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辉欲言又止一会儿之后,却又拒绝回答。见他这个样子,我立刻感觉,严家祖辈尸骨上的那河潮纹,一定跟他有关系!想了想之后,我换了一种方式问他。“严辉先生,请问您有儿子或者女儿吗?”
我这样问了一句。严辉听到我的问话之后,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些手下人,都不敢问这个问题,你倒是不怕什么。”
我笑了笑:“不知,所以不惧。”
严辉脸上明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沉默少顷后,缓缓道:“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这一直,是我的一个痛。”
“我二十四岁就结婚了,但直到六年前和我前妻离婚,我和她也从来没有过儿子或者女儿,甚至,和她在一起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都没有怀孕过。”
“我以为是她的问题,在跟她离婚之后,又找过两个女人,无一例外,都没有怀孕。”
“但这两个女人在离开我之后,却很快有了儿子。”
“这样一来,我确定自己的生育能力有问题,跑了七八个很有名气的医院,但什么也查不出来,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
我平静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人本身的问题,而是,运道如此?”
很明显,我这一句话把严辉惊了一惊。一直冷静的严辉,此刻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你是说……”我低声地道:“你们家的风水气运,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才导致了你一直没有子嗣,而你的侄女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横死,恐怕也是冥冥之中,天命如此。”
“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我们之外,你以前应该还找过别的风水先生,动了你们家的气运!”
我微微睁大眼睛,瞪着严辉,严辉的目光有些躲闪,明显心里有鬼。我继续瞪着他,就等着他自己开口。说真的,这样刻意睁大眼睛瞪着人虽然有点儿威慑的意味,但容易眼睛疼……我现在眼睛就很疼!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严辉终于松了口,左右看看,凑了过来:“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外传出去。”
“跟我也说说吧,有些事情,光凭他祝韦安,是解决不了的。”
林星瀚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响了起来。回头一看,林星瀚走了过来,拉过椅子坐下。“严辉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林星瀚对着严辉点了点头。严辉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跟我们说起来。原来,在严辉二十二岁之前,严家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家,虽然过得还算不错,但也谈不上富裕,甚至于供不起严辉和他大哥两个人上学。严辉高中没读完便出来工作,在一家服装厂里面打工,一做就是好几年,那时候每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寄给家里一些,自己留下一些,过得还行。直到严辉二十二岁那年的春节,严辉买了车票回家,谁知在火车上,车票和钱包一起丢了,直到列车员查票严辉才发现,就要被赶下火车的时候,一个老头儿掏钱帮他补了车票。严辉很是感激那个老头儿,要留下老头儿的联系方式以后还钱,但是老头儿拒绝了。当时那个老头儿要求严辉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出来,说是可以让严辉从此荣华富贵,但多年以后,他要来收点儿利息。严辉想也没想,直接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严辉回家过完年,再回工厂的时候,工厂破产了,拿着厂里的材料和设备抵工人前一年的工资,严辉从厂里拿了一堆布,准备拿去卖了再找工作。可巧的是,那一堆布是一种特殊的料子,另一家厂子急于收购却找不到渠道,只得从严辉手里把这堆布高价收走了。那一次,严辉赚了差不多五六万。在世纪初的五六万,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严辉拿着这笔钱,联系上以前的工友,找了个地方办了个小厂。厂子办起来,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加工厂,只能接大厂做不完的订单,但生意极其红火,即便是在淡季,订单也源源不断,很快严辉就积累起了资本,创立了品牌,将加工厂变成了一个公司。从此,严辉的生意一路顺风顺水,当初那个五六万块钱办起来的小服装厂,现在已经是一个每年营业额超过十五亿的大型服装公司了。直到最近一两年,严辉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事不顺心,找了人看了,说是风水问题,刚好又遇上林星瀚,这才有了我和林星瀚的这个大买卖。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如果那个老头儿只是问了严辉的生辰八字,那么是绝无可能导致严家如今这个局面的。“你确定,那个老头儿只问了你的生辰八字?”
林星瀚把我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严辉回忆了一下,又说道:“他还问了我家的祖坟在哪儿,特别是我父亲的坟墓。”
“那你父亲的坟墓,有没有被人动过?”
林星瀚的脸色凝重,和我一样。严辉点点头:“就在我二十三岁春节回家的时候,我父亲的坟墓被迁移到了我们严氏墓地的最前面,而且,墓地里面其他的坟墓也被动过了,组成的那个形状,有点儿像锥子。”
“我父亲的那个坟墓,就是锥子的尖。”
“我问过族叔,族叔说是一个风水大师指点的,我也就没多想,那些事情,一向都是他们那些老人去操办,我们年轻人,插不上手。”
我看着严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族里面,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严辉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没错,在族里墓地被动过之后,族里十几户人家一家接一家地出了意外,除了几个远嫁出去的姑娘,就只有我们一家一直平安无事。”
我看了一眼林星瀚:“倒运垂户,这可不是普通风水先生能做得了的手笔啊!”
林星瀚脸色也不太好看。严辉一脸懵地看着我们:“什么是,倒运垂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