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盛千意喉咙发干，想要解释，她可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奚茹什么都明白，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绽出笑容冲盛千意伸出手臂：“宝宝，就给妈妈抱一下……”盛千意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恍惚，她想起了前世，她也曾对小宝这么说过。或许在这一刻，同样是母亲对孩子的感情产生了共鸣，即使她还没能完全接受奚茹，也转身主动伸臂先抱住了奚茹。怀里女人的身子有刹那的僵硬，随即就是很用力的怀抱。颤抖的、喜悦的、温柔却有力的。盛千意在恍惚里，似乎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仿佛触动了灵魂深处的记忆，温柔的怀抱和轻哄里，小团子一样的她，在母亲的怀里拱了拱，嗅着令她心安的气息。明明过了很多年，明明之后的十多年里，她帝城的母亲也抱过她，可好像都不是她记忆里的味道。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那是灵魂指印的方向！“妈妈。”

盛千意声音很轻。可奚茹听到了。她浑身一颤，屏住呼吸。盛千意又轻唤了声：“妈妈。”

过去她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对她说，成年人的脆弱，有时候源于年少时候受过的心伤。或许年幼无助的时候，父母的一次吵架、老师的一个看不起的眼神、同学无意间的排挤，都会在心底某处留下痕迹。这个痕迹很浅，平时根本找不到踪迹，却会在某个孤独的深夜，悄然出现，让人泪湿衣襟。盛千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弄丢了这种令她安心的味道，所以在她记忆里，她虽然也爱找自己养母撒娇，却不会主动让她抱。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性格就是这样，现在却终于明白，因为她的母亲换了人、怀抱已经不是自己记忆的模样。潜意识里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就这么倾泻而出，盛千意委屈地哭着。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很失态，可她控制不了。然而奚茹的怀抱很包容，她一开始也因为盛千意终于愿意接受她而激动，可看到女儿哭了，她就马上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宝宝不哭，妈妈在。”

盛千意听着母亲的声音，更委屈了，几乎哭出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潜藏在灵魂里的暗伤才终于得以发泄。她眼睛都有些肿了，嗓子喝了水也有些哑。她委屈巴巴地望着奚茹：“我好多都不记得了。”

奚茹温柔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我给宝宝讲。”

说罢，她又道：“还有棉棉，等我们到了独立州，就给棉棉打视频电话。你师父的收徒仪式应该很快，结束后，我们就去回找棉棉。”

盛千意点头：“好。”

奚茹找专机上的服务生拿来毛巾和冰块，随即坐在盛千意身边：“宝宝，妈妈帮你敷敷眼睛，一会儿仪式上，我们要漂漂亮亮的！”

盛千意本能地撒娇，噘了噘嘴：“嗯。”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进入独立州范围。那边雷达已经确认飞机允许通过独立州领空，并可以停在联盟总部的工作人员停机坪上。盛千意眼睛没那么肿了，她和奚茹手牵手走下飞机，先去了休息室。她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在独立州没有信号。奚茹见状，解释道：“这边的网络是需要特别申请的，宝宝是不是想打电话？用妈妈的打。”

盛千意点头，拿了奚茹的手机，直接给时修宴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