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迪克的研究室挂上了‘谢绝打扰’的牌子,开始给盛千意治疗。隔壁休息室,时修宴正在处理工作。时家变故、股东易主,其实他这些天事情非常多。飞快处理好邮件,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牧森的声音:“时总,刚才设计师把盛小姐的婚纱送来公司了,还有您的西服。”
时修宴闻言,眼睛亮起:“好,让人送到我的别墅,让保镖放在书房旁边的房间。”
牧森应道:“好的,另外就是,您之前在Kevin那边定制的钻戒因为Kevin这两天发烧,得3天后可能才能送到。”
时修宴道:“嗯,一周内送到就可以。别的定制都没问题?”
牧森道:“是的,您要定的花求婚前一天会空运过来,保证新鲜。其他的礼物,也都已经送过来了。”
时修宴道:“嗯,现场定时打扫,但不用布置,我会提前一天过去布置。”
“好的。”
牧森在心头感叹自家老板一旦铁树开花,就连布置求婚现场那种繁琐的细节工作都要亲力亲为,所以说话的语气忍不住带了几分艳羡:“那提前祝时总求婚成功,抱得老板娘归!”
时修宴唇角漾开一抹笑:“嗯。”
挂掉电话,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隔壁门口。里面安安静静,门也不是透明,时修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门板上,似乎想要透过门板,看到自己的女孩怎么样了。而此刻,盛千意正经受着记忆去除的空落感。那些被强行植入脑海中的错误记忆,正在一点点从她的意识里剥离。她原本平坦在仪器上,可随着记忆消失,她忍不住本能地微微蜷缩。那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因为那些错误的东西也曾在她的生命里建立过认知,支撑她走过二十年的岁月。于是——从小和盛之棉吵架生气的记忆不见了,盛之棉的模样成了模糊的影子,消散无踪。和韩非炎‘谈恋爱’的记忆不见了,韩非炎的面孔逐渐化为雾气,只留空白的一片。舅舅舅妈一家对她和善关怀的记忆消失了,只有他们这两年来的那些伪善丑恶的嘴脸。……盛千意的记忆里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错误的消失,正确的却还被加了锁,深埋在某个角落。于是,但她在傍晚苏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很迷茫。身子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掀开眼皮,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男人的脚步快步赶来,盛千意视线里撞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连忙冲时修宴伸手,声音带着委屈和轻颤:“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