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多谢妈妈。”

洛璃歌笑着颔首，伸出手道：“便先请几位姑娘落座，弹奏一曲吧，我也好奇三哥每日都听的什么，竟然如此着迷。”

妈妈笑一笑，吩咐姑娘们几句后，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内奏响雅乐，袅袅如烟波，朦胧而仙气。洛璃歌只觉耳目清明，没想到青楼内也能听到这样的曲子。她小声询问：“三哥平日里便是听这样的曲子吗？”

墨松也小声道：“对呀，都和您说过了，三公子……”“停，你别解释了，我信还不行吗？”

洛璃歌耳朵真的是要起茧子了。她倒上三杯茶，自顾拿起一杯来饮着，静静听着乐。待奏过两轮，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该去寻妈妈，说三哥的事情了？你要请姑娘们去别院吧？”

“是，可您……”“我就坐在这里，没什么事。”

洛璃歌道，“你快去快回便是了。”

“好，那我便去了，四小姐您千万不要乱跑啊。”

墨松不放心地叮嘱过，便匆匆走出了房间。洛璃歌看着房门落下，抬起手做了停止的动作。屋内乐声当即停下来。洛璃歌从荷包中取出银子，勾勒起唇角道：“几位姐姐，过来说说话吧。”

几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个个都袅袅走来，在桌前围着坐下来。将银子推过去，洛璃歌询问：“你们东家是谁？”

姑娘们听闻这话一愣，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一人身上。那也是她们中最出尘的姑娘，方才墨松悄声介绍，是楼内的红牌，名唤兰芷。兰芷微微一笑，柔柔道：“四小姐，实在对不住，东家不欲外人知晓，我们也无法告知您。”

洛璃歌轻声一笑，并不意外这样的回答。她仍是将银子推过去，继续询问：“你们应当有姊妹楼吧？”

“东家或许有多处产业，但不是我们能只晓的。”

兰芷柔声道，“四小姐，您好奇这些事，我能理解，但如此问下去，只会让你折损银两，而得不到什么答案。”

“哦？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您这样好奇东家……左右是不会问楼内相关的，而楼外的，我们都是不能说，也不知情的。”

洛璃歌沉默一下，便问道：“平日里客人来，若要你们透露情报，你们能透露到何种程度？”

“这便要看具体事情了。”

兰芷笑着道，“本来，这些话我们都是不该说的，只因您是三公子的妹妹，我们才愿意信您。”

“是吗？那看来没什么问的必要。”

洛璃歌轻轻一笑，将银子都推了过去，“请姐姐继续奏乐吧。”

她本是想看看能否买下青楼，或是寻求合作的。可从兰芷态度来看，这位东家神秘莫测，说不定是有些身份的，肯定不会卖出这青柯台。何况……青柯台也还没有到售出的份上。而合作，以兰芷这样谨慎的态度来看，也是很难的了。至少，那位东家不会相信洛璃歌这样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摸摸鼻尖，洛璃歌忍不住叹口气。能买到的青楼，大抵没什么情报价值；有情报的，却都买不到，甚至合作不起。难不成……她真要再去找钟钰？茶楼之事尚且好开口，可这青楼……怎么说都怪怪的。洛璃歌摩挲着茶杯，陷入一阵苦恼之中。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紧跟着，门被启开，一黑衣男子站在门外，瞧着打扮，不知是谁的护卫。他看到洛璃歌，微微一怔，紧跟着便是皱眉：“女子？”

这样明显吗？洛璃歌摸一下脸颊，却也不惊慌。她也不掩饰声音了：“有什么事吗？”

男子一顿，见状只好道：“我来请兰芷姑娘，我们主子想听她唱曲，请姑娘割爱。”

“你家主子？是谁？”

洛璃歌随意问道。“太子殿下。”

洛璃歌端到唇畔的茶杯，在这一瞬生生停住了。房间内顿时升起一股古怪的气氛。几位姑娘们甚至都不敢看洛璃歌。毕竟，那位太子的未来太子妃，眼下正在她们面前坐着。冬雪都忍不住拿眼去看洛璃歌。洛璃歌轻笑一声，不疾不徐道：“这真是巧啊。”

她看向兰芷：“既然太子点名，兰芷姐姐便去吧。”

“四小姐……”兰芷无辜地看着她，“我从未见过太子的。”

“四、四小姐？！”

站在门口的男子惊了，细细打量着洛璃歌：“国公府四小姐？！”

“是我。”

洛璃歌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已经割爱，你领人走吧，不要打扰我的雅兴。”

男子没敢动，神情也有点尴尬。他忍不住道：“您怎么在这里？这、这可是青楼啊。”

“好奇。”

洛璃歌平静道，“顺便帮我哥请歌姬，他最近在府中养伤，太无聊了，哭着喊着要听曲，我也没办法。”

她旋着茶杯，笑着问：“你还要不要领人走了？这样久不回去，不怕你主子怪你吗？”

黑衣男子：“……”旁人便也罢了，这……当着未来太子妃的面，提了女人去夜冥珏房中？等以后两人成婚，那他还混不混了？干笑一声，他最终道：“您别误会，其实、其实不是太子要人，这里没有太子，我只是想着这样说更容易成事，这才……您千万不要误会！”

撒谎技术也太差了。洛璃歌根本不在意夜冥珏在与否，也懒得拆穿他的谎言。懒懒地应一声，她只问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将人带走？”

她敷衍得太明显，男子也知道这会儿说谎太蹩脚。“那不如……”兰芷看出他为难，主动开口，“请太子来到此处？”

“不成！”

洛璃歌当即拒绝，咬咬牙：“他来了，我还有什么心情听曲？”

顿一下，她看向门口男子：“你若要领人，便赶紧领人离开，若是不领人，便赶紧关门，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门外人来人往，谁知道什么时候便有人看到她？古人注重名声，她悄悄来便也罢了，要是被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黑衣男子犹豫良久，最后退开两步：“那……不打扰四小姐，您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