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华捏紧了手里的手帕,说来说去,还是那一个字,忍。她又何曾不羡慕二姐的肆意?他又何曾不想像文衡一样,什么都不顾忌?但是她可以吗?庶女的身份,小娘不受宠,弟弟的不争气,爹爹的不重视,哪一样她不需要顾忌?“芜儿,你听到了吗?”
余秀见苏芜华低头不说话,以为苏芜华还在介意文衡所说的话,上手拉住了苏芜华的双手。“我做这些,总是为你想着的,芜儿。”
苏芜华淡淡的笑了笑,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勉强,“我知道了小娘。”
余秀听到苏芜华的话,这才放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芜儿,快要入秋了,我给你新做了两件衣裳,等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苏芜华拧了拧眉,“不用了小娘,你自己留着就好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小姐,在府里也是主子,虽是庶女,但嫡母也不曾苛刻,缺少吃穿。“诶呀,都是给你们孩子做的花样,小娘穿像什么话?”
苏芜华这才默默地住了嘴,她知道,小娘一贯是不喜欢逾矩的,就连衣服穿什么样式,什么颜色,都一板一眼的来。“知道了,多谢小娘。”
余秀摸了摸苏芜华的脑袋,“谢什么?我是你小娘啊。”
“来,让我看看你绣的是什么……”余秀做了片刻,又和苏芜华说了些话,直到丫鬟来提醒,这才起身离开。看着余秀远去的背影,想到余秀今天说的那些话,苏芜华又叹了口气。“小姐,余夫人还是很疼爱您的,就连新下来的布匹,也给小姐做了衣裳呢。”
云画站在一边,知道自家小姐在感叹什么,出言开解着。苏芜华好笑的看了一眼云画,“就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画被苏芜华嗔了一眼,也不在意。反而是扶着苏芜华坐了下来,“小姐,我是您的贴身丫鬟,自然要了解您了。”
“不过,云画永远是向着小姐的,小姐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做了,云画和你一起。”
苏芜华没有接话,反而是看向了院子外面的大树。不要做,谈何容易啊?自己又不是叶冉。叶冉?也不知道叶冉那边怎么样了,如果是叶冉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呢?会直接拒绝吗?还是会和自己一样,如此纠结?苏芜华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叶冉和她的缘分,远不止于此。“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呀?”
云画的声音打断了苏芜华的思考,苏芜华有些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云画将蘸好墨的毛笔递给苏芜华,“小姐,离中秋可没有多久了,要是抄不完……”中秋出门的愿望就落空了。苏芜华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提起笔重新开始抄写礼记。只是刚写了两三个字,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云画,换一张纸。”
“然后,去给我烧一壶水来泡茶吧,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
云画知道小姐这是在支开自己,心中稍稍失落,但在听到苏芜华说好久没有尝到自己的手艺之后,又迅速开心了起来。“好嘞,那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烧水。”
苏芜华等到云画离开后,这才仔细的在纸上写了起来。等到云画将茶泡好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苏芜华也已经将这封写给叶冉的信封好了。“云画。”
苏芜华接过云画的茶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回味甘甜,果然是云画的茶。“你泡茶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可见有勤加练习啊。”
云画羞涩一笑,“云画也就是班门弄斧罢了,云画这泡茶的手艺,哪里比得上小姐您呀。”
“再说了,云画这点微末功夫都是跟着您学的,在小姐面前,也就是献丑了。”
苏芜华放下茶杯,“好就是好,不必谦虚。”
“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
云画抬头,“小姐您说,云画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芜华抚了抚额头,“云画,不用如此紧张,也不用你赴汤蹈火。”
“你知道的,我现在记忆还是有些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又会不记得这些事情,这封信里写了一些事情,到时候如果我忘了,就拿出来给我。”
云画有些不明白,但看到苏芜华如此认真的态度,云画还是坚定地点了头。“我知道了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保管妥当!”
苏芜华点头,云画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现代。“我说了不要你送!不要你送!你是不是听不明白啊?”
叶冉站在客厅,和坐在沙发上的叶琅大声喊着。自从上次和黄毛一起打架进了局子,叶琅一连好几天,都非要送她。一开始自己理亏,再加上叶和远在一边煽风点火,还有孟涵那个花痴在,叶冉不好拒绝。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也该差不多了。叶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听着叶冉咆哮,也只是冷静的扶了扶眼镜。“叶冉,你……”“我不想听!反正这都多少天了?五天?六天?我不管,反正不许送了!”
叶冉看着叶琅这满脸我都是我为了你好的样子,简直要起鸡皮疙瘩了。刚好今天叶和远不在家,她倒是要看看,叶琅能和她杠到什么份上!“叶冉,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是我们……”叶冉听得头都要炸了,扭头四处找了找,迅速抓过一个花瓶,“你再说?你再说行不行我摔了这瓶子?”
叶琅看着叶冉手里的秘色瓷瓶,咽了咽唾沫。这破孩子,怎么一挑挑了个最贵的呢?这可是爸最喜欢的瓶子之一啊。“冉冉,你冷静一点,这秘色瓷平可是爸爸花了九千万买回来的啊!”
叶冉听到这个价格也愣了愣,九千万?就这瓶子?要真这么贵,叶和远把他放客厅干嘛?叶琅怕不是坑她来着吧?不对,如果真是个普通瓶子,叶琅估计会说,砸就砸吧,喜欢砸再买一堆回来砸。“九千万啊?好东西啊,这要是一不小心碎了,你怎么和叶和远那个老家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