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胎都怀了,你俩还跟没事人一样,我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上杆子为你们操心。"这话说的怨气极大。而且林楚云也很少用这么尖酸的语气说话,看来被珊珊的第三胎刺激的不轻。餐桌上的气氛顿时一沉,顾珊珊和席慕城察言观色全都大气都不敢出。反观两个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用餐丝毫不受影响,平静的跟没听到这些话似的。不愧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心理素质真强大。甚至二人还贴心的互相跟彼此夹菜,眼里只有对方,旁人都是空气。这番操作,让林楚云更气了,直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吃吃吃,你们还有胃口吃饭!"桌子上的其他人全都一个激灵,目光齐齐的看向林楚云,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两位。顾正辞淡定的放下筷子,"妈,你这是做什么?"林楚云火气不小,胸口气的激动的起伏着,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重新拿起筷子。"没什么,提醒你们一下。""哦。"顾正辞依旧雷打不动的样子,点头,"知道了。"他这个态度,再次把林楚云的火气勾起来,"你知道什么!?整天不务正业的往山上跑,你才多大就想着隐居的事,我跟老太太半截身子都快埋土里了,我们还撑着顾家,要颐养晚年也是该我们俩老人。"见状,陆星芒立刻按下顾正辞,讨好的看着林楚云:"您别这么说,您也不老。"林楚云冷笑,"是不老,再帮你们带一个孩子不成问题,不过再过两年,可就说不准了。"陆星芒:"…"这就要开始了吗?话头既然引到这里了,林楚云就一鼓作气的说了好多,抱怨他们只顾着自己,不顾着家里,说路路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让他们必须再生一个陪路路,说着说着,又开始揭他们的短,说顾正辞又不听话的开始囤计生用品,又说陆星芒怎么还往公司里跑…这顿饭就在林楚云的抱怨中吃完了。吃完饭,顾珊珊和席慕诚立刻告辞,逃窜般的离开。就这林楚云也没轻易放过二人,一直追到卧室,又是劝,又是埋怨,又是威逼,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他们尽快生孩子。说话就说话,她还一边拉开床头的抽屉,把所有的计生用品全都装进袋子里。然后才满意的离开。陆星芒和顾正辞人都看傻了,面面相觑,无奈笑了。—番运动后,两人相拥的看着天花板。陆星芒叹了口气,"你发现没,妈最近变化挺大的。"顾正辞嗯了声,"更年期,理解一下。"陆星芒:能不理解吗。摸了摸小腹,她突然有些惆怅,然后坚定的说:"路路确实需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妹妹。"顾正辞很快接话,"他需要一个妹妹,弟弟的话,就算了。"陆星芒皱眉,抬头看他,"弟弟的话就算了,那万一真是个儿子怎么办?"察觉到她不高兴,顾正辞把她搂的更紧了,垂头咬着她耳垂玩,"还能怎么办,生下来呗,大不了咱们再接再厉,继续生。"陆星芒嗽着嘴,还是有些不高兴,"你也太重女轻男了,怪不得你路路不跟你亲近。"顾正辞动作一停,然后又泄愤的在她圆润的肩膀咬了口,"你这是什么话,我儿子怎么可能跟我不亲近,我只是不想溺爱他,把他养成软绵绵的性子。"这倒是,他们都是从暗岛走出来的,一早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虽然不想承认,如果没有暗岛的经历,成就不了如今强大的自己。暗岛的生存环境恶劣,他们经历过自相残杀,被队友出卖,经历过一切非常人能承受的压力,才练就了无坚不摧的心脏。那段记忆是痛苦的,不想回忆的,可恰恰是他们经历了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在面对阳光时,才比普通人更迫切的想要拥抱阳光,想要热爱这个世界。所幸,他们都做到了。所以顾正辞说希望路路能够长成他们一样,陆星芒是完全认同的,抛却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她觉得并没有做很羞愧的事。他们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个社会。这天晚上,陆星芒又梦到了多年前在暗岛的事。雨夜里,她被同寝室的室友霸凌,她被赶出宿舍,蜷缩在墙角。—个男孩从天而降,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阴沉的雨夜,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很不耐烦。"哭什么哭?不知道你越是掉眼泪,她们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吗?"他朝她伸出手,陆星芒看着他修长干净的骨节,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他拉起她,带着她返回宿舍,把欺负她的人全都震慑了一番。陆星芒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梦里的他是没有伪装过的,十五六岁少年的长相足以惊艳到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鸦羽似的睫毛吹在眼睑下方,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漆黑的瞳孔却忍不住让人深陷进去。这就是他少年期的模样吗?梦中,陆星芒嘴角勾起。日子照常的过。林楚云除了一天三遍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外,也影响不了他们什么。顾正辞照常上山监工,陆星芒照常接送路路,然后去公司。远航药业在陆星芒的经营下,已经是整个行业里的龙头老大。这天,她刚签了一笔合同,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是陆振强的主治医生打过来的。"陆总,您父亲现在有苏醒的迹象,您要不要来医院看看。"陆振强醒了,听到这个消息,陆星芒心里无波无澜。换成以前,如果知道他还会醒,她肯定会果断的找人给他喂点毒药,就算不死,也要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现在,不重要了。谁得罪谁自己去赎,他这样趟一辈子,永远就体会不了赎罪人是什么心情。席容恩意识到自己的错,花了三年多时间去赎,也自我谴责了三年,陆振强作为刽子手,当然也不能这样一直逃避。陆星芒去了医院。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可眼睛依旧不聚焦,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陆星芒走上前,弯腰看着病床上的陆振强,开口问:"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陆振强眼中多了几丝亮光,张了张嘴,嗓子中发出几声呜咽,"唔唔陆星芒直起身,笑了笑,"四年了,没想到你也有醒来的一天,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就这样了。"陆振强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一双眼睛盯着陆星芒,眼神惊慌,看起来很激动。"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陆星芒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看起来贴心极了。陆振强却在她接触到自己那刻身体害怕的抖动起来。陆星芒收回手,"别怕,我说不会害你就不会,你这样的,也不值得我下手。"陆振强依旧狐疑的看着她,眼中的惊惧不减。陆星芒扯了扯嘴角,觉得很没意思,转身走了。晚上,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顾正辞。顾正辞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搂着她,亲吻她的额角,"你想怎么做随你,只是一点,千万别因为别的人钻牛角尖。"陆星芒点头,"我知道,我现在早就不恨他们了。"恨这种情绪,太内耗自己,她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费心费力。陆振强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陆星芒只告诉主治医生尽心医治。这两天,山上的别墅开始收尾工作,陆星芒跟着顾九辞去了一趟山里验收。这一看,整个把陆星芒惊艳到了。一栋后现代园林风格的别墅若隐若现建造在丛林溪水间,从远处看,并不能清晰的看清房子的外观,郁郁葱葱的树林遮挡着,只能看清一个很大的露台。房子下面是溪水岩石,水声潺潺,风景宜人。走近后,才能看清全貌,整个房子是悬空的,像是平地而起的可移动的城堡。三层的建造,每层都有超大的露台,房子外面有修建旋转木梯,拾阶而上,四周是大自然的气息,很醒脑。陆星芒一层层的看上去,屋内已经装修好了,只差家具入场。顾正辞拉着她的手往最顶层走去,最顶层还有个大大的玻璃房,翠色环绕,但抬头就能看到天空。陆星芒环视着四周,深吸了口气,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这个玻璃房你打算用来养花吗?""不是。"顾正辞摇头,指着玻璃房正中间的位置,"我打算往这里放一张床。"陆星芒愣了一下,开始装傻,"哦,你想要看星星。"顾正辞歪了下头,浓眉微蹙,而后眼中染上狎昵的笑,"我当然想看,那要你肯自己动才行。"听懂了,但又不想懂。陆星芒:摸了摸鼻子,抬头望了望天空,转移话题,"这里晚上蚊子应该挺多的吧?"顾正辞走过来,从身后搂住她,"不怕,旁边让人种了防蚊的植物。"陆星芒:你可真贴心。顾正辞在她耳边继续厚颜说道:"我还没试过在光天化日做这种事,肯定很刺激。"在家被你嘟着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还不够刺激?不过这种地方…确实挺刺激的,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就算没人看到,也有种被人看光的羞耻感。想到这里,陆星芒就没法再直视那个玻璃房了,满脑子都是那种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