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本来已经准备找一个活计好歹挣点补贴家用的妻子,又不得不被这拴在家里,照顾着两位病人。
而我,我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在了向梵天生物索取的赔偿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除父母的痛苦,将他们救活,才能够让我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按照规定,想要赔付就要证明,但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医院的证明已经根本没办法搞了,我们的钱已经不够去找那些梵天生物影响范围外的医院。
因此便只能将目标对准那本来就不合乎常理的规定上。
凭什么我们不能证明自己有病?
医院的检查结果不能证明一个人有病?
我就仿佛一个疯子一样,每天带着各种材料,去找联邦的婆罗门大领导们,去各种举报的地方。
我相信总有没有和那些人沆瀣一气的青天大老爷。
除此之外我还去找媒体,现在的自媒体这么多,我就不信没有人对这种新闻感兴趣?
一天天,一月月…
妻子父母都劝我,不行都算了吧。
但是我却好似钻了牛角一样,其实我并不是不听劝,实在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了。
不做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
认命去打工,我们这个年纪,又不是应届生,谁还会要?
除非是进一个我们家之前那种小厂,可是那能拿到的工资是绝对无法将我们现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维持下去。
我并不是在争一口气,而是想要争一条命,争一条生路。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与梵天生物那边死扛。
我仿佛洁白整齐的地面上的一只蟑螂,一只老鼠,不断的骚扰着那些体面的人,重复的做着在很多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
就这么时间一晃而过,当我自己都有些麻木的时候,也不知是否真的老天有眼,我的苦心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我给各个媒体自媒体发出的私信终于得到了一个重量级的回复。
某一个叫‘马克’的拥有数百万粉丝的有名自媒体公知联系上了我,说愿意为我发声,帮助我讨回公道。
他询问了我家的种种经历,又要了我所准备的资料。
然后在我忐忑的等待中,竟然真的发了一篇跌宕起伏,经过种种渲染润色的文章。
不知是他的影响还是文章本身就契合了爆点,文章发布的当时便获得了大量的阅读、点赞、转发,没过多长时间便上了热搜。
然后我一直骚扰却没有任何回应的联邦官方仿佛被踢了一脚,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多个部门立即发声,一定要保证公平,让所有人都有着尊严,不放过任何以正义为名徇私枉法的事。
随着无数的点赞与质疑,一个至少是真正的婆罗门的青天大人带着记者与车队来到了我家。
就见那个穿着黑色夹克,头发抹的光亮,一脸正义,平时只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大人跨下专车,有些急迫的小跑进了我们家租的这个逼仄,潮湿,阴暗…的廉价之所。
来到我父母的床前,蹲下身子,死死的握着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父母的手,声泪俱下,哽咽的道,“老哥…我来晚了……”
良久才将手分开,将我们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动坏了。
接着又是一番平易近人的体己话后,他安慰着父母好好休息,接着擦着眼泪转过身。
向我与妻子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问题,正义会得到伸张,一切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都将受到严惩。
然后又详细的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拍着我与妻子的肩膀道:“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后面就有好日子了,联邦不会让好人心寒。”
说了两句之后,大人便因为公务繁忙要离开。
就当我以为这一场漫长的麻烦终于要结束了,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回归曾经的幸福生活了,满怀感激的想要去送一送这位青天大人的时候。
却是在刚刚接近的那辆黑色的高档飞天专车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缝中,听见了大人那忽然变的冷漠的声音传出。
“法院和卫生部门那边…该怎么做还是照旧,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影响大局。”
“还有和那些记者都交代一声,顺便联系那些网络自媒体平台,让他们都闭上嘴巴,把之前那些影响不好的东西都给删了,不要整天没事儿找事儿,净给人乱添麻烦。”
说着便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一个个,怎么这么不懂事,还没有一条狗懂事!”
刚才还是那么一副亲人做派,要为我们做主,转过身就变了一副脸,掐死了我们唯一的发声渠道。
这种两面派这段时间以来我都经历过见过太多了,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从根上就坏了,而且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这比就连上车回去都等不及,周围不远处的那些记者都还没有离开呢,刚一转头就把脸给变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nm…”
我狰狞的向前扑去,但还没有到车门口便被保镖一把拍的软倒在地上。
“李**,我****,你给我出来…”
高档空中列车的车门滑开,真皮皮鞋伸出踏在地面上,我的眼中出现了一脸严肃的婆罗门青天大老爷,以及一个高大英俊仿佛古典雕塑一般的男人。1
他们看着我眼中冷漠无比,仿佛看着某个低级动物。
婆罗门大老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摆了摆手,保镖便上前将我架起,往着一旁拖去,我大声的咒骂着。
周围的那些人那些拿着摄像机器的记者们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但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彻底的绝望了。
“等等…”
一到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止住了保镖对我的拖拽。
就见那个高大英俊,没有丝毫缺陷的青年男人伸手制止道。
他抽动着鼻翼,轻轻的嗅了嗅,仿佛是在探查着空气中的某一种气味,然后一路来到我的面前,目光有些奇异的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个人…这个人帮我带回去吧。”
随着他随意的将话说完,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