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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摇了摇头,她道:“究竟是谁,在传这样的谣言啊?!明宇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拿他做文章?!我真搞不懂那些人!是为了打击明瑞和廖星吗?”
最后一句,确问的倪家洛耳根一红,心虚地拿起杯子,低头抿酒。 却见莫菲深呼吸一口,又道:“明宇坠楼,完全是个意外,不过如果一定要追责,那跟他本身的性格,颇有关联。我之前说过,明宇是个技术能力很强的人,那时候‘极星’的项目,大都出自他手。也许聪明的人,很多都有些恃才傲物,明宇就是这样,所以后来明瑞跟廖星绕开他做决定,导致他非常不满。 其实如果他能够摆正自己的心态,问题也不会这么严重。可偏偏,他钻了牛角尖。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得了双向情感障碍,抑郁发作时,痛哭流涕、要死要活,躁狂发作时,砸东西、伤害自己。明瑞看到他状态很不对劲,就劝他回去休息两天,结果,他在办公室把明瑞给打了! 坠楼那晚,他坐在他家的阳台上抽烟,又陷入了抑郁,可你知道,这病有的是一天内反复不断,我接到明瑞电话去他家,不过稍微提了下,让他去看医生,他马上就躁狂起来,结果就……” 莫菲说到这里,眼泪掉了出来,时至今日,揭开这道疤,仍令她痛苦不堪。倪家洛咬了咬后槽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实在不知道这些年,这个女人是如何承受了这一切,所以道: “莫菲,你放心,鹏予绝对不会这样的。如果他自此,再没有办法信任我,那我绝不给他添堵,我会离开天罡。”
“不要这样!”
莫菲立刻反对,抬起还没擦干的眼,道:“家洛,如果你心里还念着你们的兄弟情,我恳请你,继续留在天罡,帮我看着鹏予。”
“看着他?”
倪家洛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现,鹏予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吗?”
倪家洛一愣。 一直以来,他从未拿这三个字眼,去往蔡鹏予的身上套。身为联合创始人,倪家洛只是觉得,蔡鹏予很适合CTO这个位置,他理性客观,三观也很正——就是因为“正直”,所以跟倪家洛相较之下,才显得他格外老实本分。 死心眼……也直到此刻,莫菲提了这个词,倪家洛才发现,似乎,的确如此。 望着莫菲,听她接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技术宅都这样,我发现,鹏予也是个逻辑强大、较真死扣的人。家洛,你跟他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在他那里,失去了信任。而是鹏予,他看不懂你——他不能接受你只告诉他一个答案,他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曾在我面前,直言,说你做决定老是不经过他的同意,好几次都是你提前埋好雷,绕了个大圈,到最后,他才知道。所以,他在意的是这份参与感的缺失。这就好像当初明瑞跟廖星绕开明宇做决定,明宇也不能接受,一样。 但事实上,我很明白什么叫各司其职,市场每天变化多端,身为决策者,许多决定是跟着市场的变化而变化的,所以,你根本做不到事事向他报备,而未来,如果他仍在总裁之位,难道他也要事无巨细地拿捏吗?”
莫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道:“可他就是这样,就像他码代码,哪怕缺掉一行注释,他都受不了。一旦他发现有点不明朗,他就会用他自以为是的方法,去脑补。所以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寻求怎样的真相?他究竟想要怎样的结果?”
倪家洛将手撑到桌子上,搓了搓脸。二人沉默了一阵,倪家洛见莫菲忧郁的神情,问:“鹏予……也跟你较真了,是吗?”
莫菲抿了抿唇,默默地点点头,她道:“我发现,他在收集我的信息。”
倪家洛顿时,感到有些窒息,只因为这句话,让他想到了……自己对郁琛做的事。 却听莫菲又道:“但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掌控什么,而是,过去有些事,我不太想提,而他性格所致,不能容忍,所以,他非要去查。”
倪家洛闭了闭眼,有些无力,他嗔怪:“真是傻瓜,跟我一样。”
莫菲道:“其实他问我,明宇走后这几年,我到底在干嘛的时候,我不是没回答他。我说,我看着明宇那样掉下去的,所以头两年,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结果他说,一般创伤后遗症,心理医生会鼓励病人积极社交,而我这几年,微信朋友圈里的记录,从今年才开始。 我挺反感他这样刨根问底的,但因为理解他的‘缺失感’,我选择了不直接冲突的回避。没想到,我一转身,他竟然去查我那个心理治疗的医院!”
莫菲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接着又道:“我念书的时候,选修过逻辑学,我记得有一种逻辑谬误叫‘稻草人’,指的是歪曲对手的本意,进行攻击。一直觉得,鹏予这样在数据里寻找关于我的过去,对我就是‘稻草人攻击’。 他为什么要忽视我们眼前的幸福,看不到我的难过,非要去追逐这样的真相呢?是他要来追我的,我也交代了我该交代的,他还在纠结些什么呀?!”
莫菲又哭了。 数据稻草人。倪家洛联系到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对郁琛又何尝不是如此?那时,他一样看不到郁琛现实中对他的关心,各种歪曲她的意思,跟着拿着关于她的数据,去所谓的操控、伤害她。 数据,是死的,拿它去对付自己喜欢的人,不正像攻击一个无害的稻草人,他至终要摧毁的,难道是那个容易打败、不能动的雕像吗? 将脸转到一旁,倪家洛红着眼眶,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会跟鹏予,好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