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

洛璃歌微微一笑，平静地看向陈元驹。“不认？”

徐夫人当即嗤笑出声。仗着有夜皓宇撑腰，她是嚣张至极：“你凭什么不认，这都是你自己所说、所做之事！”

“是吗？”

洛璃歌无辜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

徐夫人气笑了，用手指着她，对陈元驹道：“陈大人，你看到了吧，她这是当面不认账啊，大家闺秀做成她这幅样子，我真是头一回见。”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洛璃歌淡淡道，“不如徐夫人举例来？否则你口空白话，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好！那我便让帮你记起来！”

徐夫人咬住，瞪着她道：“我问你，当初从牢里将洛清羽捞出来时，你是不是说你背靠太子，要将我儿子给关在牢中一个月？！”

“哦，这个啊。”

洛璃歌不紧不慢一笑，毫不慌张：“首先，我从未说过自己背靠太子，这都是你们的猜想，其次，我确实说过关徐大公子一月的话，可那只是因您说话难听，我随口说气话呛回去罢了，怎么，您当真了？”

“你……！”

徐夫人气急败坏，脸上张红。她走到夜皓宇身畔，数落道：“殿下，您看看，她这像话吗！”

洛璃歌轻轻笑道：“真想不到，何时我说话都有这般威力了？你们该不会是因着我这话，才未将徐大公子放出吧？”

徐夫人嘴唇蠕动，愣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若是承认，显得他们气势不足，若是不承认，那便是他们能力不足！这横竖都是他们丢脸。到头来，洛璃歌却只轻飘飘一句“气话”？！“徐夫人稍安勿躁。”

夜皓宇安抚着她，抬眸阴鸷地看一眼洛璃歌，旋即一笑，“四小姐伶牙俐齿，我从前怎么未发现？”

“我们很熟吗？”

洛璃歌抬着下巴看他，“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夜皓宇笑容一僵，略显阴沉道：“也是，你现在与太子有婚约，自然是要与我拉开关系的，否则太子该吃醋了。”

“他吃不吃醋，关我什么事？”

洛璃歌冷淡道，“你们两个，我都不熟。”

夜皓宇脸上笑意彻底维持不住。冷哼一声，道：“你不必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们这是在过堂，不是谈论私事！”

“难道不是你先说的？”

洛璃歌似笑非笑的，“看来三皇子还对我念念不忘呢？”

“住口！”

夜皓宇恼羞成怒，是彻底绷不住那身风度了。洛璃歌觉得没劲透了。这才几句话，便原形毕露。耸耸肩，他示意夜皓宇继续。夜皓宇张张嘴巴，原要驳斥的话，对着她那张敷衍的脸也是说不出了。阴沉沉地抿着唇角，他只死死盯着洛璃歌。她让说便说？当他夜皓宇是什么？“你们不说了？”

洛璃歌抬眸看着他。夜皓宇冷哼一声：“我们是在告你，难道不该是你来为自己辩证吗？”

洛璃歌凝视着他，忽然一笑，像是在看什么无可救药的蠢货。“啧。”

拨弄着茶盏，她慢条斯理道，“三皇子，虽然您出身尊贵，可这书还是要多读的，否则出来随便说两句话，都是要被笑话的。”

“按照国法，是谁怀疑，谁举证，你们都没有举证，凭什么要我一个无辜者来自证清白？陈大人，你说还是不是？”

陈元驹：“……”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位四小姐嘴皮子轻轻一碰，是噎死人不偿命。他不想寻晦气，也不敢得罪夜皓宇。他不敢开口，洛璃歌话却没停：“不过，知道你们一个没读书，一个蛮横，我方才也都好心解答了，你们还有什么疑惑吗？”

徐夫人悄悄看着夜皓宇，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敢指望他，便先自己开口：“好，便当你是气话吧，洛璃歌，你敢称你没有派人打我家家丁吗！”

“没有。”

洛璃歌一口否认：“倒是你们家丁，打伤我和我哥哥，我们兄妹身上现在还有伤，当日也曾报案，都不见京兆府接，本以为是陈大人不管这样的小事，不想……”她冷笑一声，眸中射出一道锐芒，直指陈元驹。分明是柔弱的眉眼，那可目光却分外凌厉，让陈元驹浑身一颤。讪讪一笑，他将目光转开。徐夫人却抓住她话中的错处，火力全开：“你还敢否认？百花楼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哥哥是自己摔断腿的，你的伤更是莫名其妙，你们不过是碰瓷！可我们家家丁……你哥哥牙印还在上面呢！”

洛璃歌冷嗤一声：“首先，我哥是被你们家的人推，所以掉下去的，不是自己摔的，所以他打你们，合情合理，至于我……”眯一眯眼，她逼视着徐夫人：“当时百花楼里谁带刀子，谁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身边围着的全是你们的人！刀伤都在伤口上呢，你还敢反驳？”

“至于侍卫，不是我国公府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陈大人若不信，大可以去我家查，一切人员记录在案，看看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人！”

洛璃歌太过笃定和坦然，徐夫人一时都狐疑起来。夜皓宇忽然冷哼一声：“不是你的人，便是太子府的人，左右是你叫来的。”

“对！没错！”

徐夫人附和道。洛璃歌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我再说一次，我和太子不熟，没有找过他，侍卫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大不了你们去查，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算在我头上。”

“倒是你们，应当好好解释解释伤我的事情！”

“不是太子？”

徐夫人嗤笑，“那是谁？”

“长公主。”

洛璃歌平静道，“当日捞人，全都是长公主的意思，我从头到尾都未提起太子，我也不知你们是如何猜测到的。”

堂内一静，夜皓宇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徐夫人脸上那股凶狠都散了片刻。谁不知道长公主是何地位？凭着当今圣上的宠爱，别说什么太子，即便是三皇子，在她面前都要毕恭毕敬的。若当真是她出头，他们现在站在这里，岂不是得罪长公主了？陈元驹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当真是……长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