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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尘施展「雾气场」,立刻从雾气中发现了那逃去的丘皓。他受了伤,正瘫靠在一棵树下,独自哭泣,在雾气之中,哭声更显凄厉。
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哭哭啼啼的,李梦尘已知其软弱,但男儿有泪不轻弹,又道他是遇到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何至于此。 李梦尘不忍直直地看他哭泣,偏着头装看不见,上前问道:“你是刚刚客栈里那个崆峒弟子丘皓吧,我找你有事。”丘皓低下头,也不愿他人看到他的哭相,哽咽道:“别叫我丘皓,我不叫丘皓,也不是什么崆峒弟子。”
“‘皓’字,洁白明亮之义,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梦尘料他是刚被师父训过,在说气话。
“我是古梓琪,不是什么丘皓。”“哦吼。古梓琪是你的俗家姓名吗?”
李梦尘奇怪刚刚他凌丘子却说他不认父母,此刻他却十分惦记自己的俗家姓名,莫非是凌丘子冤枉了他。
“古梓琪梓轩是我来这里之前的名字,不是这副身体的原名。”两人似乎聊开了,古梓琪神色开始振作,可说得话却更加诡异,“我是从遥远的未来穿越到这里的。”
李梦尘眉头一簇:“难怪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患了癔症。”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古代人不会信的。”
听古梓琪语言乱语,李梦尘反而起了兴致,一个高兴:“愿闻其详。”
“我出生在未来,穿越前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在医院做体检。然后莫名其妙,一睁眼醒来,就躺在了这鬼死古代山上烂庙的集体宿舍。晚上又热又闷,蚊子比猪都凶。不幸中的万幸,往裤裆里掏了一下,好歹是带把的,如果魂穿成女人那就更大条了。”
李梦尘对这些疯子疯语,一半都没听懂,只是觉得这癫佬表情看着正常,可语出惊人,但总算是条例清晰,说癫也不癫得纯粹。咧嘴笑道:“既然你说的信誓旦旦,那你又如何证明你来自未来。”
古梓琪脑袋缩后,长嘶一声,挠挠下巴,面露难色,说道:“古代人里,你倒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
他心想要说点现代科技什么的,这古人也不懂啊。
想了一会儿,古梓琪猛竖起拇指:“有了,给你念几首古诗,我是绝对写不出这种水平的。你一听便知,我只可能是从未来背书背回来的。你们古代人也就懂这些。”差点没笑出声,李梦尘心想:“区区癫佬也敢在我面前,找个由头就舞文弄墨。先别急着戳穿,就姑且听你念念。”
古梓琪开始努力回忆他上学时曾背过的诗文,小拳头一拍手掌:“这篇我背的最熟了。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李梦尘接着古梓琪继续念道。
“你也会吗?”古梓琪懊恼道。
“你搁这背《滕王阁序》干嘛?还有,这是赋,不是诗。”李梦尘开始后悔和这傻子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了,逐渐开始失去耐性。
“别急别急,搞了个小乌龙。请问现在是什么年分。”“天宝十三年。”
“天宝十三年就是几几年?”
“什么几几年?你是指甲午年?”
李梦尘不太耐烦了。
“牛头不搭马嘴,我干脆问现在皇帝的姓名得了?”“李隆基。”
“原来是唐玄宗时期,那么我可以给你预言,安禄山会造反,嘿嘿。”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那狗贼现在北筑雄武、储兵存粮,就是卖鱼胜的秤、司马昭之心,除了皇帝老儿外,懂的都懂。”
“这你也知道?还是古诗策略算了。“古梓琪眯着眼,试探性地念了句:“那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梦尘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正想转移话题,赶紧问回正事。没想到突然听到一句唱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继续。”
李梦尘点点头,听这人究竟还有什么货。
古梓琪也不笨,看见这白眼也懂了,李白在这个年代已经出现了,立马来了一首宋词,还是唱出来的:“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品味了一会,这疯子能写出来吗?现在轮到李梦尘一头雾水了,说道:“胡夷里巷之艳曲淫词,稍是俗气了些,可词藻中隐约是透出那么点墨水。还有,下次光念就好了,唱得难听死了。”
“我理科生,历史语文都不怎么样,好在这《水调歌头》有首流行歌,不然也不会记得这么牢。”
李梦尘听此人言辞怪异,却尚能自圆其说,开始怀疑是否可能,这人没病。 古梓琪见终于有古代人能对自己的说法半信半疑了,一下子兴奋起来,说道:“再来再来,整首中国风给你欣赏下,‘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够了够了,我信了。”
李梦尘赶紧伸手挡着古梓琪的嘴,其实他内心仍是不信,但先将就应付着,不然没完没了,聊不进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