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招。”

叶魈轻轻吐出一句话。他的手慢慢合十。“往生黄泉！”

江水忽然平息了下来。刚刚还游弋在江水之中的那些怨灵鱼，此时已经化开了。就像是一点点的墨水，在清水中化开来。原本就黑漆漆的江水，此时更是黝黑如墨一般。就在叶魈的身后，一直流淌的江水忽然整个被截断。叶魈将长江截断，取出了中间这被截断的一截儿。这一部分江水如有形质一般，渐渐地在白凤的身前勾勒出了一道高大的漆黑门楣。短短一息之后，门楣展开，如同漩涡一般，将白凤吸向其中。我感觉自己身上各处都有一些麻木，似乎感觉不到自己一部分身体的存在了。赤角玄蛟一手按在了我的身上，神色凝重：“定神屏息。”

“这术法，能把人的魂魄吸出去！”

我和林星瀚立马反应过来，屏息凝神。这一下，终于没有了那种麻木的感觉，想来刚刚是已经有部分魂魄被拉扯出了身体。显然，白凤的实力很强。我们离往生黄泉很远，即便是这样，魂魄都险些被吸出去。但白凤身处往生黄泉中心，却依然能够抵御。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强大的吸力撕扯得只剩一些布条儿了。终于，白凤调整好了，一声断喝。“破！”

往生黄泉霎时破灭，江水失去控制，瞬间落下，哗啦啦地流回长江之内。赤角玄蛟脚下一顿，江水顿时避开了我们。几个呼吸之后，除了我们脚下土地之外的这一片江岸，露出了下面的岩石。上面的砂砾和泥土，已经全部被江水冲刷带回了长江内。白凤一把抓住身上破烂的衣服，直接撕扯了下来，丢在一边。月光下，我看到他光着的上半身，几乎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铭刻图案和经文。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经文给我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咦？”

赤角玄蛟也发出了一个声音。似乎白凤身上的铭刻图案和经文，也让他感到了熟悉。白凤双手展开，沉声道：“叶魈，我承认，你的确是我见过所有敌人当中，最强的那一批。”

“但越强的敌人，我越要先下手除掉！”

言语间，白凤缓缓挥动双臂，打出一套奇怪的术式。那些铭刻图案和经文，随着他肌肉的动作而蠕动着，配合那一套奇怪的术式，竟然真像是一只缓缓展翅的凤凰一般。白凤手一招，刚刚掉在不远处的折扇重回手中。下一秒，他直接将折扇捏碎！炸成了无数羽翎。白凤伸手拈过一枚羽翎，看向叶魈，轻声道：“下一个清明，我会去看你。”

“咻！”

羽翎擦着叶魈的耳边过去，钉入了长江之中。我听到旁边林星瀚嘀咕了一句：“还不是没打中，就这……”赤角玄蛟声音有些沉重：“你们看长江。”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顿时心中一惊。在那枚羽翎落入长江的瞬间，整条长江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整个静止了下来！连翻腾在半空中的浪花也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来。“既然你告诉了我你招数的名字，我也告诉你吧。”

白凤冷冷道。“这一羽，名为，阴阳永恒！”

白凤又投出一枚羽翎，这一次，钉在了叶魈的面前。叶魈也不动了。白凤缓缓朝着叶魈走过去。他的手中，那无数的翎羽重新聚拢而来，化作一柄纯白色的长刀。“救人！”

我来不及多想，手中雷诀瞬间捏起。赤角玄蛟更是直接爆冲而出！白凤只是又投出一枚羽翎，落在了我和赤角玄蛟的面前。瞬间，赤角玄蛟前冲的身形停止。我也像是撞上了一面软墙一般，无法再有半分寸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凤朝着叶魈走过去。终于，白凤走到了叶魈的面前，将那柄长刀抵在了叶魈的心口。但下一秒，白凤停住了。这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地站在那里，画面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一直闭着眼睛的叶魈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就像是他的眼窝里，不是两颗眼球，而是灌满了长江之水。叶魈缓缓伸出手，捏住了白凤的咽喉。“世上没有永恒，唯一的永恒，名为变数。”

叶魈平静的声音响起，手指微微一动。“这是我的第三招。”

“砰”不大不小的一声炸响，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摔炮落在了地上。白凤整个炸成了血雾。就这么消失了。叶魈招手，江水涌上来，将那一片血雾清洗干净。似乎，白凤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直到这个时候，我和赤角玄蛟终于能动了。“你不是说，他死不了？”

我看向叶魈。叶魈闭上了眼睛：“谁说，他就死了呢？”

“可你亲手……”我万分不解。叶魈翻手，一捧江水落入他的手中。“他还在。”

“该来的依然会来，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这一手，除了让他承受一些痛楚之外，没有别的意义了。”

“算是帮你出了一口气吧。”

“从那一天之后，他就是不死不灭的。”

“哪一天？”

林星瀚皱眉问道。“你们开青莲冰棺那一天。”

叶魈这一次难得地没有打哑谜。“你知道青莲冰棺的事情？”

我又问道。叶魈点点头：“祝钦师父算到了。”

“跟我们走吧，你有这么大本事，干嘛窝在这里。”

赤角玄蛟皱眉道。叶魈苦笑了起来：“这，不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