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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乐一回到公主府换回女装,没往书房走,还吩咐侍女们准备了几样好菜好酒,直接回房间找驸马爷。
下人们互相投送眼色,都觉得“钢铁直女”的公主终于懂得温柔乡的甜美,知道要放轻事业,加大力度搞爱情。 只有梁将想不明白,唐玉乐对乔金田没有爱慕之情,怎么可能浪费大好的时间去跟他培养感情? “公主这是——”梁将捧着唐玉乐亲自选的陈年佳酿,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驸马爷很有趣,偶尔逗逗他,可以解解闷啊。也不是,我是公主府的主人,他既然嫁进来了,我也不能总对他不闻不问。”唐玉乐对梁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一些,隔墙有耳:“何况,公主府里面潜伏着多少老臣子们的耳目,皇兄的耳目,连你都没完全摸清楚吧?总得装装样子,安抚一下那些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的人。”
梁将微微俯身,唐玉乐靠在他身边,嘴巴就凑在他耳边低语,这幅画面偏偏让突然开门的乔金田撞见了。 乔金田那惊愕的表情,慢慢染上了一些愤怒不满的神色,像极一个“捉奸在床”的原配。 唐玉乐更觉得有趣,若无其事冲他笑:“驸马爷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饿了?还是,今天回乔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金田分明从齿缝之间悄悄挤出了一个“渣”字,在他看来,公主太渣了,在宋流萤面前做渣男,回府了对梁将是渣女行为。 外头人们都说唐玉乐公主文武双全,是个目光远大,胸襟如海的聪慧公主,皇上封她“振国公主”一点也不为过。 乔金田冷冷一笑,公主是否有着像大海一般的胸襟,他不知道,他只觉得公主的感情史像大海一样,包揽东西南北,是个男女通吃的大海王。 不娶何撩?公主是个女人,不能明媒正娶宋流萤;至于梁将,本来公主就应该直接找他当驸马爷,偏要去外面把他抓回来。 唐玉乐以前觉得人心最难懂,遇到乔金田之后,惊讶自己像是得了天赐的“读心术”。 “哈哈哈哈。”
乔金田把对她的不满、猜疑,对她和梁将的关系,全都写在了脸上。
刚刚那个“渣”字,唐玉乐当然也听到了。 今日在【百乐茶楼】,乔金田亲眼目睹自己女扮男装私会宋流萤,刚刚又凑巧看到自己给梁将说悄悄话,误以为自己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渣公主,也很正常。 既然乔金田彻底误会了,那就顺水推舟闹一闹他,谁让他反应这么可爱呢。 “你进了我公主府也好些日子,一直冷落你也不好,来,今天本公主就好好宠幸你!”唐玉乐一把抓着乔金田的手,把他拉进屋里,直接就摔在床榻上,倾身就要去压制他。
乔金田吓得眼睛瞪大,惊慌失措地伸长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努力阻挡扑倒他的唐玉乐。 “公主!公主自重!你怎么能这样?你、你跟梁侍卫那样这样就算了,你不是还喜欢女子吗?不是喜欢装成男人去找女子谈情说爱吗?怎么能对我!”唐玉乐笑的更灿烂了,故意继续逼近乔金田,凑近看乔金田的眼眸特别清亮,带着几分慌张和惊恐,更加有魅力。 “哦,你都知道啦?果然,今日从【百乐茶楼】逃跑的家伙就是你啊。怎么办呢?就算本公主把你双眼挖出来了,那番情景也牢牢印在你脑海里了,要是世上有失忆药就好了,对吧?”
唐玉乐还故意瞥了一眼她的枕头,那把让乔金田瑟瑟发抖的银刀就在那藏着,这招果然凑效,乔金田吓得直接滑跪,捂着双眼,苦苦求饶。 “公主饶命!小人也想重金求一双没看到你、你穿着男装模样的眼睛,可世上又没有这样的奇迹。小人保证,绝对不会将今日所见告诉任何人!”
“真不经吓唬,逗你玩呢,看你吓成这样了,赶紧起来吧。”
侍女们把下酒菜送到门外了,唐玉乐忙拉起跪在地上的乔金田,让下人们见到这场景,还以为在外头花天酒地、招蜂引蝶的人是驸马爷呢。 酒菜摆好,乔金田还是不敢上桌来,像个担心贞洁的良家女子,蜷缩在角落,胆怯地低着头,琢磨唐玉乐会怎么对他。 对了,公主设宴,又把自己拉进房来,是为了“宠幸”自己! 光想着白天在茶楼撞见的情形,忙于请罪求饶,倒是把关系自身清白的大事给忘了啊。 “我说,驸马爷,乔金田过来!”
唐玉乐大声一喝,乔金田吓得抬手拉了拉衣服领子,把自己裹严实一些,他脑子里正在浮现的那些奇怪画面,唐玉乐一猜就知道。 “刚刚跟你开玩笑呢,本公主对你没兴趣,今晚不会宠幸你,明晚也不会!但是,我女扮男装另有苦衷,不是为了欺骗宋姑娘的感情,你若是为了她好,就待到时机合适,我亲自向她说明整件事,暂时不要揭穿我。”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唐玉乐冷冷盯着他:“听清楚,记牢了吗?”
乔金田乖乖地点头,仍然站在角落不敢动弹,唐玉乐放轻语气:“好了,这一桌子的酒菜我可吃不完,赶快过来帮我吃一些。”
出宫生活以后,总是一个人吃饭,偶尔她也想跟至亲的人好好吃饭,而现在,乔金田就是她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了,虽然不亲密。 乔金田在唐玉乐对面坐下,小心翼翼保持着安全距离,用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她,犹豫半天才支支吾吾问:“真的?公主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在走道突然对小人做出那样的举动,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吧?”
“那可不能保证,本公主只是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但是本公主需要你配合演好驸马的角色时,还是需要你配合演出。”
唐玉乐举着酒杯,笑眯眯喝一口,乔金田闷闷不乐,喝一口,满嘴是苦涩,不禁又犯嘀咕:“哎,小人真是无法理解公主的心思,公主样样出色,为何不找个与你般配、门风相对的优秀男人当驸马,好好过日子?非要找小人这样的人来演驸马?”
“为什么?因为我不需要一个真正的相公,我也不打算跟那些男人过着琴瑟和鸣的日子,相夫教子,凭什么我要如你们所愿找个优秀的男人当驸马,好好过日子?就因为我是女人?哼,本公主偏不,我只需要一个乖乖演好‘驸马’角色的人。乔金田,本公主可是对你寄予众望啊。”
唐玉乐接连喝下好几杯酒,这些陈年佳酿纯正浓郁,她已有几分醉意,拿着满上的酒杯,人东倒西歪的。 从小到大,人人对她说,“你是女人”。 因为是女人,她只能当个安分守己、养在金笼子里的公主,她这辈子都赢不了皇兄、赢不了朝臣们,因为她“只是个女人”。 她最讨厌的就是身为女人就不能够越界,不能赢男人们,他们要给她办招亲大会,她答应了,条件是“必须由我亲自在招亲大会中选定驸马”。 唐玉乐整个人朝旁边倒下去,乔金田担心她摔地上去,忙探身过去,将她扶住:“公主,您好像醉了,要不歇着吧?”
“没有外人在场,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贴心,还是说,你文韬武略统统不行,就剩下讨好女人、伺候女人这一长项了?”
唐玉乐使劲捏一把乔金田的脸颊,醉意上头来,更加放肆地对待他:“哈哈,小废物,驸马爷啊,你真是个小废物!”
酒壮人胆,乔金田也喝了一杯,借着酒劲,一把抓住唐玉乐的手,不让她捏自己的脸,也不打算让她继续对自己为所欲为! 仗着是金枝玉叶就能够为所欲为?就算是,也不能够把别人的真心当成地上的烂泥,随意践踏啊! 乔金田感觉很受伤,自己在唐玉乐眼里究竟是什么卑微低贱的人呢,那都无所谓,可她把自己当成为讨好女人就很随便的男人,那就不行了。 此时此刻,他可是真心诚意心疼唐玉乐,担心关心唐玉乐,却被她说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随便男人。 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唐玉乐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看待。 不知为何,他内心突然就涌出了一股胜负欲,他想要赢唐玉乐,想作为一个能够跟唐玉乐对等的男人,让唐玉乐重新正视他。 那么,首先他就要先结束掉这段不对等的关系,做回自由独立的乔金田! “呵,公主刚才说,绝对不会找一个有任何方面比你优秀的男人,假如,我有哪个方面能够赢得了你,你是不是就能放我走?我就不用留在这里当挂名驸马?”
唐玉乐没想到乔金田还有这点自信和骨气,错愕了一下,酒也醒了几分,被这个又穷又废的小子出言挑衅了,她心里不愉快,不过话是她亲口说的,只能认了。 “当然,但凡你有一处长项能赢我,你有一点点让我觉得优秀,配当我的相公之处,就不配留下来当我的驸马!”
“好!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唐玉乐第一次见到乔金田这副模样,眼里闪闪发光的。 呵,乔金田还有这样的一面啊,明明是个垫底大王,比武差点被打死,比文采语句不通的学渣。 仔细想来,招亲大会比武台上,他也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和坚毅的表情吧,就是那一眼,让自己匆匆记住了他。 招亲大会的观赛台上,隔着纱帘,微风徐起的时候,唐玉乐首先对乔金田的容貌有过一瞬的惊艳。 京城中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啊。 可惜,下一秒他就被新晋武状元一脚踹飞,脸朝下趴着,再抬头就是灰头土脸,半场没被打完就变了个人似的。 被揍成那样回家去,恐怕他爹娘都认不出他。 唐玉乐本来觉得无趣,已经起身要离开,乔金田顶着一张被揍得不堪入目的脸,竟然支撑着站起来了,还重新握拳,摆出迎战姿态,还从齿缝间挤出了宣战。 “来啊,我还没输透呢,不是武状元吗?打了半天,还没打败我,可别轻敌了。不到最后,谁才是赢家还不好说!”
那一霎,他的眼神就像此刻抓着唐玉乐的手、对她发出挑战宣言一样,闪闪发光,仿佛那双眼里的光火是任何挫败、伤害都灭不掉的火种。 乔金田当时一心只想着多拿些奖金,不知道高台之上,唐玉乐因为他,又重新落座,然后一直看到了最后,看他被打得晕过去,起身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掌声。 那个掌声是给乔金田的,只有唐玉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