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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您对我们的罗斯堡会有一些不好的看法,但我想说的是,那些都是误会。”
弗迪南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事实上,子爵大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这个危险而邪恶的黑巫师所操控。直到刚刚,您英勇的击杀了他,子爵大人才能得以解脱。 “无论是之前招募佣兵掠夺冻水港,亦或是试图用黑火袭击您。毫无疑问,都是这个通缉犯的所做作为!”
男人义正言辞的斥责道。 是是是,子爵清醒之后就直接把你召唤到了郊外的庄园里去,紧接着你就带着这些警员们用一生一次的瞬间移动能力直接传送了回来,我都懂我都懂…… 安南只是点点头,态度温和的示意他继续自己的表演: “您想,大人……我不是说冻水港太过贫穷,但子爵大人他,可是掌控着整个罗斯堡。他可没必要劫掠冻水港啊……您说是吧?”
弗迪南德一脸痛心疾首,非常严肃的低声说着:“至于黑火——那就更过分了。谁不知道黑火是绝对的违禁品?更不用说子爵大人以前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 “而且杰拉特大人,您或许不知道……巴伯子爵与您的祖父关系非常好。他们是一起上阵杀敌的亲密关系,甚至互相救过对方的命。他对您来说就像是您的亲生祖父,不可能试图谋害您的。”
——你再骂? 你说清楚,谁是我祖父? 安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温和了。 一旁的玩家们听到弗迪南德的解释,却有不少人开始犹豫困惑,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觉得弗迪南德的说法,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那我大概就知道了。”
安南的表现倒是非常平和。 他只是呵呵一笑,眯着眼睛温和的说道:“也就是说,子爵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计前嫌的团结在一起,做我们的好邻居……我也依然可以是你们的领主,对吧?”
“正是如此。”
弗迪南德虽然觉得安南这话有些锐利,但似乎从中听到了些许服软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 就算自己被讽刺两句,说两句不阴不阳的怪话也无所谓。 只要事情能办成就好。 真是谢天谢地……虽然领主大人年纪很小,但果然各种潜台词还是能听得懂的。 巴伯子爵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我的说法摆在这里了,我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但你“可以相信它是真的”,也因此,之前的诸多不愉快就都可以翻篇不计。 安南忍不住笑了出来,像猫一样眯着眼睛。 他感到源源不断的愉悦感从心底涌出—— 所以说,人类是真的有趣。 ……他这种近乎傲慢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看起来,我似乎只有这条路可以选了呢,弗迪南德先生。”
安南礼貌的回应道,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亲切,令人一望便生好感:“子爵大人的善意,如果我不接受的话,未免就太不知趣了……” “哪里哪里。不会的,子爵大人是很和善的人。”
弗迪南德也只是友善的笑着,把安南刚刚的话当成了孩子的置气之言。 毕竟还不够成熟啊…… 见到安南向自己伸出手来,弗迪南德也连忙躬身回应,握住了安南的手。他那棕褐色、布满裂纹与老茧的大手,仿佛能一下就将安南的手腕捏断一样。 “不过呢……” 安南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 弗迪南德没太听清,有些茫然的重复道:“什么?”
“——我恰好是一个不那么知趣的人。”
安南的声音突然冷淡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该不该生气,但安南认为这个时候可以适当的表现强势一些。 他一下睁开了双眼,那冰蓝色的瞳孔之中没有丝毫笑意: “所以,我拒绝。”
恐怖的危机感瞬间爆发! 弗迪南德顿时毛骨悚然,惊叫出声。 他试图将手从安南的手中抽离出去——虽然这样的叙述有一种失衡感,但安南那纤细而柔软的手,却像是台钳一般紧紧锁住了弗迪南德副警长的手腕! 下一刻,难以言喻的极寒气息从安南掌心侵蚀而去,眨眼之间弗迪南德手臂上便以结起了一层薄霜。 他的两条手臂,立刻失去了知觉! 安南对自己的偷袭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看在弗迪南德多少身为副警长的份上,安南没有丝毫考验他枪法或是剑术的想法。 即使面对这样一个没有入阶的普通人,安南也是谨慎起见,直接偷袭起手。 在冻住弗迪南德的瞬间,手优雅的从挎包上掠过,一把闪耀着寒光的剔骨刀飞入他的掌心之中。 随后安南踏步向前,手中绽出一圈猩红色的刀光—— 眨眼之间,弗迪南德副警长的头颅,一个照面便被安南直接斩落! “动手!”
安南扬声令道。 之前还和那些在象征性救火的罗斯堡警员们,态度友善的聊着天的玩家们,瞬间就变了脸。 他们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根本没有过问安南如此突然的决定、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丝毫质疑,甚至执行命令的时候都没有半分犹豫。 在听到命令的瞬间,他们便将武器拔出。 如同最精锐的雇佣兵,又像是毫无感情的杀手一样,向着之前还在闲聊的治安卫队们发起了无比猛烈的攻击! 都带着枪与剑的治安卫队们猝不及防之下,便被玩家们直接偷袭杀死了超过半数,而且死亡数还在不断扩大。 但一个伪装成警员的枪手,却是毫不犹豫的掏出枪来,瞄准了安南! 旁边有玩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但已经拦不住了。他只能把自己的武器向着枪手扔了过来,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但那个枪手在死前,已然扣下了扳机! “小心!”
酒儿的高呼声传来。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从旁边全力冲来,一头撞进了安南怀中,把安南大力推开。 她的后背猛然绽出一团血花。 只见一枚铅弹精准无比——或者说非常凑巧的射入了她的肺部。 如果她没有将安南推开,这一枪应该正好命中安南的心脏。 酒儿一下咳出血来,看到自己的健康度瞬间骤减五分之四……但不等她跪倒在地,陷入濒死状态,安南就直接将她搀扶了起来。 “酒儿!酒儿!你没事吧!”
安南紧皱眉头,一脸着急的猛烈的摇晃了两下酒儿,顺利的把她剩下的那点健康度直接摇没了。 酒儿当场咳出一口血来,原地去世、当场刷新。 她再度睁开眼来,看到自己的健康值已经恢复了百分之百。肺中的那枚铅弹也已然消失不见。 但酒儿看到安南眼中隐藏着怒火与担忧,顿时心中一动,有些虚弱的咳嗽了两声,伏在他身上气若游丝般的说道:“我感觉……少爷……我可能……快不行了……” 安南下意识的看着她头顶上满格的血条,略微沉默了一瞬。 你这演技…… 说是用力过猛都有些委婉…… 啧,早知道你演技这么夸张,之前砍死那几个被控制的玩家的时候我应该反应再大一点的。要不我只关心你,不关心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算了,也行吧。不算是什么太严重的逻辑硬伤,不求能糊弄玩家们,只要能糊弄住萨尔瓦托雷和可能在看着这里的其他人就成。 ……不过还得稍微调整一下背景设定。 安南心中叹了口气。 起码这姑娘不是傻子,知道搭戏就不错了…… 安南脸上表情连番变化,最终定格为一副痛苦到近乎憎恨的样子,缓缓跪倒在地,将酒儿平平放在地上。 他猛然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瞳孔之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但他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也没有发出毫无理智的咆哮。那像是受伤的幼兽一般的样子,甚至让酒儿心中一颤,隐约感觉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装成这个样子占他便宜…… 然而她心中也隐隐有所触动。 并非是被游戏剧情所感动,也不只是因为安南的容貌才喜欢上他……而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悸动。 看着一个人为自己而着急、为自己而恐惧的样子…… 她一时忘记了要继续哀嚎痛呼,而是专注的、怔怔的看着安南的表情。 随着安南沉重的呼吸,灰白色的霜气渐渐再度从地上泛起。刚刚开始融化的地面以安南为中心再度开始结冰。 这时,闭着眼睛、收敛心神专心转化黑火的萨尔瓦托雷,才突然睁开眼睛,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刚是……枪声吗? 然后他回头,就正好看到安南扶着自己的侍卫跪倒在地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萨尔瓦托雷的瞳孔猛然一缩,身体一颤。 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兜里的锤子,不知如何是好。 ……又、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