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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多些小打小闹,大规模的开战,不可能!”
诸葛道:“观徐州行事,一向不喜小打小闹,只怕要开战,必要全力以赴,既是如此,袁,曹,吕出一霸,必会是吕布吗!?也未必,便是侥幸夺得,需要时间整理中原,而蜀益势已成也,与江东必合力齐心,吕氏以何实力伐之?!十年,十年可能说的多了些,以吕娴的能力,五到八年,估计是能恢复了……”
而五到八年,诸葛已经帮刘备搞定蜀地了。 贾诩道:“看来孔明是铁了心要离开徐州了?!”诸葛笑道:“人各有志,想必文和必也不强留。”
“那可未必,”贾诩道:“徐州能用计得来司马,如何就甘心放走孔明呢?!”
诸葛笑道:“那就各凭本事了。”
贾诩看着他,道:“徐州诸事,想必孔明也都看在眼里,各项优劣都一一在目,为何不留下来,共创大业呢?莫非孔明以来,不喜屈居人下?!倘若孔明肯留,外事处诩的位置给孔明,如何?!”
诸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奇于他的态度和大气能够退位让贤,而在于,徐州何德何能,能叫贾诩这样的人甘愿退一位,而尊从别人呢?!只为了留住他。 诸葛看了贾诩几眼,倒是有点服气他的,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贾诩也看着他,道:“既不想尊位,那么就是另有别法了,除了因为不喜温侯以外,旁的呢,难道是因为喜欢从零到有,从有到多的一点点的积累的成就感?”
这个说法甚为奇特,诸葛哈哈大笑,道:“亮在汉心,而吕布不姓刘,就这么简单!”
这种话也只能糊弄什么也不懂的小鬼头罢了。 贾诩怎么可能会信? “若是在汉心,当去许都,”贾诩道。 “去了许都就姓曹了,”诸葛淡淡的笑道:“敢问文和,心中可还有汉,可还有远在许都的皇帝陛下?!”
还将了一军回来?现在拿这个做筏子的,基本都是绑架。 “日夜忧之思之,而我主公也日以继夜,欲去许都接来陛下,”贾诩滴水不露。 诸葛道:“当今天下,能够思汉室,兴汉室的忠义之人不多了。”
所以刘备就是吗?!呵呵,以后成势,倒要看看他可能兴汉室。 贾诩什么都明白,一般要堵人嘴的时候,总要把汉室拉出来说一说。其实真实的雄霸之心,都是藏着,绝不肯言的。 诸葛俨然已经为刘备制定了发展路线。入荆,图蜀益,然后在那立基业,然后不进中原。不进中原的原因有二,一是中原势强,无论袁绍,曹操和吕布哪一个胜出,刘备的势力暂时不可能进中原的。二是什么,贾诩心知肚明,真进了中原以后呢,尊汉帝为尊,还是刘备为尊?! 刘备肯低头,好不容易立下的基业,只甘心做个皇叔?!呵呵。 而诸葛说十年,其实刻意说长了,说不进中原,也不过是故意这么说,以示刘备没有威胁之意。 说白了,五到八年后,再看看诸葛会不会让刘备往中原进犯?! 谁不想要更多的土地城池,扩大势力?就算一时进不了中原腹地,他也一定会进一步的蚕食的。 所以贾诩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诸葛亮,良久方道:“看来孔明主意已定,无从更改了!”
“多谢文和美意来拜访,然而亮自有志向,”诸葛道:“他日若有接天子来之日,发信与亮,亮自从之,跟随而去。”
贾诩突然笑了,这个人怕是怎么也留不住的了。 因此,他也只听听这个客气大义之辞,拱手道:“既是如此,约而从之便是!”
一时倒不再多提这些事。 贾诩放松下来,问诸葛,“徐州可好?!”
“样样皆好,”诸葛道。 就是吕布不好。 贾诩听出来了,觉得特别有意思。 一时告辞散了,贾诩道:“加些兵从,拦着他。能留一时算一时吧。真要遁了,也是他的本事。”
“是!”
宋宪听了应下,增派兵力去围了。
陈宫来寻贾诩道:“果真留不住。”“此人智计过人,却是半点不露,说白了,他就是看不上主公,留不住,”贾诩道:“强留一时算一时,他虽有计,现下被困,倒也无法去掺合荆州诸事。”
陈宫坐到了他对面,接了贾诩递过来的茶,道:“怪道女公子说,这个人必定是留不住。”
“我也知必留不住,只是刘备以后往蜀益去,一时成势,咱们徐州确实几年内是顾不上,他倒有了发展之机。”
贾诩道:“只是荆州之事,不能出意外。”
“不错。”
陈宫道:“所以留还是要留一时的。尽力强留着吧。”
二人怕什么?就怕这人智计过人,一旦去了荆州,助刘备得了荆,然后退孙策兵,还能游说江东,张绣与刘备共图淮南,毕竟刚刚来过一次,若再来第二次,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不能去搅局。”
贾诩道:“不能小看他,昔日苏秦合纵六国,率六国相印,凭借的就是借势而行。如今的局势,真让他现在去了,荆州怕有闪失,便是有刘琦在手,也保不定了。”
陈宫道:“天下能人辈出啊。”
贾诩笑道:“然而若要攻伐天下,凭借的依旧是兵强,国力强。方是真正的兴起之道。若论智计,也许女公子不及诸葛多矣,然而,女公子所为的,一直都是真正核心的东西。”
强兵,强国,所以她重兵,重农,重管理之法。这么久以来,不仅军中肃然清爽,而政务也都理的顺顺的。
就是四个字:各司其职。这四个字说着容易,其实要做到真的不容易。能叫各务上的人,都专心于其职,心无旁鹜,其实需要统筹的管理方法。 而她,似乎深谙此道。 与她比起来,那些玩弄人心之辈,就不大够看了。当然了,诸葛怕是与她一样,都是全才。 看看徐州上下就知道,包括刚收服的淮南,正在一步步的理顺之中。 她真的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扩散出去,先是陈宫,武将,陈家父子,徐州城,三军…… 良主如良医,一点点的从病灶上入手,然后一步步的理顺,甚至最后将人的筋脉骨头都给理顺了。而吕娴就是这样的良医。她一步步的一直从小目标到大目标,稳扎稳打的十分稳妥的性情,这样的性子,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不仅徐州立足下来,更开始了真正的长途的发展。 现在更是紧盯了长远的目标,去寻壮大吕军的助力了。徐州便是发展到现在,她也从不自大。吕氏吞灭袁氏,天下谁人不吃惊震骇,便是吕布自己也是略有些自得傲气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她似乎只是盯着大目标和小目标。冷静自持,而从不矜傲。 见她如此,便是文臣武将的偶有些傲气,也全消了。这就是做为主君的素养。唯有足够冷静的敏锐,方能真正的稳在当下,不露出半点的不妥来,傲视群雄。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很清醒徐州眼下的实力,依旧还是不够的。退曹操可以,灭曹操难,挡曹操来攻可以,然而主动进攻许都难。更别提袁绍了。所以她才急着去幽州。 陈宫点点头,道:“诸葛若出,以后文和要更操心了。”“公台也要多劳心劳力。”
贾诩笑道:“一内一外,协心同心也!”
“协力同心也!”
陈宫与他笑而碰杯,道:“徐州已得文和,不惜一诸葛。女公子连见都省了,可见心中必是有数的。”
贾诩的眼眸柔和下来,饮尽了茶,道:“诩有生之年,只尽力辅佐便是,女公子霸国之才,诩此生能辅之,是吾之幸!”
二人一笑。 “公孙瓒已是困兽矣,”贾诩道:“他也是一方之强,何其强横,可惜败在不利地势上。”
公孙瓒的实力和骑兵,是真的非常强的,尤其是马和弓等方面,在中原,无与伦比。然而他是真的不占地利,夹在了袁绍与乌桓等外族之间。他既要抵挡外族的进攻,又要与袁绍等争强。久而消耗,慢慢的就被包了。 公孙瓒是利益于草原上的悍勇才得以自立群强,然而,败也是因此。 “其实真正败的,还是眼界吧。”
陈宫道:“比起公孙瓒,以前的主公的实力,真的不如之,这徐州的地利,其实也不如之,倘若没有女公子,只恐眼下已被曹操吞矣。所以,能分之高下的,依旧还是眼界。”
贾诩深为赞同,“公孙瓒可惜了,空有强才之心,却终究乏力。落到被包围的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有发展了。当时若是能立足长远,未必到此局面。”
他的实力是真的很强,强到什么程度呢?!强到让很多人眼馋他的骑兵的程度。 这个人这些年真的是纵横草原,乌桓都不是对手的这种。有他在,这些外族愣是没能踏足中原一步,全托着他的功劳。 其实汉末说来也怪,乱是真的乱的要死,但真没外族什么事儿,主要还是各方势力角逐真的太强了。 中原一向都是排外的,就是再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逻辑,虽然我们窝里斗吧,但狼来了,还是要先打狼,咱窝里斗,真跟你没什么关系。 因此,便是外族趁此想要进中原,也几乎没有成功过。 汉末延袭了秦,先秦,甚至到战国以及早到春秋的思想,什么样的思想呢,外族就是蛮人,不算人,看到就打,看到就驱逐出去。 当年商周如是,到了秦秋战国也是这样,就是那时候七国已经你死我活了,但是外族,滚淡。后来就是秦,始皇是恨匈奴人的,基本就是用蒙恬一直压着他们打,还发了民夫,修了长城,就是继承性的生理厌恶。将其称为野狼,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到了汉,虽偶有联姻,但是后来也是把他们打到消失在很远的中亚去的,都不敢近草原了。 汉末也是,诸侯真的太强了。 也正因为诸侯太强,所以内耗这些年,真是年年不断。 然而在中原这片陆地上,无论多么乱,最终的趋势一定是向着统一的方向去的。 贾诩的格局与吕娴一样高,他认为,要天下,未必是打败天下所有诸侯,而是要有德,要有心胸,尽力的收服纳用。 因此,他才会说出公孙瓒可惜的话,若能征而用之,这得多强?! 陈宫点首,道:“只恐不少要落到袁绍手中。”
“大多数会投降袁绍吧,然而,袁绍不得人心,只恐不肯降而逃者也有不少。这些能带回来,就是收获。”
贾诩道:“女公子盯紧的就是这一支。只是不知可肯服吕氏了。”
也难怪二人担心,毕竟不肯归顺的,是连袁绍和曹操那都不肯去的,宁愿流落江湖为草寇也不肯的那种人多的是。 陈宫笑道:“女公子定有办法。”
贾诩一笑,也是,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而陈登已经到了广陵,同样的,陈宫的信也到了。他展开看了,烧了去。 他只带了三千人,然而一路斥侯已经将信息报给他了,道:“广陵郡如今是张飞将军在守,而江东之兵为帅者是凌统和周泰二人,此二人甚强,张飞将军因惧广陵有失,因此,守时多,应战时少,十分克制,因此一直僵持。此二人也不肯放广陵而去,十分难办!”
陈登心道:要擒凌统或周泰之一,或是二者皆要擒,还是要依赖张飞。少不得去了,还要哄好这个张翼德。若不然陈宫信中的事不好办。 若是杀,陈登用张飞便可杀或驱逐,广陵立可定。 然而若要生擒就不得不用点计策了。而诈计,恰恰是最好的办法。 陈登思忖了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便道:“速送信去与张飞将军,只言登来投奔。叫他速来迎接,我有破敌之计。”
斥侯送信去了。 张飞一看信,哪能不怒,立即大叫一声,将信撕了个稀巴烂,持着矛大喝一声道:“陈元龙还敢来此!且去寻他阵前说话!为何叛我哥哥,反倒为那三姓家奴效力!”
竟是忍耐不得,气的要炸了似的。 孙乾竟是怎么拉都没能拉得住,反倒被张飞推了个狗啃泥。眼睁睁看着张飞一阵风似的卷出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