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电闪星辰

黑暗的夜空除了一轮比白天圆光小许多的月牙儿摸样，还有许多的点点星光，只是时而就会被黑夜浸没。

黑暗的夜空气层深处，一丝电光灵动而游曳，似乎找到了这颗蓝色星球的控制核心，时而在黑暗空中时而一闪而逝入湛蓝的海水深处似乎直达地心，时而又隐没星球周围夜空气层深处，像颗蝌蚪，却是速度极快，上下之间只是一瞬，似乎构建着什么，寻找着什么，侵入着什么。

明亮的篝火，随着微风而动，篝火上方是一个两个脸盆大小的砂锅，随着下面火苗腾腾而上，锅里面冒着鱼香的热气。

三个人影围锅而坐，两大一小。两个高大身影时不时给小身影加菜，旁边都有一个空到见底的婴孩儿高低的酒坛，都是面色红润。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如此了。

“幺爸儿，阿公，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喝撒，喝的巴适个板板，喝的死鱼尾摆不得。”

马易起身又弯了下腰，就算行了一礼，抹抹油腻的嘴巴准备回屋而去。

只是刚转身，黑暗的夜空突然明亮如昼，一道电光像是笼罩了整颗蓝星球，即使每个角落也不能幸免，同时也笼罩了每个生灵，似乎在每个生灵灵魂深处种下了一颗种子，只是在闪过刚转身的稚嫩小身影时，电光却是只一闪而过，似乎映照到，又似乎什么都没照到。

“快捂上娃儿的耳朵，怕是这个雷闷得响哦。”

苍发老者赶紧提醒对面而坐的瘦流儿汉子，汉子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奇快，轰隆隆，在声音没到达前赶紧捂上了马易耳朵，这声音奇大，即使从天上传来，到地面每个生灵都像耳边打鼓，甚至声音传入了每个人心中，八个字：我为天脑，现掌天地。只是这八个字像是习惯性的注入了每个人心中，除了被捂上耳朵的马易。响雷过后，人们依旧如常，没有惊讶，没有慌乱，只是心中除了圣人，又多了一尊天脑要拜，哪怕这颗星球的圣人和首脑都多了天脑为尊在心里。

马易在被捂住耳朵的同时，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对于别人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阿公你又在偷酒喝撒，怕是要告诉阿婆喽撒”一个稚嫩童声传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玲娃儿，你敢告诉你阿婆，我罚你抱石加百回里。”

白发老者扭头向着栅栏门方向看去并回语。

“哎呀呀，阿公，不带公报私仇哟。”

在女童回声时，瘦流儿汉子已起身像栅栏门走去，左手一遮牌匾字，将女童让了进来。女童身高有半丈多高，如果和马易比，要高出半个身子，五官精致，只是两条手臂极粗，两条腿也十分粗壮，腰却很细，胸部不像女童，倒像个精壮的成年汉子。

“你阿公高兴，还不让解解闷撒，回去告诉你阿婆，就说流儿汉子说的噻，下次再管你爷爷喝酒，我要动戒尺喽，请示族规咧。”

瘦流儿汉子一边将肌肉小萝莉让进院落，一边打趣而语。

“要不得，要不得，柳先生还是要不得，我不敢噻，不敢喽。”

小萝莉一边挥动粗壮手臂，一边而语，语气明显要畏惧的多。

“哈哈，瓜娃儿，就会欺负阿公噻，你也有怕得人哟。”

老者爽朗而笑，声大如钟，底气十足，明显的酒后兴奋，溢于言表。

“阿公。。。。”

小萝莉来到老者身边，即使这个叫玲儿的姑娘很高，但是也只比坐着的老者高一点，一边摇着比她两个胳膊还粗状的手臂，一边撒娇出声。

“莫闹，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这是小。。。额，你叫马先生。”

老者小字出口，又咽回了后面的话，改了马先生。

“阿公，你莫不是酒喝疯喽，这个小娃仔，咋的能称呼的了先生哦噻”这个叫玲儿的姑娘一听，像是炸了毛的母鸡，竟然一跃而起，幸亏有老者手臂略作阻挡，不然估计地面至少塌陷一个深坑，就这样地面也是尘土飞扬，几乎扑灭随风而动的篝火。

“你这个瓜娃儿，不敢闹，要不得，老汉儿真跟你急眼喽”白发老者也是腾的一下站起，怒目圆睁。

“阿公，莫要怒，怒不得，叫娃儿小马喽，无得所谓的。”

马易看着这阵势，也是懂事的出来劝解。而旁边的瘦流儿男子，却是一幅高深莫测样，面露微笑，慢条丝缕的喝着小酒。

谁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拨动了这个玲儿暴力小萝莉的神经，竟然一下跳过来抓起了小马易，像是老鹰拎小鸡，精致的两旁贴近马易，马易看着这个精致的脸庞，一脸的茫然，只是却偏不好管不住嘴，“好香哦”三个字却是在脸庞靠近时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出口后，老者都吓了一跳，心里想着坏了，别把我们族群的希望让我这瓜娃儿给夭折喽。刚要有所动作，旁边瘦流儿男子却是一个手势，制止了老者要冲过去的动作，同时开腔“老汉儿，喝酒噻，娃儿们的问题让娃儿自己解决嘛。”

瘦流儿男子一边开腔一边仍是老神在在。

老者看到瘦流儿男子的手势，仍然不放心，一边坐下端酒杯，一边仍是目光不离二人。生怕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儿一巴掌将族群希望之星拍碎在地。

“你这个小屁娃儿，怎得称呼我阿公为阿公，他是我阿公，不是你阿公，我阿公就是我们姐妹俩的阿公，不能是你的阿公，你不能叫我的阿公为阿公，知道不得，还有得就是你敢调戏于我噻？”

说完将脸更靠近单手拎起得小马易，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将脸移开了些。

“幺妹儿，你在说绕口令噻，我怎么听的都迷糊了喽。”

马易看着这张精致的脸，却忘了她得外在威胁，却也想不起害怕。

“你，你，个，瓜，怂。”

只是身体起伏了几下后，看到了马易明亮而深邃的眼球，突然一松手，啪的一声，小马易应声而落，“哎呦”轰隆，两声后，摔的屁股疼得小马易，哎呦出声，同时后面传来一声轰隆声，小马易以为是余雷，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却是看到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这个长的这么好看的肌肉小姐姐，竟然一脚将临近栅栏门的脸盆大小石块踩得粉碎，其力量可见一斑。小马易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哈哈，汝之孙女，像极汝年少，半点不柔纱。”

瘦流儿汉子见小萝莉踩碎石块，不仅不怒反而一喜，并且还用上了雅言和官话腔。

“哎，流娃儿要不得笑老汉儿，要是个男娃子，我要得开心死，偏偏是个女娃儿喽。”

说完还扶额而坐。

“女娃儿也木得关系嘛。找个好女婿还不是一样噻。”

瘦流儿男子一边说一边表情猥琐对老者挤眉弄眼，时不时还看向还在吓傻的小马易方向。

“娃儿，娃儿，你先回去休息哈，搬着这个小凳子就能上床休息喽。”

马易可能真被吓傻了，以至于瘦流儿男子叫了两遍，才缓过点神。

“哦，幺爸儿我去睡了。”

机械的回答着瘦流儿男子，只是心有余悸还是溢于言表。这时马易心中想得是，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暴力的幺妹儿，太吓人了。

饭后易寐，马易回到屋里后看了眼窗外的篝火和两个高大身影，倒头就睡，就是个普通天真稚童吃得香睡得着，天塌下来都不管。

“族领老汉儿，你觉得让你孙女儿给马易娃儿做个婆姨可行?”瘦流儿男子在马易走后对着老者微笑而语，只是其中的语义却是智者乐山仁者乐水了。

白发老者没有答话，只是沉思了一下。语气不悦说“你个怂汉子，说的可是做童养媳？”

“要不然类，你还想入赘不成？”

半句川话，半句雅言官腔。“明日星辰，难能可贵，其中涵养，用我言哉？”

瘦流儿不等老者答话而继续出声。

“哼，你个老瓜怂儿，想得到美喽，童养媳岂不是给你填个免费得劳作撒。”

老者气氛而语。“如果要是好处都是马先生的，那还好嘞，只是便宜不得你个老瓜怂。”

“老匹夫，眼光甚近，只看玉之美，不知玉之养。璞玉也须雕琢。”

老者听完茅塞顿开，站起就向栅栏门而去，边走还边说“我回家绑也要绑得这个瓜女娃儿过来。”

只是刚走到栅栏门边，一声号角吹起，四周密林树影绰绰，诡秘森然起来，老者和瘦流儿汉子几乎同时屏气凝神，将身体中的酒气吹散，同时向着村口方向奔去。

床上的马易，不知晚上的汤喝多了，还是被吓醒的，起床刚要遛鸟儿，却是发现裤子早已湿了一片。刚出门，却是只看到瘦流儿男子和老者的背影，却是孩子心性，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也不管裤子的湿漉，就向着老者和瘦流儿男子追逐而去。

在黑暗夜空气层深处，一双大眼望着这个不起眼的村庄，闪灵一现，转眼又隐没在了夜空。

跟随奔跑的马易灵魂深处黑白二光，在眼睛出现时，就是同时一闪，很快又归于沉寂。此时奔跑的马易，大汗淋淋，似乎比之前奔跑要费劲的多，只是马易筋骨却是强上之前太多，之前每次迈步都用尽全力，现在已经基本如初了。

老者和瘦流儿汉子早就到达村口，并且和族里负责警戒栅栏周围的人接上了头。

“族领，是兽潮来袭喽，兽王都来了涩。”

一个精壮青年，对着老者抱拳鞠躬说明情况。

“啥子情况？兽王早就沉寂了撒，搞不得怎么突然进攻栅栏嘞？”

老者疑问而回。

“莫得急，先捋出是个啥子情况，再做打算噻，让我出去和兽皇这个老杂毛谈谈看看撒。”

瘦流儿男子出声对老者劝慰出声。

“幺爸儿，阿。。。幺娃儿来也。”

小马易兴奋奔跑而来，看这么多人在村口，想来肯定是非常热闹的事，只是突然心中一动，公字终究没有出口。

“哎呦，这个瓜娃儿过来做么子”瘦流儿男子一脸生无可恋死娘子相。只是还没等他开声喊停，栅栏周边迅速窜出来十几个精壮汉子，身上都有血迹，其中有独眼的，少耳朵的，只有一个壮硕的男子少了条胳膊，正是缸子汉子。

缸子第一个跳过来，单臂握拳在胸口，弯腰行礼，其余都是单膝跪地，缸子开口说：“族长，兽潮褪去了。”

其实就在天空那双巨眼消失的同时，兽皇就像得到什么启示，带领兽群褪去了。

“阿公，”“阿公。。”

老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两声从后方传来，老者一扭头就见一个精壮小萝莉，旁边是一个比她矮半头却婀娜多姿，腰肢摇曳的妩媚女子。看脸蛋要比萝莉脸大上岁许。

“你们来做啥子，胡闹了噻？”

老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平静却附带睥睨之势。

两个女娃看到爷爷这样，知道爷爷是真生气了，因为她们知道爷爷越是表面愤怒越是没事，越是平静，越是代表爷爷真的要发怒了，她们虽然没有见过真对她们发怒，但是爷爷管理部落里的精壮汉子她们却是见过的。

“算了，老刘，娃儿也是关心寨子嘛”说完向着妖媚女子问了一句：“近些天可将诗集背熟？”

对妩媚女子说的却是雅言。“不敢怠慢，先生教诲谨记，已经通熟全篇。”

“嗯，甚好。”

“缸娃子，你来说说啥子情况，咋的个退走了。”

老者这时向单臂问询而言。

“不知兽潮是个啥子情况，我们刚拉弓射了几箭，有翻上栅栏儿的黑纹豹被扎了几枪，然后巨鹰还没飞过栅栏就退走跑掉的喽”缸子边说边还单臂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瓜子。

正当老者疑惑时，目光扫过瘦流儿汉子时，两人刚好目光对视，瘦流儿男子开口说了什么，却是嘴唇微动，不听其声而出，老者却是恍然大悟般，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刚跑过来的小马易，此时还在大口喘着粗气。虽然族领孙女比马易后从院落出来，一来族领家靠近村口大栅栏门，二来两位身体素质强于马易太多，所以后发先至。

随着两人头颅带动目光转动，周边的族群却也看向了这个小不点，只是老者和瘦流儿汉子眼中是惊喜中的兴奋，而族群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马易喘了半天，好不容易喘顺气了，才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向他。马易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看着他的族群，个个都身形伟岸，最矮的妩媚女子都几乎高他半个身子，突然马易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进了食人部落，这是他在网络上看到过得报道，某些原始森林生活着吃人的部落。吓的有些不知所措，想转身跑吧，又像脚灌了铅，只能是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

“瘦流儿，这就是咱们沙滩发现的小娃儿，怎么越看越像我的国字脸啊，哈哈哈哈”说完了笑了几声，却是看到远处离村口大栅栏门有段距离的妇孺，其中一个丰满韵味十足的少妇正向他怒目而视，妇孺们跟远处站着的汉子们，明显都矮了半截，少妇也不例外，少妇脸上很干净，不像别的妇女脸上都有些黝黑和斑点，这些斑点和脸色应该是常年劳作而来。妇女听到自家男人肆无忌惮的说娃儿是他的，明显生气，两眼的凶光恨不得将光头缸子杀死。只是看到瘦流儿汉子后，又强行将火气压了下去。只是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给我等着。

“嘿，阿公阿婆，老少爷们们，这小瓜怂尿裤子了，哈哈哈。。。”

不知何时肌肉萝莉来到了小马易身边，借着周边的火把看见了马易，裤子上得水渍，不，应该是尿渍吧。暴力萝莉可算是抓到这个机会，他早就想暴打一顿的小屁孩儿的漏洞，就有了刚才打破短暂沉默和光头男尬笑得一幕。

随着暴力萝莉的哄笑，族群似乎也注意到了，族群常年生活在山里，晚上眼睛比狼还尖，借着一点火光都清晰可见，连稍远的妇孺们都是看得真真的。

“木得，木得尿裤子，是尿床木得来得及脱裤子哎”小马易看大家都在笑他，本想解释一句，结果越解释大家笑得越厉害了，不知道笑了多久才停息，这期间只有一个小身影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低头红脸的看着自己的小草鞋。

“好喽，大家莫要笑话，娃子尿个床有啥子笑得，你们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白发蓬松老者威严出声。

“阿公”此时小马易也忘记了小萝莉的存在了，像是找到了地缝，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跑向了银发老者，抱着老者的小腿，将头恨不得埋进库管里。

“你。。。”

只是暴力小萝莉不干了，刚要出声，老者目光威严一瞪，立马又把话憋了回去。

“而今大家辛苦了噻，三天后，我们整个部落举行部落聚会，祭天祭祖，同时我还要宣布一件大事儿。”

这个声音慷慨激昂，似乎穿透了整个村庄，进入了每个族群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