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刹那的静止,甚至盛景丞还弓着身子,维持着原本和盛千意靠近说话的姿态。盛千意手里捏着对方塞给她的东西,脸上光线因为被树木遮挡,而有些半明半暗。时修宴站在和她距离十米远的台阶上,安静望着花园里的画面。画面中,女孩坐在秋千上,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低头冲她笑,即使五官都在阴影里,却依旧透着邪肆魅惑。这个人似乎天生为黑夜而生。画面里的女孩干净灵秀,她身子轻轻飞起的时候,身后的人目光追随她而去,于是整个天地都有了流转的温度。一个属于白天,一个属于黑夜,却莫名相配。时修宴突然想,如果他哪天就那么消失了,会不会也会有一个人陪在盛千意身边,她会冲那个人笑,会像是对自己一样对那个人好,宠他、疼他、陪伴他?怎么办,光是想想就快不能呼吸了……时修宴手指微不可查收紧,他一步步向着秋千而来。站在盛千意的视角,她只看到时修宴向她而来,男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走在月影婆娑的花园里,依旧仿佛高山皓雪,不染纤尘。可她莫名从他刚才的眼神里读到了一抹受伤。“宴哥哥——”盛千意冲时修宴伸手。下一秒,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盛千意以为时修宴要拉她起来,却没料到男人坐在了她身旁的秋千上。本就是双人秋千,所以座椅足够宽敞。只是盛千意原本坐在中间的,时修宴坐下来后,平衡就瞬间被打破。盛千意连忙起身,往外挪了挪。身旁男人的身子顿时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很快,他就已经状似自然地再度靠近了盛千意。秋千终于重新平衡。身后,盛景丞缓缓站直,举手投足里还透着慵懒,可他的手没再落在秋千椅背上。他活动了下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时少来了,就不用我再给妹妹推秋千了。”
说罢,他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道:“时间不早,妹妹也早睡,记得看我给你的东西。”
说罢,又对时修宴说了声‘失陪’,转身离开。花园里重归寂静,盛千意怕时修宴介意,于是解释:“宴哥哥,我也就是刚出来两分钟,而且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只是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男人突然转身。盛千意被堵住了唇。她被压在男人的胸膛和秋千椅背之间,呼吸里有熟悉的清冽气息,还有周围花草清香。空气被掠夺,缺氧令盛千意几乎无法思考。于是,当脚步声传来,她的大脑都还保持着半停滞的状态。脚步声渐进,时修宴将她按在怀里,抬眸望着去而复返的盛景丞。四目相对,盛景丞走到秋千架旁,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枚袖扣。他直起身来,望着时修宴,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随后转身离去,全程没有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