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关心她，而是迫切的问向孙太医，“胎儿如何？”

孙太医道，“荣嫔娘娘只是受了惊，胎儿并无大碍，只是日后定要多加小心了，每一一帖安胎药，微臣会让太医院的人熬好送来，娘娘务必按时服下。”

前一段是对着宋赢说的。后一段则是对着荣嫔。宋赢顿时松了一口气，“胎儿没事就好。”

“孙太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朕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陛下放心，胎儿很健康。”

从头到尾，宋赢都没有关心过荣嫔一个字。直到荣嫔带着哭腔的声调喊他，“陛下……”宋赢这才遣散太医，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悦的责怪道，“朕才离开一会，怎么就摔了，不知小心，可别伤到了孩子。”

抬手擦去荣嫔的眼泪，“别哭了，怀孕期间情绪最重要，可别影响了孩子了。”

荣嫔还以为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乖巧的点点头，倒是不哭了。只不过那股子委屈，还在呢。“陛下，才不是臣妾不小心呢，好不容易才替陛下怀了龙子，臣妾之前受着仗责的腰还疼呢，哪里敢有大动作，走一步看三步的，要不是公主殿下……”荣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慌的捂住嘴巴，一脸说错话的神情。宋赢皱眉追问，“云湘怎么了？”

荣嫔摇了摇头，“不怪公主陛下，是臣妾不小心的，陛下千万不要错怪公主。”

话是这么说。看似在替宋云湘脱罪。实则早已不动声色的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宋云湘的身上。“嗯，”宋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荣嫔的肩膀，以此来安抚她不安的心。看着他不悦道脸色，荣嫔知道。计谋得逞了。陛下肯定对宋云湘的行为感觉到不满。谁让宋云湘看不起她？她今日，便要报一报那日的十仗之仇。平日里，宋云湘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吗？她倒要看看，等宋云湘被陛下厌弃的那一日，这个自诩清高的公主，要怎么哭。“陛下，臣妾困了。”

想着宋云湘还在外边等着，荣嫔心里别提多爽了。想要等陛下？那好啊。等着吧。荣嫔拽着宋赢的衣袖，“臣妾害怕，陛下能陪着臣妾吗，就算要离开，也要等着臣妾睡着好不好？”

“也陪陪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好。”

果不其然，宋赢答应了。拉着宋赢说了好一会话，荣嫔才撑不住睡着过去。她刚一闭眼，宋赢便把手抽开了。站起身，冷着脸将衣服上的褶皱拍掉，快步朝着殿外而去。外边的宋云湘，已经站出来一身汗了。见宋赢冷冷的看着她，她也不开口解释。父女二人就这么对视，僵直。终是宋赢先开了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天这么晒，热不热？”

语气冷硬。但关心还是有的。“跟朕过来！”

说着，宋赢便走在前头。宋云湘只能跟上。去到往日里她最喜欢去的那个海棠树旁的亭子，宋赢这才停下。瞧着宋云湘额上的汗水，凌厉的看向服侍在身后的丫鬟，“一个个的眼睛瞎了不是？”

“没看到公主热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去把冰块取来散热，为公主散风？”

不多时，丫鬟们便准备好了一切。亭子下，半盆冰立在父女二人中间。宋云湘的鬓发因丫鬟的煽动飘动着。宋赢鼻息一沉，“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朕说的吗？”

你。用的是你。往日里父皇都是柔声喊着她皇儿的。哪里会像这般冷冰冰。宋云湘淡淡开口，“父皇想要儿臣说什么？”

“父皇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想她解释，还是想她认错？天子的心思，便是她也摸不清楚。宋云湘自嘲一笑。手腕上的伤隐隐作痛。估摸着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那是她救了荣嫔的证据。可她拿出来。父皇会信吗？半响，宋赢才开口道，“朕，并不关心你跟荣嫔发生了什么。”

“朕只是想要告诉你，荣嫔不识规矩，但你是知道的。”

“日后，你还是避着她一些。”

“免得平白起了冲突。”

这话她便不受了。“在父皇心里，便是这么想儿臣的？”

“儿臣与荣嫔无冤无仇，闲得发慌才会去找她的麻烦么？”

“后宫就这么大，父皇要儿臣如何避着，还是说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日后有事没事便不要入宫了？”

宋云湘一字一句的逼问着。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有的只是犹如深潭一般的宁静。那双黑眸，就这么看着。“朕，不是这个意思。”

宋赢无奈，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说才好，“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的话，日后你还是少入宫吧。”

那一刻。宋云湘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满是愕然的看着。父女相伴二十载。竟是换来了这么一句话。“若儿臣想要住在昭阳殿呢？”

“你想住哪里便住哪里，公主府是你的家，昭阳殿也是你的家。”

宋云湘轻声问着，“是吗？”

“不然呢？”

许是被问得烦了。宋赢的语气里裹挟着一丝不耐。很少很少。但宋云湘还是察觉到了。她压下心中苦涩。眼角不知怎么的，氤氲了起来。那一抹泪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便被她固执的擦去。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随之响起，“儿臣知道了。”

“父皇放心吧，日后儿臣定然不会去找荣嫔的麻烦。”

“当日，容嫔不来招惹儿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