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后初霁,唯数依旧孜孜不倦的蝉群一直在长歌久鸣,相对于倾泻的辉阳,蝉群声声道说着初夏的光临。 在市立高中的高一级的楼梯口,聚集了一大堆学生,因为就在刚刚,一名女学生正因为下楼梯时只顾观看手机,而导致错脚摔下了楼梯口。 “倩倩,你怎么还在这?听说舒蕊摔下楼梯了,你不去帮忙?”从旁边经过的沈江听见一个女同学对高一三班的张倩说。张倩是曹舒蕊关系最好的同学,还没等张倩反应过来,沈江已经拔腿向楼梯口跑去。 沈江跑到楼梯口,扒开人群,看见一个男同学正准备背动曹舒蕊,却一手被沈江推开了,他急躁地开始询问曹舒蕊:“哪里有没有擦伤?哦,不,有没有伤到骨头?”
沈江又手轻轻地试探曹舒蕊一些关节的部位。
“不疼!”曹舒蕊看见眼前这个急躁的陌生人回答说。
“这里呢?”“也不疼。”
曹舒蕊想自己试着站起来,因为她只觉得屁股疼,好在摔下来的地方也不高,就大概7、8级楼梯的样子。
“你别动!”沈江呵斥道。
曹舒蕊被沈江的大声吓到了,不敢乱动。 “摔下来可大可小,有可能伤及骨头,你现在暂时察觉不到,现在我先检查下你有没有其他外伤。”沈江边说边慢慢卷起曹舒蕊的长袖校服和校裤。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就不能长点眼吗?”在看到曹舒蕊的右腿膝盖上有一个有两个硬币大小的擦伤伤口时,沈江忍不住大声斥责曹舒蕊,他说罢立马抱起她往医务室快步走去,张倩也紧跟在后面,其他同学就陆续散开了。
“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别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自己的身体怎么都不知道爱惜呢!”在去往医务室的路上,沈江也絮絮叨叨个不停。
曹舒蕊给张倩投去一个夸张的表情,但张倩完全领会不到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可千万不能留疤,不能留疤,留疤就不完美了,不行,绝对不行。”沈江加快了步伐。
“留疤,也没关系啊。”曹舒蕊心里想:“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比我还紧张?”
她看到几滴汗珠从这个陌生男人的鬓发中流淌下来,像几辆并排的赛车,争先恐后地沿着他的脸颊顺势而下,然后统统汇聚在他紧致的尖下颚,形成一颗摇摇欲坠的水滴,让曹舒蕊情不自禁伸出指尖去触碰那滴水滴的底部,水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拼命依附在她的指尖,然后爆破,进而渗到手指的其他部位。曹舒蕊突然才觉得恶心,将手在沈江的衣袖上磨蹭。她开始嫌弃刚才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打了个哆嗦,但好在这一切似乎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让曹舒蕊心里的尴尬及嫌弃减少了不少。
来到医务室,沈江小心翼翼地将曹舒蕊平放在医疗床上,然后转身对校医说:“快,快,先处理下膝盖的伤口,等下有疤就惨了。”“她怎么回事?”
校医询问情况说。
“你先处理膝盖先。”沈江催促道。
“好好好,但你也得告诉我她到底怎么回事才行,擦伤是小事,怕是怕有其他更严重的伤。”校医也很执着。
“先处理......”沈江继续说,但被曹舒蕊打断了:“我从楼梯摔下来了。”“那不应该把你抱过来啊,你应该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去的,你这样,如果伤到骨头就很麻烦的。”
校医说。
“你先别说那么多,我检查过了,没伤到骨头,快先处理伤口吧。”“你检查了?沈老师,你是美术老师,又不是......” “你不动手,我来了啊!”
沈江说完,正准备去拿消毒相关的医疗用品。
“好好好,看把你急得。”校医只要先按沈江的话,先处理膝盖的擦伤。
“咝咝。”曹舒蕊口中发出两声像蛇叫的声音,示意张倩过来。
“美术老师?他是我们的新美术老师吗?”曹舒蕊非常小声地在张倩耳朵问。
“是啊,妈呀,你是摔下来摔傻了吗?他给我们上过一节课了呀?”“哦,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脑子肯定是摔坏了,记不起来了。”
曹舒蕊回想一下,原来那节美术课,自己全程在发呆中度过的40分钟,根本没有留意或细看新美术老师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男的,因为声音还是有印象的。 “那他叫什么?”
曹舒蕊继续小声问。
“沈江,你是真不记得啦?要不要我让校医也看看你的脑子有没有问题。”“你脑子才有问题呢。”
“你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打闹着。 “我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你的家长你受伤的事情,让她们接你回去休息几天?”
沈江对曹舒蕊说。
“哦,不用不用,一点小事,不用回去休息。”“你确定?”
“确定。”
“王医生,你现在仔细帮她检查下还有没有其他伤到的地方,今天下午就不用回教室上课了,我会跟你班主任说,你先在这休息,等我上完课,再送你回宿舍。”
“不不不,老师你先去上课,等下张倩陪我回去就可以了。”
对于沈江的热情,曹舒蕊稍稍感到不好意思和不适。毕竟她平日里,除了张倩,就不爱跟别人接触,更何况,是个男人。
“不行,还是我过来接吧,你就在这休息一下,我上完课很快就过来。”“老师,真的不用。”
“是的,沈老师,我待会送舒蕊回去就可以了,你这样跑来跑去辛苦了。”
“就那样,我下课就过来。”
沈江放下一句话就往教室跑去了。
“你们就听沈老师的话吧。”王校医对她们说。
只见曹舒蕊拉着张倩的手肘,摇着头表示拒绝,而张倩也知趣地看着曹舒蕊点点头。 “好了,检查一遍了,除了膝盖的擦伤外,没有其它大碍,怎么样?你是想在这等沈老师呢?还是?”王校医对曹舒蕊作了一遍详细的检查。
“谢谢王校医,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吧。”曹舒蕊回答说。
“那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就随便你。”“要是沈老师真的过来了,你能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吗?”
“没问题,这有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谢谢王校医。”
张倩挽着一瘸一拐的曹舒蕊往宿舍楼走去,将她送回宿舍后,张倩就回教室上课去了,无聊的曹舒蕊又开启了游戏玩了起来,她心想,这一摔还挺不错,没伤到大碍之余还赚了玩游戏的时间,简直不要太爽了。 突然从手机屏幕弹出了一个提醒:沈老师申请添加好友。 曹舒蕊没有理会,继续着她的游戏。 过了许久,游戏结束后,曹舒蕊才点开查看刚才的那个信息提醒,原来是沈老师申请添加她为微信好友,她犹豫了片刻,思忖着要不要点击接受,一顿思想斗争后,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申请。 很快,沈老师就向她发来一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曹舒蕊礼貌性地输入一句:“好多了,今天谢谢沈老师了。”
本来以为就这样就会结束掉话题,曹舒蕊又开始了一盘游戏,谁知,屏幕又陆续弹出了来自沈老师的两句,她有点不耐烦,所以没有及时回复。
2 接连几天,曹舒蕊都会收到沈老师对自己伤势的关心问候,顺便也会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开始时曹舒蕊是比较抗拒,她觉得没有必要跟长辈有过多的接触,但沈江持续不断的关心慢慢地让曹舒蕊感受到了有别与严厉父亲以外的温暖。 这一天,曹舒蕊和张倩照常从饭堂吃过早餐后,走向教学楼,在不远处,其实曹舒蕊已经看见了沈江也同样走向教学楼的身影,但她假装没有看见,示意张倩快步向前走,避免与他打招呼的尴尬。透过教学楼大门玻璃的反光投影,曹舒蕊看见了沈江停步在了原地凝神注视着她的背影,从投影的对视中,曹舒蕊看到了沈江眼神中的担忧,她不禁流露出短暂的欢喜的笑容。 “下午还陪我去图书馆吗?”张倩边走边问曹舒蕊。
“呃,又是图书馆,你这书呆子。”“去嘛,反正你也可以去那里玩游戏,只要你把耳机戴好,就陪我去嘛。”
“还好图书馆有wifi,不然我可不陪你,天天对着书还不腻,放学了还要继续去看,真有你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体会不到的。”
张倩调侃道。
下午放学后,她们去饭堂吃完晚餐就趁着还没到晚自习的空余,去到了学校的图书馆了。曹舒蕊哪是定下心来看书的料,她找了个有插座的角落一屁股盘坐在地上,她的后背靠着落地窗,左边是一个圆形的柱子,刚好将她好好地隐藏起来,面前是一排书架,摆放着什么书她压根没有留意,只觉得这是个完美的地方,可以静静地玩几把游戏。张倩去寻找她喜欢看的书去了,本来找到一个不错的座位想和曹舒蕊一起的,但是被曹舒蕊拒绝了,她说她要找个秘密基地,让张倩走的时候再叫她。 曹舒蕊打了两盘游戏后,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她使劲力气将四肢向四处伸展着,嘴巴也跟着张得很大,整一个粗鲁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女生。突然她收敛了自己的粗鲁,她刻意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大嘴,因为透过书架的缝隙,她看到了沈江在书架的背面,透着缝隙微笑着看着她,沈江将身体往前倾,他特意摆弄出刚好与曹舒蕊四目对视的高度。曹舒蕊有点惊慌失措,并感觉沈江是看见自己的丑态故意嘲笑自己。 ”你躲在这里干嘛?“沈江压低声音问,但是曹舒蕊根本没有听见,因为她还是带着耳机。 沈江一下意识到,他用笔在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上写上了一句“你躲在这里做什么?”然后透过缝隙展现给曹舒蕊看,曹舒蕊本能地想张口回答,但是又机灵地突然察觉到自己身处图书馆,她在手机里随便打开一个聊天框输入“看书”两个字,然后给沈江看,沈江看后撇了一下嘴,继续在本子上写上“我看你不是来看书,是来玩游戏的”。曹舒蕊看了后,她没有继续输入,她没想到被沈江抓个正着。沈江看她不理会,便继续写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班主任的。”
看到沈江这样说,曹舒蕊才松了一口气,她俏皮地朝沈江做了一个鬼脸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打算跑去找张倩去了。
她跑出书架的末端,看到了沈江还在看向自己,她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跳动得非常厉害,一股热腾腾的气息瞬间从心脏涌上脸颊,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颊的热涨,她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看着曹舒蕊的离开,沈江转身立马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动物皮毛百科大典》,然后也离开了。 3 在无名路离华南路路口3公里的一个路段的草丛中,搜查队找到了一辆黑色本土品牌的电动摩托车,经过刑侦二组的比对确认,为范小惠4月5日驾驶的车辆。 “车子倒是找到了,我们检查出摩托车的左边有明显的损坏,左侧车头划痕显著、左侧方向灯碎裂断开,右边却完好无损,我们还在一处曾经维修施工的路段的草丛中找到了一些镜面碎片,根据对比与该车右视镜材质吻合。而死者范小惠除脸上的伤痕外,其他都是分布在身体的左侧,如左手肘和左腿,我们初步可以断定范小惠驶入无名路后发生过交通意外,从车损和她的伤痕判断应该只是轻微事故。”曹昱说。
“所以,她是被人撞到之后,可能与那人发生口角,然后衍生成现在的结果?”龙爷问。
“听我分析完,我们对车子进行了详细检查,只有车头或者说是车的左前部有划痕,其他地方没有检查到任何有碰撞过的痕迹,就痕迹的形状和走向来看说明车子是左边车身与地面摩擦时所产生的,并非是两车相互碰撞所产生,车辆在不受其他车辆碰撞的情况下会倒地并进行一段距离的拖拽,你们说一下还有什么原因?”“不受其他车辆碰撞?”
龙爷思考着。
“风力?不对,现在是春天,不会像夏季末那样有突如其来的台风。”芊芊分析说。
“有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经过几天搜查,我对那边路段算是颇为了解,那边一是没有路灯,二是我了解到在4月5日前后几天,在发现镜片的那个路段有进行挖空填补蜡青的作业,在昏暗的情况下是非常有可能摔倒的。”神父根据他到现场的走访分析说。
“很有可能,但也不能排除是被其他车辆碰撞的,刚才不是说了吗?轻微事故,也不能排除碰撞后没有留下痕迹的可能性。”“如果是,那人这么说来就是杨帆咯?”
“我们之前对往来无名路的车辆进行过调查走访,嫌疑最大的就是车牌号为5S853的那辆套牌车,本来就车辆来源来看我是不相信一个高中生有能力驾驶的,但杨帆有盗窃事实,搞到一辆车辆再进行套牌是非常容易的事。但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套牌车辆是在驶入灵山镇后就消失在监控中,杨家坳镇上的监控没有拍摄到这辆车,说明它不是直接驶入陈雪家的,灵山镇有好几十座山头,能驾驶小轿车的路段也有好几条,它们相互交错相通,要巧妙地避开镇上监控也是比较容易的事情。死者范小惠的足底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可以断定她是赤脚行走过一段路程所造成的。还有从姚玉芬的口供中,她只看到了陈雪家停放了她的红色轿车,那个黑衣人也是事后驾驶陈雪的车辆离开的,这就说明了范小惠和凶手是步行至陈雪家,为什么呢?凶手都可以刻意避开监控了,他大可直接将车驶入陈雪家,然后对范小惠进行杀害。”
“说不定是中途,范小惠从车中逃跑了,凶手也同样下车对其进行追逐,而追逐一段时间后,刚好范小惠来到了陈雪家,凶手就顺理成章地可以下手了。”
“不对,这里我有一点不能理解,就是如果凶手像我们之前推断那样是杨帆,范小惠刚好去到陈雪家躲避,杨帆直接将范小惠杀害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连他妈一同杀害?自己儿子做了再大义不道的事,我相信他妈也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向外面隐瞒,而作为儿子,也不会想到的是将目击者杀人灭口,那可是他自己的亲生妈妈对吧?”
芊芊对凶手是杨帆这一点有疑惑,她认为杀害陈雪和范小惠的凶手有可能不是杨帆。
“你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在杀人凶手面前没有什么忠义孝道,可别忘了,我们手上可是有杨帆的素描本的,他在上面可是画了范小惠的画像,而且还自诉了一段忏悔词,这就是有力的证据。”神父说。
“我想到一点,有可能对我们找到陈雪车辆的下落会有帮助,凶手是事后驾驶陈雪车辆离开的,而在镇上所有路段的监控也没有这辆车辆的画面,反而能清楚地看到黑色套牌车驶出灵山镇,就是说凶手将红色轿车在某个地方换成了黑色套牌车。按照刚才的推断,如果范小惠能在被追逐及受伤的情况下躲进陈雪家,那很大可能说明陈雪家是她能见到的第一个庇护所,也就是说当时离她最近的就是陈雪家,这样我们可以重点从离陈雪家近,且与从陈雪家去镇上道路相反方向的片区。”芊芊说。
“不管怎样,杨帆是破案的关键,找到他和陈雪的红色轿车始终是我们的重中之重。”曹昱说。
4 “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在上完一节美术课后,在曹舒蕊准备离开美术室的时候,沈江偷偷给她递了一张写有以上字句的纸条。曹舒蕊很是诧异,她找了个借口让张倩先回教室,她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后,她羞涩地走到讲台,对沈江说:“沈老师,这.....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有,你不要误会,不是那种要你脱衣服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我突然有灵感想画一幅画,需要个模特,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好了。”
“为什么是我?”
“怎么?你不愿意?我只是看你跟我灵感中的形象非常契合,所以就冒昧地问一下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是要尊重你的,你放心。”
“你找别人吧。”
曹舒蕊说。
“哦,那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有提过,那你回去吧。”曹舒蕊便离开了美术室,她边走边在思考着要不要答应沈江的要求,这个要求也实在是太唐突了,曹舒蕊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是每次她与沈江的单独相处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奇怪起来,她感觉自己是喜欢这种奇妙的感觉。于是,她改变了主意跑回美术室。 “我改变主意了,我需要怎么做?”
“真的吗?舒蕊,那太好了,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话,那这周每天放学吃完饭后,你过来美术室可以吗?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相信这周就能完成。”
“就这样?真的不需要我脱衣服那些?”
曹舒蕊只是确保自己不会受到那方面的迫害。
“当然,你放心,你就穿着校服就可以,你别把我当做是那种不正经的人。”“那简单,我答应你。”
曹舒蕊一副傲娇的姿态。
沈江听到她答应了都高兴地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从今天开始?”“没问题。“ 连续四天,每天让曹舒蕊最期待的就是在美术室做模特的那段时间。沈江让她依靠着坐在窗边,让她摆出叉腰的动作,双脚踮起脚尖,斜放在地上,脸部直视前方,从曹舒蕊的视角上向前看去,沈江坐在一个油画架的侧后面,当他每描绘一笔后,都会挪动椅子,直勾勾地在曹舒蕊的脸上注视一段时间,搞得她实在不好意思。 “别害羞,你如果觉得尴尬的话,你可以盯着画架看。”
沈江看出了曹舒蕊的羞涩。
曹舒蕊小鹿乱撞,她漂浮不定的眼神一会儿盯着画架的背后,一会儿盯着他笔直的双脚,一会儿盯着他乌黑的头发,当无意间四目对视,她会立马暂时转移视线,像一个偷窥者。 直到周四晚上,临上晚自休前沈江才完成画作,他没有按照曹舒蕊的穿着直接画出来。 “沈老师,我明明穿着校服,为什么画中的少女会是穿着白色短裙?”“我之前也说过,你只是我的模特,我是按照我的灵感画出来的,所以不会完全一样。”
“沈老师,还说你画画多厉害呢,看,这里这么明显,你都没画出来”曹舒蕊半调侃地将自己的校服裤子卷起来,她指着自己受伤的右腿膝盖说。 “我心中的画像怎能允许有一点瑕疵。”
沈江的话声音小到不像是一个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曹舒蕊探头前问。
“哦,没什么,这送你。”“真的吗?我太喜欢了。”
“但这是份即特殊又神秘的礼物,我想你会好好保存吧?”
沈江带点暧昧的眼神看向曹舒蕊。
“嗯嗯!”曹舒蕊用简单的一句回应掩盖了内心的欣喜——这是少女最擅长的装腔。
沈江从美术室的一角拿出了个适当的小纸箱,名副其实地为那副油画附上了即特殊又神秘的包装。 即特殊又神秘,沈老师用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周五放学的途中,曹舒蕊坐在她妈妈的车上,脑海里不断臆测着沈老师口中的那两个形容词。同时,那一霎霎眼神里的美好,像弥漫在空气般展现在了曹舒蕊的眼前,“特殊”、“神秘”这两个词像是两个粉色的小精灵,萦绕在她的脑海翩翩起舞,交织汇聚,集结成了一首柔和的诗句。 她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微笑着将其写下: 《眼神里的美好》 从光亮斑驳投影中捕捉了你的炙热; 笔直的眉梢,坚定的眼眸, 你在那头, 我在这里, 欣喜着你的刻意, 掩饰着我的不经意, 眼神里的美好, 美得不可方物, 从此, 眼神无法错过每一次停留的交织; 往后, 记忆刻画每一帧短暂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