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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搏已无暇考虑苗殊感受,满脑子都是正在响铃的电话。
来电号码是陆金玲的,指定没好事。 她会说什么?我该如何应对? 徐搏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汽车停在路边,接通了不断鸣响的来电。 “有种别接呀!”陆金玲的声音里满是讥讽与挑衅。
徐搏声音平淡:“有事快说。开车呢。”“哼儿哼儿哼儿,你他妈有车开,老娘现在却是生活难以为继。开吧,撞死你王八羔子。”
陆金玲咬着牙,似哭似笑地骂着。
徐搏淡淡地说:“没事我挂了。”“靠你妈姓徐的,老娘当然有事了。老娘儿子昏迷不醒,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他妈咋那么狠,竟然对小孩子下得了手。平时太他妈的会装了,就跟不谙世事的小绵羊似的,闹半天是他妈老阴比,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老娘告诉你,这事没完,老娘一定要你血债血偿。你也有父母亲人,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老娘就不信找不到机会。只要让老娘瞅准空当,老娘一定百倍奉还,让你们全他妈生不如死,死……”混合着“隆隆”雷声与“哗哗”雨声,陆金玲的声音更显阴森可怖。 徐搏骂道:“你他妈是不有病?那跟老子有毛关系?老子怎么知道你有儿子,怎么……” 陆金玲怒吼着抢话:“去你妈的吧,就是你,除了你没别人。你们都给老娘等着,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反正老娘有空就下手。到时你看吧,你爹妈可能吃饭就噎死,你小妹在宿舍就让人轮了,你和云骚货正‘啪啪’就……” 徐搏沉声打断:“陆金玲,你刚说的我可录音了,一旦交给有关部门,你要负法律责任。”
陆金玲叫嚣道:“交呀,现在就交,以为老娘怕呀。老娘现在都这样了,还怕个球呀。到时让那些人看看,堂堂公务员、政府镇长,是他妈怎么……” 徐搏懒得再废口舌,骂了声“疯女人”,直接挂掉电话。 等了一会儿,手机再没响起,徐搏缓缓启动汽车,但心情却沉重起来。 以徐搏对陆金玲的认识,这女人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更何况现在已接近穷途末路,完全就是光脚的。 自己还好说,多加小心就是,可家人怎么防? 水井、粮食、蔬菜、工具,甚至厕所都可能被她算计,防不胜防呀。 再说了,跟家人怎么讲,如何讲,那不是徒给家人增烦恼吗? 要不报给有关部门? 报也没用,她现在不过是说说,也不可能对她采取实质措施,过后她照样变本加厉。也许她正盼着闹大,想借自己的手引起关注呢,毕竟她现在臭不可闻,有关部门都躲着她的。 怎么办? 徐搏真犯了愁。 曲耀宗现在更愁,愁的是正接电话,愁的是陆金玲讲的内容。 “曲耀宗,我陆金玲说到做到,你要识相的话,马上按我要求做,凡事还好商量,否则……咯咯咯。”
陆金玲话到半截,忽然一阵鬼笑。
直笑得曲耀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但他仍尽量保持淡定:“真是痴心妄想,还恢复职务、恢复待遇,你咋不要个县委书记当?你混到现在这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没对你采取法律措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姓曲的,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玩女人,弄下属,收人钱财,十足一个五毒俱全的大腐败分子。就凭你所作所为,判你无期都是轻的,最该给你吃枪子。老娘把话放这,你要是照办的话,没有二话,老娘还让你弄,想咋弄就咋弄,像车上那样也没问题。假如说半个不字,就等着纪检找你吧。”
陆金玲说得咬牙切齿,言词铿锵,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曲耀宗声音变得森冷:“可别忘了,你还有小杂种呢。”陆金玲嘶吼道:“我靠你妈,还敢拿老娘儿子威胁?那天如果不是你牲口,就不会耽误一个多小时,也许子龙就能及时得到匹配血液,就不会昏迷到现在。子龙已是事实上的植物人,老娘更是生不如死,现在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和子龙一同离开。可是在老娘离开前,绝对要溅人一身血,要让你这王八蛋粉身碎骨,让曲家断子绝孙。”
“你这何必?孩子是你的寄托,你怎忍心让数月生命凋零?职务、待遇别想了,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毕竟事实俱在。你现在如果听话,我倒可以资助你一些,免费的,毕竟同事一场嘛!”
曲耀宗不由得软了语气。
“想拿瞟资、炮费抵债?门都没有。你欠老娘的,根本还不完。限你二十四小时内给答复,过期不候。”陆金玲根本不通融。
曲耀宗吧咂着嘴道:“这样对你有何好处?你儿子病情能得到医治?你如果听我话,我马上先给你弄十万,一周内凑够二十万,这些足够你娘俩用一段了。然后我再找关系,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帮你安排个活。你放心,工资待遇绝不比在这里低。”“你怕了,想稳住老娘,是吧?老娘要的是铁饭碗,要得是应有尊重。老娘没时间跟你扯皮,反正你那些违法事老娘脑子里有数,绝对能当着纪检人员说出七八成。就算你把老娘弄死,老娘还有其他办法,照样让你身败名裂,甚至更快。”
陆金玲忽然冷静,但语句又冰冷了五分。
曲耀宗真怕了,他没办法不怕。 自己做的那些事,陆金玲未必知道那么多,但把自己送进大牢是没问题的。真到了那种时候,什么都是浮云,一切都晚了。 以前还能拿小杂种要挟,现在陆金玲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自己根本拿她没办法。 除非她彻底消失。 曲耀宗脑中刚闪过杀意,立马便否定了。 以陆金玲的卑鄙,怎么会不留后手呢,她刚才所言绝非吓唬。 怎么办?怎么办? 还是先稳住她再说。 曲耀宗经过短暂权衡,终于拿定主意。 于是他叹着气道:“金玲,你咋这么逼我?非要逼死我不成?也罢,谁让咱俩曾经……唉,孽缘呀!这么的,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恢复职务和待遇行不行?”“真的?”
陆金玲显然也没想到。
“就算拼着我不当官,也尽一切努力给你办,好不好?但你也知道,这绝不是一两天的事,何况你又是那种情况,所以你要给我时间,容我想出万全之策。”曲耀宗尽量说得婉转。
可陆金玲立马听出问题:“好啊!容你时间。多长?”曲耀宗不由得心中一喜,语气更显诚恳:“首先要想办法否定你的过错,这需要做好多工作,也有很大阻力,起码,起码一两年,不,尽量半年内。其次……” “现在不用说那么详细,你可以明天来找我,当着我的面,把这些都写下来,按上手印,再给我先拿五十万生活费。”
陆金玲说得轻描淡写。
这他妈怎么行?老子不是把脖子伸你刀下了吗? 曲耀宗暗骂着,打起了呵呵:“现在这里正下大雨,指定会有灾情,我必须深入一线,一时半会哪能离开。还是……” 陆金玲破口大骂:“我靠你妈曲耀宗,以前白瞟老娘不算,现在还想着忽悠老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二十四小时内,老娘如果得不到肯定答复,绝对……” 正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急切呼喊:“曲子龙家属,曲子龙家属,孩子情况危急。”“曲耀宗,子龙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曲家全家偿命。”
陆金玲嘶吼着挂了电话。
曲耀宗顿时呆若木鸡,冷脸已然浸湿全身,心里冒起阵阵凉意。 假如小杂种真嗝屁的话,疯女人绝对会鱼死网破的。 我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