耽误我们给少夫人检查身体。”
方姨刚要被推出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道轻浅的声音:“住手。”
众人抬起头。三米开外,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子缓缓朝着房门走来。女子脸上画着淡妆,眉清目秀,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质,皎皎如月。方姨一眼认出了她,“白小姐?”
女子正是白颜。当初,司夜擎遭遇的那场车祸,白颜与他同在一车。也是为了护她,司夜擎受了重伤,距离鬼门关不过一步之遥,她却被他护得毫发无伤。车祸后,老夫人将这个差点害死她孙子的女人恨之入骨,将她强行送到国外留学。留学是假,将她赶出国外是真。直到一个月前,白颜才考了医学博士,刚回国不久。方姨见到白颜,态度也客气了几分,“白小姐,你来了。”
打心底里,她不喜欢这个白颜。毕竟,若不是白颜,司夜擎不会在病榻上躺那么久,可对于这个女人,方姨再不喜欢,也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客套,毕竟,她是司夜擎醒过来,第一个要见的人。白颜走过来,扫过一眼,问,“这是怎么了?”
韩医生道,“我们奉夫人的命,给少夫人检查身体。”
白颜眸色变了变,问道:“少夫人身体不适吗?”
韩医生沉默了下来,“只是检查身体。”
白颜看向房间,云浅方才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铁青。白颜笑着道:“只是检查身体,何必弄这么大阵仗?”
韩医生强词夺理:“少夫人不肯配合,我们也没办法。”
白颜道,“我替少夫人切个脉吧。”
韩医生不以为然地挑眉,“你是哪位,你懂医吗?”
方姨立刻介绍道,“白小姐是重症医学博士,自然懂医。”
她心里腹诽,把脉,总比这么粗暴的检查好些。韩医生脸色僵持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白颜不顾韩医生的脸色,进了房间,来到云浅面前,道,“你躺着,我给你切脉。”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云浅稍一迟疑,便躺了下来。白颜从包里取出干净的软帕,覆在云浅手腕上,伸手探去,细细把脉。她的手指在云浅的寸口脉上细捻游走,脸色骤然沉了沉。是滑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