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没能见最后一面司夜擎道：“她现在在哪儿？”

云锡：“我们刚为她缝合了手术伤口，已经转到特护病房了。”

云锡将病房号告诉了他。司夜擎道：“我……马上就到！”

特护病房。司夜擎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窗，他看到病房里站满了医生和护士。他们围着床，正在料理着林巧珠。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巧珠苏醒了一会儿了。云锡走过来，对司夜擎道：“司总，很抱歉……我已经尽力而为！但……手术还是失败了！”

司夜擎冷冷道：“这个结果，你早该预料到了不是吗？”

云锡面露难色。司夜擎：“既然早就知道，这场手术希望渺茫，你为什么还要劝她做这个手术？”

云锡道：“我只是觉得……云小姐这么孝顺她妈妈，让她放弃手术，对她而言太残忍了！她往后，一定会无法面对自己！”

司夜擎道：“那你让她现在如何面对？她妈妈刚出手术室，她现在在产房，母女俩未必能见最后一面！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就是好的吗？！”

云锡痛苦地闭上眼睛：“是我……对自己的医术盲目自信了……”司夜擎：“滚出去！”

云锡立刻走出门外。司夜擎来到床边，在床边坐了下来。林巧珠看向他，一眼认出了他：“阿擎……”她看上去，精神莫名得很好。司夜擎却悲哀地意识到，她大限将至，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地道：“妈妈……”和云浅结婚，又离婚，他对林巧珠很少有过如此称呼。但，不管他和云浅是否会复婚，这一声“妈妈”，是他迟到已久的！林巧珠听到他喊“妈妈”，笑了笑，轻轻地点点头：“浅浅呢？”

司夜擎：“她在产房，马上就要生了。”

林巧珠又点了点头。“你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呀。”

她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叮嘱又叮嘱，“我希望，她能过好日子，每天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

恍然间，最后的意识里，她终于猛不丁想了起来，她是她女儿呀。唯一的女儿。是她最放不下的牵挂。自从做过额前叶手术之后，她失去了情绪感知能力，大脑也自动将关于云浅的所有记忆，都抹除了！但如今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就连大脑都于心不忍，想要让她做最后告别，将缺失了五年的记忆全部还给了她——她记起来了，云浅是她的宝贝女儿，她最割舍不下的女儿。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女婿，司夜擎！林巧珠道：“阿擎，阿擎……你能答应我吗？以后，你不会再让我女儿受委屈了，你会好好照顾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你不会辜负她，也不会背叛她……”司夜擎被她的叮咛刺得鼻子一酸。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中血丝一片：“妈妈，你再等等，她出了产房，我就接她来看你。”

林巧珠道：“好，我等她，我一定等她。”

她越说，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心电图突然传来刺耳的拉平声。“滴——”司夜擎抬起头，望向心电图，望着那一平无澜的直线，林巧珠紧握住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了。他看向林巧珠安静的脸，试探着喊了一声：“妈……？”

林巧珠闭着眼睛，却再也没有回答他。他知道，她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司夜擎走后不久，产房里，云浅历经千辛万苦，剖宫产，生下一个男婴，一个女婴。虽然是早产儿，但所幸，男婴是健康的，刚离开妈妈的身体，就嗷嗷大哭，很有元气。女婴生下来，却没有哭声。吴姐经验老道，经过一番抢救，终于，女婴把淤堵在喉咙口的羊水咳了出来，大哭了起来！产房里传来两个婴儿此起彼伏的哭声！医生正在缝合刀疤。吴姐眼见云浅还虚弱着，立刻抱着两个孩子匆匆走了！她将两个孩子送去了新生儿科，放进了育儿箱，箱子上悬挂上白颜的名牌，紧接着，她又将白颜提前一天生下来的女婴和那个死胎，偷偷地裹进襁褓，匆匆折返产房！产房里，医生已经缝合好了伤口。吴姐抱着孩子刚要进产房，门口，她迎面撞上司夜擎！他回到产房门口，看着吴姐怀里抱着两个孩子，拧了拧眉：“我太太呢？”

吴姐脸色一僵，但思维转得很快：“司总！云小姐生了，不过……”司夜擎眼神一凛：“不过？”

吴姐抱着婴儿走过来，面色有些为难，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司总，云小姐之前有做过大排畸吗？”

司夜擎怔了怔：“所有产检项目，她都是按照医生指示的做的！”

吴姐道：“那怎么回事……她既然做过大排畸，提前就该知道这种事啊！”

司夜擎眸底一沉：“到底怎么了？”

吴姐叹了一口气，将襁褓抱到他的面前。司夜擎低下头，望向襁褓，面色一白：“怎么会……”吴姐道：“她生了两个宝宝，男宝早已胎死腹中，至于女宝，因为是早产，发育不良，需要马上送去新生儿科！而且……这个女宝面部有畸形，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云小姐说想看看宝宝，我正犹豫要不要给她看呢！她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我怕她看到自己生了一个死胎，一个畸形儿，会大受刺激！”

司夜擎望着面部畸形的女婴，以及另外一个死胎，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他和她此前有过三个健康的儿子，他也做过基因检测，没有任何基因缺陷，她和他的孩子，怎么会生下一个死胎，一个畸形儿？就像护士长说的，她如今产后虚弱，刚生产完，受不得这种刺激！司夜擎道：“那个死胎……麻烦贵院帮我妥善处理好。另外，这个女婴……务必要救活。”

护士长点点头。彼时，医生给云浅缝合完伤口，从产房走出来，撞上护士长，两个人相视一眼。吴姐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心领神会，看向司夜擎，“司总，云小姐已经清醒了，马上转去病房。”

司夜擎：“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