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瞪他，沈小方立即道，“姐，我真没说谎，你穿上我的衣服，虽然没了女装的优雅之美，可是却有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沈小言的这种话，我耳朵早就听得起茧。懒得理他，我走到在柴堆旁沈小言用草弄成的垫子。沈小言早就习惯了，他站在原地，静静的。-（他真没有说谎，这就是他爱了好多年的姐姐呀，她穿什么都好看。刚刚死那会，沈小言的情绪坏到了极点。因为他的死就意味着，他和沈星然就要阴阳相隔了。因为不舍得沈星然，他一直不肯去投胎。而沈星然也一直放不下他，在没有和沈星然说他没有去美国以前，他和沈星然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北冥御帮他的。北冥御不帮他的话，他连在沈星然的面前现身的本领都没有。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他才有了今天的本事。只是那个女人教的办法……沈小言的闪过一丝绝望残忍的神色。他一直骂北冥御是一只怪物，其实他又何偿不是一只怪物。沈小言看着沈星然的目光，变成了痴恋。可是，如果他不变成怪物，他又怎么能把沈星然从北冥御的身边带走。他又怎么能让沈星然看得到他，又怎么保护沈星然。只要能像以前那样，护在她的身侧，就算让他烟消云散，他也不怕。沈小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候，应该是五点左右。因为这里是山间，天色暗得比较早。沈小言从沈星然的眉宇之间，可以看到也烦燥之色。那是她体内的蛊虫发作的迹像。沈小言的脸色沉下来，他无声息地走到沈星然的身后，弯下身把沈星然抱进怀里。被沈小言这么一抱，沈星然吃了一惊，回头，刚对上沈小言的眼神，却突然昏倒了。沈小言抱着无意识的沈星然，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管，管里有鲜红的液体。滴了一滴进沈星然的口中，然后用叶子采了些露水，滴到她的嘴里，把她口中的血腥味去掉。当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沈星然也醒了过来。）-看到沈小言的那一刻，我本能地推开他，刚想质问他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却在我推开他的时候，他朝着我递过来一个打火机。我看着沈小言手上的打火机，没有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姐！”

沈小言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不好意思，我并不能太近火！”

哦。我生火之后，沈小言走到一颗树后。我听到一阵鸡的哀叫声，然后没一会，沈小言从树后出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鸡。脸色苍白的他，手里还有一只鸡，我有些些怕。沈小言似乎察觉到我的惧怕，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处理了它，不过在这种地方，也只能这样了！”

沈小言把鸡弄好，让我架在火上，就退到了一侧。他就靠地一颗树下，静静地坐着。我怔怔地看看火上烧着的那只鸡，“沈小言！”

以前，我要是这样，沈小言一定会和我说，他不是那只鸡，也会跟我重申，不要连名带姓地叫他。可是他今天只是应了一声嗯！“你姐姐我今天是不是很丑！”

活了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狼狈，这样痛苦欲绝，这样失态！沈小言点点头，“是有点！”

“沈小言，你说北冥御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痛过了，恼过了，疯过了，心里就剩下悲了。“……”沈小言没有回答我。-（其实他是相信，北冥御是爱过沈星然的。可是，怎么办，在夺爱的过程中，不是北冥御死就是他死。对于北冥御，沈小言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是他先出现在沈星然的生命里的，是他先爱沈星然的。其实，他原本是想等等，等到二十岁以后，就告诉沈星然，他和她并不是亲姐弟，他爱她。他是一个心志早熟很多很多的男孩子，在他十岁时，他就发现他爱上了沈星然。当时，刚发现自己有这相想法时，他快要疯了，因为弟弟怎么可以爱上姐姐。他在惶惶不安中度日子。那种惶惶不安的日子，到他十三岁的时候结束，因为他从沈云峰那里偷听了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沈星然并不是沈云峰和他前妻所生的，他的前妻并没有生育的能力，沈星然是他和前妻领养的。那个时候的沈小言，觉得真是老天垂怜他。原来，他并没有变态，他是可以爱姐姐的。后来，他才知道，老天并没有垂怜他，才过那么几年，他就得了白血病。不仅得了白血病，还因为他的白血病，沈星然被自己的妈妈绑着嫁给了当时，经常癫狂发作的北冥御。即便北冥御把他送进了江城最好的医院，用了最先进的医术，还是没能把他医好。他最终还是死去。他不甘心，不甘心呀！）-“我想他是没有爱我的，不然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生！”

我自己给了自己答案。我问沈小言，本来就没有打算让沈小言回答我。“沈小言，我是不是很傻？”

我不仅傻，还很天真。沈小言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让我与他对视，他一脸认真地道，“姐，你一点也不傻！你很聪明，一直都是！”

“沈小言，你骗我！”

沈小言又不答我的话了，他把我弄远离一些火堆，他坐在我身则，然后把我的头压到他的肩上，“姐，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我不会笑你！”

在靠上沈小言的肩膀那一刻，我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我发现，不管怎么努力，眼里都挤不出一滴泪。明明心里痛得就像是被人撒裂一样，可是为什么会落不下泪呢。（沈小言侧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脸拧成一团的沈星然。早已停止了跳动，早已没有知觉的心，此时却是一阵一阵的揪痛。他都有些怀疑，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