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玥冷声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想遵守协议,就保持现状,不想遵守协议,我随时配合。”
“我对你不够好吗?”
凌景信磨着后槽牙,“在你心里婚姻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男人气愤地离开,一走出卧室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我这算是吃醋了吗?”
高玥玥吃过早餐后就出门了,将车子停在御水湾小区外面的停车位,走进小区。沈识良和宋丽娟也都准备好了,宋丽娟手里拎着保温壶,里面装着的是红烧排骨。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岁月洗涤着父母失去独生子的悲伤,他们永远无法忘怀那唯一的儿子,心底的伤口沉淀着,不再轻易展示出来,平日里有了温和的笑容,只是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即便是微笑,都显的有些牵强。“干妈,我拎着吧。”
高玥玥接过保温壶。沈识良还在故作轻松地说着,“玥玥也该找男朋友了,我和你干妈还说给你介绍个,我们相中个小伙子觉得不错。”
他们走出小区,打车前往墓地。夏日的墓园,阳光打在一座座墓碑上,带着数不尽的凄凉,朴素的墓碑下是一缕缕朴素的灵魂,只余一捧骨灰承载着人类最原始的思念。满目的苍松翠柏衬托着一抹庄严肃穆,高玥玥和二老将鲜花和贡品摆开在墓碑前,老人忍不住抹着眼泪,哪怕时隔再多年也无法抚平他们心底的哀伤,他们絮絮叨叨着,“儿子,爸爸妈妈来看你了,你不要记挂我们,玥玥是个好孩子,经常去看我们……”高玥玥垂眸低语,“我昨晚又梦见你了,依然是我只来得及看到你已经闭上眼睛的样子,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突然就离开我了,可是现实中我连你闭眼的样子都没能看见。”
空中有几只鸟盘旋着,发出特有的悲鸣声,将他们的哀伤放大,传播。他们不知道墓园外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劳斯莱斯的主人正站在大门处凝望着这里。凌景信脚下的烟头散落一地,他们在墓碑前站了多久,他就在大门处站了多久,直到看到他们往外走,他才上了车,就那样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缓步经过一座座墓碑走出来。高玥玥一出来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她的心漏掉了一拍,下意识紧张的看向二老,生怕那个男人会下车来,可是车子像生气一般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高玥玥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请了半天假,高玥玥便和干妈干爸一起去超市买菜做饭,一起吃午饭,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这样的。不同的是今天她有点心不在焉。她的眼前晃动着墓园外的那部车子,以及车子远去扬起的尘埃,还有早上他生气的样子。她隐隐约约地感觉今天还会有一场风雨。无所谓啊,大不了一拍两散,本来就是协议婚姻而已。她如此安慰自己。为了避免他的暴风雨,高玥玥下班后叫着常若璇回了自己的公寓。“喂,凌总时长多少?”
常若璇问她。高玥玥忍着笑翻白眼,“你怎么那么污,我们很纯洁的好不好?”
“不会吧。”
常若璇表情夸张,“你还没有睡了他?你也太没有魅力了。”
“为什么不是他不行呢?”
被他们讨论的男主角此刻正在应酬,他突然打了个喷嚏。常若璇给她支招,“要不要吃点补品?可以大战两个小时的那种。”
“哎,今天干爸干妈还说给我介绍男朋友,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我领了结婚证,虽然是假结婚吧,但是面对他们总觉得有点心虚。”
常若璇给她递了个盆,“今天又去看望他们了……沈敬时忌日差不多就是这时候吧。”
“今天就是。”
“怪不得你今天不肯回凌总家大别墅,不过这都几年了,你找也很正常啊,你们又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也不是古代,还是可以改嫁的,这几年你经常看望他们,也对得起沈敬时了。”
高玥玥表情凝重,停下切菜的动作,说:“好好的人,你说,说死就死了?何况是在监狱里,又不是杀人放火的死刑犯,总共就判了三年,一句人死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家属见,就通知家属领个骨灰回家,你说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常若璇已经习惯了她这方面的疑虑,“监狱里到处都是监控,那么多警察守着,生急病走的很正常啊。”
“既然不是死刑,为什么不让家属领尸体回家,尸体有什么不敢让家属见到的?”
“你这是阴谋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
常若璇开解她,“你不要总拿医院和监狱做比较。”
高玥玥摇头,“反正我不相信,就给家属一堆骨灰,谁知道火化之前身上有没有少什么零件?”
“那你有什么渠道去查这些事情?”
高玥玥一笑,继续干活,“其实我应该嫁给监狱长。”
有一道菜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她们坐下刚吃了几口,就传来了敲门声。两个人面面相觑,高玥玥撒腿就往卧室跑,“可能是我妈,就说我不在。”
常若璇打开门,笑的前合后仰,“玥玥,不是你妈。”
凌景信抱着一束玫瑰花,“以为我是我岳母吗?”
高玥玥又重新走出来,看他心情还不错,“你还挺会赶饭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景信走进卫生间洗手,“我有火眼金睛。”
他想着进门时她们说的话,“你妈又来捣乱了?”
“没有,她现在忙着找亲戚们借钱呢,没空过来。”
常若璇了解那边的状况。三个人说说笑笑也很开心。吃饱喝足,常若璇就将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小夫妻。瞬间家里只剩下两个人,凌景信很自觉的刷锅洗碗,这一点高玥玥倒是很赞赏。一切都结束后,他喊她回家,“我们回家吧。”
高玥玥看着手机小视频摇头,“不要,我不喜欢看你摆臭脸。”
凌景信手指拨弄着她的耳垂,“还生气呢?我都没生气,墓地里那个人是你前男友吧,还干妈,是前男友的妈吧。我的太太重情重义,看望前男友的爸妈,祭拜前男友,我能理解啊,你跟我实话实说就好了,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