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心见在两人这里吃了瘪,对谢蕴深说道:“我过几天要去巴黎玩一阵子,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她吗?”
姜亦几乎不用猜,知道这个“她”应该是那位绯绯。只是姜亦有些没想到,陈紫心作为谢蕴深的未婚妻,竟然跟谢蕴深心尖上的人相互熟悉?看来陈紫心也是心大,那位叫做绯绯的,也是有些奇怪。谢蕴深喝了一口水,不咸不淡地道:“二十一世纪了,电话和微信都是摆设吗?还需要你鸿雁传书?”
陈紫心脸色变了变。谢蕴深继续说道:“别整了,去了巴黎遇到她,你不尴尬?”
陈紫心咬紧了下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整成她的样子,你也只是你。”
说完,谢蕴深抱起迟迟,对姜亦说道,“走吧。”
姜亦起身,深深看了一眼陈紫心,她面色几乎扭曲,又气又不好发作。姜亦跟在谢蕴深的身后,细细品味着他刚才说的这几句话,大致猜透了一些。陈紫心和那位绯绯应该是认识的,而陈紫心为了让自己的未婚夫爱上她,或者说是多看她几眼,就去微调。一步步整成绯绯的样子。姜亦虽然不知道陈紫心原本长什么样,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已经猜到了那位绯绯有多美。车内,迟迟已经靠在姜亦的肩膀上睡着了,姜亦抱着他坐在车子的后座。谢蕴深看上去心情不好,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只要提起那位,他便是这样。姜亦现在对谢蕴深颇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思想了。她故意说道:“谢先生,你是被那位叫做绯绯的女生甩了吗?”
姜亦看到谢蕴深的脊背一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明显的不悦。“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亦并不憷,而是淡淡地说道:“只是好奇。每次只要一提到她,你好像就跟丢了魂一样。”
“和你无关。”
他冷冷扔了一句话。“跟我是没关系,我只是听到陈小姐说,好奇罢了。我挺想知道,能让谢先生失魂落魄思念至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姜亦并不是胆子越来越大,而是她并不想要谢蕴深心里头好过。这段日子她过得艰难,大部分拜谢蕴深所赐。再加上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姜亦便忍不住想要嘲讽他。谢蕴深捏着方向盘的手紧缩了一下,敛了嗓子:“你是觉得孩子已经救出来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她算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但是姜亦无所谓,她心里头极度不爽。“以谢先生的能力,随时随地都能治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把我扔下,就能够让我差点回不来,不是治得住我,是什么?”
谢蕴深听出了她还在赌气,但是他并没有要宽慰安抚她的意思,口气仍旧不好:“不该打听的事情别打听,对你没好处。”
“也是,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走了,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做什么?”
姜亦又激他。她明知道激他没有半点好处,却仍旧想这么做。这个时候,迟迟醒了过来,缓解了这个尴尬紧绷的局面。“妈妈,你跟爸爸别吵架。”
迟迟声音软糯,姜亦愣了一下,连忙安抚:“没有,没有吵架,只是在聊天。”
谢蕴深见孩子醒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迟迟,扯开话题:“迟迟,想不想去幼儿园念书?”
迟迟睁着大眼睛:“什么是幼儿园?”
姜亦在心中轻叹气,替孩子解释:“他没跟外界接触过,动画片都没看过,很多东西都不晓得的。”
像汉堡这种东西,只是因为有一次宋靳年心情好,给孩子买了一次回来,迟迟就记住了。这几年他们过的一直都过着像是与世隔绝一样的生活。姜亦刚准备给迟迟解释,就听到谢蕴深跟孩子耐心解释道:“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还可以做游戏。”
“那我也想去读幼儿园。”
迟迟笑得天真无邪。其实比起其他孩子,迟迟要稳重得多,因为平日里没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迟迟不经常笑。但是今天回到姜亦身边之后,她发现孩子明显比以前爱笑了。这是好事。“你怎么看?”
谢蕴深问姜亦。姜亦其实有些犹豫:“迟迟身体不好,幼儿园里的细菌病毒比较多,我有点怕。”
“他总要参加集体生活,不可能被关一辈子。”
姜亦想了想觉得谢蕴深说的有道理。“那你安排吧。”
回到家,谢蕴深去了书房打电话,应该是为了孩子这三个月念幼儿园的事情。哪怕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也需要挑选一下合适的幼儿园。姜亦的发烧有些反复,她先回房间睡觉了,将迟迟放在了楼下客厅,让他一个人看会儿电视,玩儿会冯叔买来的玩具。迟迟很听话,在姜亦觉得不舒服或者很累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打扰妈妈。谢蕴深下楼,看到只有迟迟一个人在客厅。“妈妈呢?”
迟迟回头看了一眼谢蕴深,说道:“妈妈又发烧了,去睡觉啦。爸爸要跟我一起看电视吗?”
谢蕴深瞥了一眼电视机,是小猪佩奇。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摸了摸迟迟的脑袋:“好,陪你看。”
迟迟爬上了沙发,坐到了谢蕴深的身旁,仰头看着谢蕴深很认真地开口:“爸爸,你以后不要跟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孩子还在耿耿于怀车上的事情。或许他早就醒了,一直听到了他们说话。谢蕴深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小孩,他曾经对绯绯说过,这辈子他不想要小孩,如果要,也只是想跟她有一个孩子。哪怕是跟绯绯的,他也只能够做到不排斥。但是在面对迟迟的时候,谢蕴深的心底总是有些柔软。或许这就是骨肉亲情。“没有吵架。”
“可是在车子里你很凶,妈妈很可怜的,你不要欺负她好不好?”
迟迟的话让谢蕴深陷入了沉思,他良久才开口:“好。”
迟迟心满意足地继续问道:“爸爸,你们会结婚吗?”
“你知道什么是结婚?”
谢蕴深笑了,孩子连幼儿园都不知道。“知道呀,妈妈跟那个坏蛋就结婚了,我也是听送饭的阿姨和看守我们的叔叔说的。那妈妈跟那个叔叔结婚了,还能跟你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