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于是，他在嘴里念叨着：“1992年的第一场热，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徐朝刚刚到学校，最后一节课就结束了。他没有上楼，就在车里等着。他的车那么显眼，任琼只要出了教室，一眼就能看到。果然，任琼很快就来到“福特探险家”的旁边。她敲着车窗：“走，我请你吃饭！”

徐朝急忙提前将车门推开：“要不要进来凉快一会儿，我车里开了空调呢！”

不要怀疑，这个年代的轿车空调已经很普遍了。任琼却说道：“不坐了，我们先去食堂吃饭。那里有大风扇，也很凉快的！”

他们在学校的小食堂里买了两个菜和两碗米饭，正吃着，徐朝的大哥大又响了。他一看到0512的长话区号，就知道是苏市那边的，很有可能是小魏打来的，立即接听。“徐总，我是小魏！”

“听出来了！”

徐朝笑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照你说的，找人跟厉国华顶价。他每次出价，我的人都比他多1000，最后，他出价8万6，我的人出价8万7，他觉得没有利润，气呼呼地走了。我的人找个借口也走了。厂长见没人要货，又要给厉国华打电话，被我拦了下来，以8万5拿下！”

“你做得不错，这个月奖金多发你二百！”

看到徐朝挂了电话，任琼问道：“什么东西8万5、8万6的？”

“衣服啊！”

“什么衣服这么贵？”

徐朝笑道：“苏南这边收购尾货和苏北不一样。苏北是按件算的，一件衣服多少钱，再数数有多少件。苏南这边工人忙，老板不想让工人数衣服，耽误时间，就直接指着那一堆，让我们估价。我们称之为‘估堆’。小魏刚才说的8万多，就是一堆衣服的价格！”

“万一估多了，岂不是赔了？”

“小魏经验丰富，赔不了！”

徐朝说道。任琼又问：“为什么别人觉得8万7没利润，我们8万5就能拿下。只有2000块钱的差价，悬殊并不大嘛！”

徐朝笑道：“那个厉国华是联合了很多家服装店，这一次进货如果利润稍低，他联合的人就会有意见，下次就不跟他一伙了。我们不一样，我的五十家分店都是一体的，利润再低，有货摆在那里，总能吸引到顾客！”

任琼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才是真正的规模效应！”

徐朝又说：“还有，厉国华和他的联盟店，都是在苏南经营。苏南这边的顾客眼光高，尾货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大。相反，我们拿到江北去卖。在那边，这些货就显得时髦，就算卖得贵一点，也很受欢迎！”

说到这里，徐朝冷笑道：“这个厉国华，老是跟我们‘朝流服饰’竞价，今天，我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吃罢午饭，二人从食堂出来，任琼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我早晨穿着长袖连衣裙，没想到才上完两节课就热了，我们先回家换衣服吧！”

“好啊！”

徐朝笑道，“上次给你买的夏装连衣裙还没有穿过一次，今天正好可以穿了！”

徐朝开车，带着任琼回到家里。“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邮电局！”

他催促道。任琼知道，徐朝是要给她买大哥大，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不买不行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而且，你明天就要回苏北，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你，有个大哥大，我们联系也方便！”

“好吧！”

任琼只好上楼换衣服。徐朝在楼下的沙发上躺着，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楼楼上有“得得”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任琼已经已经换上了他新买的短袖连衣裙。“呀，真漂亮！”

徐朝不由得啧啧赞叹。那天晚上在服装店，任琼试衣服的时候，徐朝就看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是在服装店明亮的日光灯下，看什么都有点不够真实。这一次，任琼穿着连衣裙出现在客厅柔和的光线下，就好像仙女从云端降落，回归了生活。仙气虽然少了，却多了一丝可亲的烟火气。“小朝朝，你看这一身怎么样？”

任琼走下楼梯，款款地来到徐朝的面前。“我给你挑的衣服，肯定错不了！”

徐朝笑道，“新买的凉鞋为什么不穿？拿来，我亲自给你换上！”

“算了吧，我自己穿！我怕你会挠我的脚心！”

任琼说着，从大门后的鞋柜里找到新买的凉鞋，换上之后，又学着模特的姿势在徐朝的面前走来走去。“小朝朝，你看我走的台步，有小柳柳好看吗？”

她笑着问道。徐朝故意皱着眉头：“人家是专业的，你是业余的，能比吗？”

任琼一听：“怎么，你觉得我不如她好看？”

徐朝笑着解释道：“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职业模特；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下凡的仙女。所以，你永远都比她好看！”

“这还差不多！”

任琼笑道，“我穿得怎样，你喜欢就行。至于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稀罕呢！”

“琼琼，我爱你！”

徐朝说着，一把将任琼搂在怀里，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小朝朝，你越来越坏了，居然学会偷袭了！”

任琼伏在徐朝的怀里，喃喃说道。徐朝笑道：“这怎么能是偷袭呢？完全是你的美征服了我，让我情难自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这么说，还怪我喽！”

任琼反问。“不，错还是在我！谁让我这么没有控制力呢！说来也怪，我在别的女人面前从来不失态，怎么一面对你就难以自控呢？说起来，还是你太美了！”

任琼格格娇笑：“小朝朝，你不愧是做生意的，长得一张巧嘴。我们同班三年，怎么那时候看不出你这么会说呢！”

“那时候，你也没有现在这么美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时候不好看？”

“不，你那时候就很好看，不过，你现在更好看。将来，你会越来越好看！”

“我服了你！”

任琼笑道，“我一个法律专业出身将来准备做律师或者法官的大学生，居然说不过你一个商人！”

“你不是说不过我，而是因为爱我而让着我！”

“我竟无言以对！”

任琼从徐朝的怀里出来，“走，我们上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