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璇已经了解了她的方式,跟任何债主都不闹翻,每一个债主要债都笑脸相迎,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下去的,就还一点,被捏住了命门的,只好将债务全部还清。所以常若璇没有捏她的命门,就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样处理,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她一把,她和苏云畅两面夹击。苏云畅也在跟康语琳要钱,她是这样说的,“我知道跟你一起合伙开幼儿园你的那个人叫常若璇,我有朋友和她认识,如果你不把钱给我,我就去找她,要不就从你的股份里扣,要不我就搞臭你的名声,我只要把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给她看,她就绝对不会再跟你合作。”
康语琳现在需要这个幼儿园做挡箭牌,这是自己有事业的证据啊,所以她也是答应了还钱。这就出现了两个人同时逼债的状况,她都软言软语的答应了下来,让常若璇心烦的就是被欺骗了感情,她也算慧眼如炬,可是就被这样一个山村来的野丫头给骗了,他也有些不甘心。常若璇就是跟高玥玥吐槽,说说心里话,发发牢骚,自己也能心里舒服一些。晚上高玥玥就去了大宅,陪奶奶吃饭聊天,不在话下。凌占川的性情改变越发严重,周日一大早又给凌景信打来了电话,凌景信果断拒绝,“我不去,去了就吵架,干嘛去?”
“我是你爸,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快来。”
“不去。”
凌景信语气不悦,“你给凌烟菲打电话吧,让她来尽孝心吧,奶奶生病,我回来了,现在爸爸遇难,她做女儿的不该回来吗?”
“她一个小丫头。”
凌占川喜欢这个女儿,但是仅仅是喜欢,从未想过委以重任。他有慧眼识人的能力,也知道那个女儿不能堪当大任,“她不行,女孩子就要快快乐乐的。”
凌景信不屑一顾,“爸,这年头分什么男女,女孩子才更要有能力,这样才能在群狼环伺的社会好好生存,不让自己被吃干抹净。”
老人的思维里有着时代的印迹,骨子里的认知是无法改变的,纵然经历再多,凌占川一来希望女儿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二来在郑美蕙的培养下,这个女儿过于骄纵,思维狭隘。凌占川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有着正确的认知,所以她当年不顾郑美蕙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女儿送去了米国,就是让她去独立,去自理,去锻炼。然而从她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她和郑美蕙一脉相承。“你比我还了解我的女儿?”
他怒吼一声,“你给我滚过来。”
凌景信气势弱了下来,“好吧,去就去吧,你别生气啊,昨天是你让我滚的,今天又让我滚,天天让我滚。”
“别他妈废话。”
“我还没睡醒,再睡会,行了就去。”
凌景信率先挂断了电话。高玥玥已经被他吵醒了,身上穿着昨天和常若璇逛街买的真丝睡裙,光滑的丝绸裹在身上,丝丝滑滑的,她的身体贴到了他的身上,手在他的小腹轻轻地抚摸着,“你们父子,怎么总是吵架?”
“我也说不上来,不见面吧,互相惦记,一见面吧,就互相看不顺眼。”
凌景信的手穿过她的脖子,隔着睡衣抚摸着她的后背,很快手指从睡衣吊带下伸了进去,“以后这样的睡衣多买几件。”
他翻身吻上她,“我喜欢。”
“你讨厌死了,天天早上。”
“哪有天天,周一到周五早上都没有的。”
……凌景信把凌占川带去钓鱼了,去的就是以前常去的鱼塘,凌占川是不大想去的,架不住凌景信威胁和利诱,淋漓尽致的展现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孝心和那抹不耐烦,“你看吧,我想好好孝顺孝顺你,知道你喜欢钓鱼,想带你去,让你跟一起钓鱼的叔叔们说说共同语言,你三番两次拒绝,还说我不孝顺,怎么,你是怀疑哪个叔叔会害你吗?”
凌占川不好三番五次拒绝,拒绝多了会惹人怀疑,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这方面他也是谨慎的。凌景信和凌占川来到鱼塘,他们不是最早来的,垂钓的老者里有凌占川的熟稔,凌景信用轮椅推着凌占川,熟悉的人都过来打招呼,关心着他的伤势。所有人都知道他被绑架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那件事,凌占川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的确是心情不错。他们有共同语言,不同于父子的相处,也不同于夫妻的相处,和他们相处,会更开朗许多。今天是周日,方凯是周六来,所以今天没有方凯,凌景信也不是来找方凯的,就是来带着凌占川钓鱼的,让他恢复钓鱼的习惯,他总会和方凯接触的。凌景信一个人坐在一旁静静地玩手机,让凌占川去垂钓,派了两名保镖照顾他,他就有点假手于人了,当然,他也不介意这些。中午凌景信提议别回家了,就在这里吃鱼吧,鱼塘配备的餐馆是可以杀鱼做鱼的。“我都没在这里吃过,今天阳光也好,空气好,环境好,吃了鱼接着钓鱼。”
凌占川的确心情好,就随了儿子,几个同龄人一商量,大家也就一起了。凌占川有这么多人陪着说话,他也乐得清闲,始终一个人玩游戏。鱼塘的水面在秋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涟漪,凌景信一抬头,心旷神怡,透过餐馆的玻璃窗,看着坐在里面的凌占川,他眼里的笑意裹着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深沉。那是一种得逞的笑意,是胜利的姿态。那不是父子之情,是深沉的算计。下午,凌景信无聊,叫来了张志远和赵腾,让他们买了扑克来,三个人抬了一张餐桌到岸边,开始打扑克。凌占川望向儿子的方向,眼里尽是嫌弃,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说我有福气,你们看看,陪我钓个鱼都这么不耐烦,恨不得呼朋唤友,在这里开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