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肺癌晚期三天后。远洲集团。靳寒走了进来:“司总,司先生打电话来,问你关于葬礼的事……”司夜擎:“我不去。”
靳寒点点头:“好,那我回通电话。”
司夜擎紧盯着屏幕,电脑里连篇的财报,密密麻麻的数据,他却看不进去。他没想到,就因为司南城出了五百万,陈家人就收场了。他原本以为,至少该做个尸检报告。毕竟,当时他看过遗体,觉得陈艳兰的遗体,未免有些蹊跷。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仅仅五百万,就把陈家人给打发了。司夜擎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遗体应该已经进了焚化炉了。原本,他想安排陈艳兰做个尸检,但司南城不同意。他觉得人死就该早点入土为安,死了还要做解剖,未免太残忍了。司夜擎也没有再坚持。毕竟,陈艳兰的死,并没有让他觉得多么触动。说白了,她甚至算不上是司家人。对他而言,更是彻头彻尾的外人,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下午。司夜擎提早回了家。这几天,云浅一直遵照医嘱,乖乖地卧床保胎,她手上的绷带拆除了,前两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伤势恢复得还不错,不过,还需要再养养。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是,胳膊一直吊着,关节僵了,绷带拆除之后,她手肘关节仍旧呈现弯曲的姿态,不能自然伸直,需要做复健。司夜擎走到房间门口,隔着门,听到哼哼的声音:“妈咪,疼吗?”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哼哼正在给云浅按摩手臂肌。云浅一见到司夜擎,微微挑眉:“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司夜擎道:“公司不忙。”
他目光落在她僵硬的手肘:“手臂还不能伸直吗?”
云浅:“嗯。”
司夜擎在床边坐了下来,对哼哼道:“去拿热毛巾。”
哼哼:“哦!”
哼哼立刻去浴室打热水了。团团和小小趴在床边,心惊胆战地看着。方才哼哼给云浅按摩手臂肌肉的时候,云浅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心疼又担心。司夜擎接过她的手,揉.捏了一下她的肌肉。云浅疼得涨红了脸:“你……轻点……好疼……”哼哼送来了热毛巾。司夜擎接过,对他们道:“你们先出去吧!”
团团和小小赖着不肯走。哼哼道:“行了,我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走吧!”
团团和小小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哼哼关上了门。卧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司夜擎将热毛巾覆在她的肘关节,按住不动。云浅问道:“陈艳兰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死了?”
司夜擎:“据说,是从天台跳楼,摔得五脏六腑都碎了。”
云浅微微蹙眉:“她怎么突然想不开?”
司夜擎:“你很关心她的事?”
云浅:“也没有……只是觉得,她死得不明不白,有点蹊跷。无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
司夜擎隔着热毛巾揉.捏了一下她的穴位。云浅疼得一个激灵:“疼……”司夜擎:“你不用管别人,管好你自己就好。”
云浅沉默了下去。房间里,一时安静。司夜擎默不作声地给她揉着僵硬的肌肉。他手指的力气很大,穴位按的也很准,云浅不怎么能吃疼,疼得冷汗阵阵。云浅:“太疼了……”司夜擎:“忍一忍,每天这样适当按摩,会恢复快一点。”
云浅有些狐疑道:“你怎么懂这些手法?”
司夜擎不语。他之前出车祸,苏醒之后,在康复中心疗养过一段时间。五年前,他受了重伤,浑身骨头断的断,裂的裂。他才三十岁,身上却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云浅也冷不丁反应过来……五年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靳寒说,他能醒,在鬼门关三进三出,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简直是奇迹。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她突然明白,为何司夜擎那么恨她,恨了这么多年。像他这样的天子骄子,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狠心逼他离婚,他怎能不恨她。云浅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负责照顾我妈妈的保姆说,我妈妈这几天一直咳嗽,送去医院,说是感染了肺炎。”
司夜擎:“肺炎?会传染吗?”
云浅道:“不清楚,目前只说是肺部有问题,具体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司夜擎道:“知道了。”
隔天一早。云浅便赶到医院。她见到了医生,仔细询问了林巧珠的病况。医生却告诉了她一个噩耗——林巧珠得的不是肺炎,而是肺癌。癌症,中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医生让她做好心里准备,她的母亲,最多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云浅如遭雷击般石化了:“肺癌?”
母亲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患了肺癌?医生惋惜道:“云小姐,我知道,您一时很难接受这件事,但事实确实如此。肺癌早期的症状并不明显,以咳嗽为主,胸闷气短,背痛,呼吸困难,很容易和伤风感冒混淆。”
云浅恍惚了良久,她瞪着医生,眼神空空,眼泪毫无预兆地坠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谨小慎微,唯恐半点疏漏。但这段时间,她太忙了,稍有疏忽,没想到……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医生道:“云小姐,我看过你母亲的病史……她做过前额叶摘除术?”
云浅道:“是。”
医生:“为什么给她做那种手术?”
云浅:“不是我做的,是我生父给她做的。”
医生愣了愣,没再问下去。他道:“可能是因为做过前额叶摘除术的缘故,她身体哪里不舒服也很难清除表达,所以你别那么自责。”
云浅低下头。如今,她心里除了自责和难过之外,更多的是恨。恨自己,恨云邺城。若不是他五年前那么狠心地给林巧珠做了前额叶摘除术,妈妈不至于变成这么痴痴傻傻的样子。她若是还能保留思考能力,身体哪里不舒服,至少懂得和人说,不至于延误了治疗时机!云浅道:“医生,我妈妈还有治好的希望吗?任何代价我都付得起,我有的是钱,只要能治好她,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