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田明，田明。”
楚辰扯着嗓子喊了两句，田明恭敬进来：“公公，大人。”
“我不是之前在直殿监中放了一点好茶嘛，去我把那些最好的茶叶给泡了。”
“是，公公，您和崔大人先聊。”
看着田明走出去，楚辰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以前就听说崔大人出自大族河东崔氏？”
“是，”崔彦昭笑着，开始和楚辰聊起了河东崔家的光荣历史。直到田明端着茶进来的时候，两人依旧在闲扯河东崔氏。楚辰倒是一点也不心急，反正银子在许宽的手中，又不求着让崔彦昭去办事儿，他心急什么？至于时间？笑死，自从将江乐等一群人派出去之后，许宽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时间了。两人闲聊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崔彦昭先忍不住：“楚公公，昨天梁首辅找我了。”
看吧，只要我不着急，着急的就是崔大人了。楚辰一脸迷惑：“崔尚书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首辅大人要对天子负责，要对百姓负责，与朝廷六部沟通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儿吗？”
崔彦昭有些幽怨地看着楚辰：“楚公公，梁首辅倒是没有和我聊刑部的事情，他只是想问一下，如今王川的家人，该送去教坊司的人都已经送过去了，可是朝廷却没有看到王府之中的银子啊。”
啧，看样子这是来要钱了啊。不过在楚辰的心目中，有一条真理却是颠扑不破。手中拿着钱的人才是大爷！其他人还是先靠边站吧。楚辰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加舒适两分：“那崔大人今天来找我是何意？”
“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拿出银子吧？”
崔彦昭脸上满是笑容，仔细地斟酌着话语。“试问谁不知道楚公公一心为国，怎么可能会贪污王川府中搜出来的银子？”
这个糊涂装的，就连楚辰都得给九十九分，多一分怕崔彦昭骄傲。“只是吧，我觉得梁首辅毕竟是内阁首辅，他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要不公公您给许宽去封信，让他给户部送过去一点银子。”
“哪怕就是一点儿也行啊，总不能把梁首辅逼急了吧？”
奥，楚辰饶有深意地看着崔彦昭，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啊？想要脚踏两只船，步子拉的太大，可是要扯着蛋啊。楚辰的眼神之中依旧满是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冰的刀子：“崔大人怕梁首辅生气，就不怕太妃娘娘生气吗？”
崔彦昭一滞，我特么在说梁首辅，你和我谈太妃？楚辰继续带节奏：“崔尚书啊，你也是朝中的老人了，当知道如今的北戎人才是我大周的心腹大患啊。”
而后楚辰凑近一点，压低着声音推心置腹地说道：“崔尚书，你也知道，秦大将军秦无疾乃是太妃娘娘的兄长。”
“当初因为王川，秦无疾在北方一线可是损失了三十万大军，若是没法把这些损失找补回来，只怕秦无疾回来，等待他的就是下狱了。”
“当日许宽被封为后勤总管时，絮宁殿中的宫女可是专程前去吩咐了许宽，一定要将他手中查抄的银子全部用到北境战事上。”
崔彦昭叹口气，满脸苦笑：“首辅大人提出这等要求，我也实在不好拒绝啊。”
楚辰坐正身体，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自己就是随口一说，张口就来，没想到田明还真能把茶叶捣鼓到手中。“那这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崔彦昭无奈，继续要银子，就要得罪秦太妃。放弃要银子，首辅的脸上过不去。两难啊。一时间就连崔彦昭都有些后悔之前鬼迷心窍，没事儿收许宽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崔大人，这得提醒你一句，这事儿可不小，你得好好考虑了。”
崔彦昭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楚公公有什么高见啊？”
“哎，这么大的事儿，我能有什么高见啊。”
“我就是想要帮助崔大人，可是我只是一个太监，能做什么呢？”
崔彦昭心烦意乱：“楚公公，当初许宽可是说了，万事有您，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呵，这意思还是赖上我了？楚辰老神在在，不为所动：“可是我也没有想到首辅大人去找大人啊。”
“要不这么着，您去刑部衙门之中躲几天，等到许宽走远一点，到时候首辅大人就是想要再难为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今的崔彦昭也很绝望啊。可是他除了顺着楚辰的意思去办，还能做什么其他事儿？总不能真把自己收的几百万两银子吐出来吧？“在下告辞。”
看着崔彦昭离开的背影，楚辰的眼神之中有些古怪。难怪先前许宽去找崔彦昭的时候，崔彦昭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多半是这家伙当时压根就没有多考虑。不过这性格也是真贪啊，知道许宽的背后是太妃秦玉环，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要下三百万两银子。只是想要这三百万吃下去，可就要小心会不会被撑破肚子了。至于河东崔氏嘛，你们知道你们如今推在朝堂上的人这么贪心吗？“田明。”
楚辰喊了一声，很快值房的门就被推开。“你今儿做的不错。”
田明恭敬弯腰：“能为公公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楚辰没有具体地去问田明是怎么将茶叶搞到手的，从袖子中推出来一张五千两银票，在面前放着茶水的桌子上向前一推。“拿去。”
田明微微一惊，完全没有想到楚辰竟然会拿出银票来，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我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给我办事的人，你今儿做的不错，这是你该得的。”
田明拱手笑道：“奴才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与银子比起来，和楚公公打好关系显然更有利。楚辰站起身，将银票塞在了田明的手中：“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后我还指望你给我多办点事儿呢。”
听到这话，田明也不再客矫情，将银票收了起来。“奴才多谢楚公公。”
“嗯，”楚辰应了一声，向着清远殿方向走去。如今半月之期已到，恭迎……咳咳，如今清远殿中的那帮小太监们应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