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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这顿宴席,每一道酸甜味的,乔金田却硬是吃出了一股子酸味。
要不是为了说服许天勤,乔金田早就拉着公主愤然离席。 乔金田为了感谢许天勤,先是自罚三杯,又是敬他三杯:“来,再、再来三杯是为——” 唐玉乐一把抓住乔金田的手:“够了,你哪次喝醉了不是闹腾一夜,别喝了。”唐玉乐说着就想起乔金田和其他女人喝酒夜归的事,瞥一眼旁边笑眯眯的蓝思琴,心中涌出不快,直接抢过乔金田喝过的酒杯,仰头就把酒给喝了。 “哎,那、那是我喝过的杯子。”
乔金田脸一红,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想象着公主的嘴唇正好对上他喝过的地方,支支吾吾提醒唐玉乐。 “老夫老妻的还跟我计较个杯子?”
唐玉乐故意跟蓝思琴较劲,接着用乔金田喝过的杯子添了酒,转向许天勤:“来,这杯预祝我们许大人一出手便成功,让我们的展示会顺顺利利。”
“嘿,公主这真是一杯三雕呢。”
蓝思琴酸溜溜地指了指自己,乔金田和许天勤,唐玉乐跟乔金田共用一个酒杯,把他们三人的心都给牵动搅乱,真是高招! “来来,我们接着喝,这次能见到许大人,也是多亏思琴的帮忙。”
乔金田急忙另外找个杯子向蓝思琴敬酒,为了转移话题,乔金田又接连多喝,下山的时候已经有几分醉意。 回到了公主府,唐玉乐看起来还是一脸不高兴,乔金田乖乖跟在她身后,不敢太近,又怕太远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不能及时做出反应。 也许是疲乏了吧,跟府里下人们打听,都说唐玉乐最近吃的很少、睡得不好,时常夜里起来唤人准备安神茶。 今日一大早就上山去,呆了一整天,费神又费心。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到了院子里,隐约听到唐玉乐轻轻叹气的声音,乔金田想追上去,又怕她不高兴,只能注视着她的背影,留心她的声息,琢磨她的心思。 是不是还在担心商品展示贸易会不能顺利开办?是怕许大人无法说服户部的那些老顽固呢,还是怕许大人表面一套背后捅刀子? “以许大人在户部的影响力,这事应该能成。而且,我看许大人是有诚意的人,不会鸽了我们,应该近日便会传来佳音。那个,我也会请蓝姑娘帮忙提一提,催一催。所以,公主今晚先好好睡个觉吧。”
乔金田对这番关心的话语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可是他从山顶开始酝酿的话,既能鼓励和支持公主,让她信心满满等好消息;又强调了自己会继续尽力去推进;最后让她好好歇息,是他私心的关怀。 没想到,唐玉乐原本还埋头走路,听到了这话,突然就转身,满眼满脸的怒色,疾步逼近他。 “好好睡觉?对啊,托了某人的福,我前夜几乎没睡着觉,一时听某人还没回府,怕是醉死街头巷尾,次日让我成了寡妇;一时听某人可算知道回府,还记得自己是公主府的人,却吵吵闹闹说醉话!”
唐玉乐还特地捋起袖子来怒斥他,大有一副,“好呀你提起了这件事,本公主就要跟你好好算账了”的架势。 下山的时候,各自乘轿子,路口分别时,蓝思琴还特地停了轿子跟乔金田“依依不舍”,那番情景,在月光下,莫名甜蜜美好。 唐玉乐不禁就想起了那一夜雨后,自己在染了寒气的夜色里等乔金田,等到乌云都散了,皎月现出,也不见他回家。 那夜乔金田和蓝思琴是否也像这样,恋恋不舍地,喝酒、畅谈只有他们知道的童年趣事、往昔的旧情在他们心中澎湃。 唐玉乐气呼呼放下帘子,故意提高声音催促:“别磨叽,本公主累了,抓紧赶路回府!”
回到府里,又是疲惫,又是担心许天勤能不能把事情办妥了,还需要多少日子才能够正式发出商品展示贸易会的通告,能够筹办,唐玉乐心里仍是闷闷不乐。 乔金田乖巧地跟在后面,没有跟着蓝思琴跑去蓝家,唐玉乐本来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今天的“偶遇”,不追究他为什么擅作主张去找蓝思琴帮忙,也不想去好奇他是怎么求得蓝思琴的帮助。 这人偏偏要提起蓝思琴,还让自己今晚好好睡一觉? 那一夜乔金田与别的女子饮酒到深夜,醉醺醺回家,唐玉乐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这人也没有对那件事做出任何的解释。 作为公主府的人,哪怕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驸马爷,他也该守规矩,既然破坏了规矩,好歹醒了酒要主动坦白错误! 乔金田做错的事情,何止一件?自己什么时候严厉处罚他,是抽他几十大板了,还是赏他几十个嘴巴了? 没有,他们乔家惹下的祸端,不也是自己暗中相助,不惜对皇兄皇嫂撒谎,也帮他和家人渡过难关了吗? 今天之前,因为乔金田那夜的醉酒夜归,唐玉乐烦心事徒增一件,才会每天吃的那么少,每夜难以入眠,半夜唤人准备安神茶。 当然,今日赶赴许天勤的山顶宴席,找到了答案,解开了几日来的疑惑,确认那夜与他饮酒作乐的女子是蓝思琴,唐玉乐就更生气了。 而乔金田对这些一无所知,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提起,假装关心自己! 唐玉乐气得不行,乔金田只觉得委屈:“公主这是做什么?我那天夜里喝醉了,晚归,都是为了促成公主的大事,帮公主实现开办商品展览会的愿望,让女性从商者们能获得公平的机会参加展会,我做错了吗?”
乔金田一点没反省,明知道蓝思琴对他有意,完全不避讳驸马爷的身份,跟她饮酒到深夜,还醉成那样,丝毫没有防备心。 万一蓝思琴不守规矩,闹出个不可收场的后果来,逼着他非要负责到底,他该怎么办?他还顶着驸马爷的身份呢,到时候被皇兄、群臣们追究起来,他乔金田这辈子就完了! 唐玉乐气的是,乔金田不与自己商量,怕的是乔金田被卷入不可收拾的麻烦事,处于绝境,更气他对这些毫无知觉,还得自己来担心他、提醒他。 “你、你没错!驸马爷现在可比当初进我公主府的时候,厉害多了呢,还懂得利用男色去请蓝姑娘帮忙,又懂得外面办事回家瞒着,对我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唐玉乐究竟在气什么,乔金田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只觉得唐玉乐霸道专制。 她记恨他没有事先商量、征求同意,就去找蓝思琴;记恨他夜归的事情,打扰她睡眠了,给她添麻烦了。 刚到公主府的时候,唐玉乐最常对他说的话就是,“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吃什么饭,都要经过本公主批准,别给本公主惹麻烦!”
唐玉乐“只准公主放火不准驸马爷点灯”的横行霸道,乔金田决定不再纵容,尤其是这次。 自己瞒着她去找蓝思琴帮忙,不就是怕她误会,担心她不高兴嘛,她又如何呢? 不也是主动去找初恋情郎,要不是自己也找蓝思琴帮忙,今天的山顶宴席,就变成唐玉乐和许天勤的两人约会了! “公主说要坦诚相待,说不只是夫妻之间,朋友、共谋事业的搭档,一起演戏的假夫妻,也要做到互相坦诚。公主怪我没有及时告知,擅自去找蓝思琴帮忙,但是,公主什么时候又对我坦诚了?你让梁将去送信,约见许大人,也没有告诉我啊。”
乔金田借着一股酒劲涌上来就把话都说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拿出毕生最大的勇气,继续说出真心想法。 “难道不是吗?原以为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与公主虽然不是夫妻,也算得上是共同经历过风雨、磨难,一起熬过夜,一起吃过不少饭的人,关系怎么也比一开始好些,亲近些吧?可,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如一开始坦诚相对?”
大婚之夜,唐玉乐踢开大门,把他一脚踢到床榻下,毫不隐瞒地说,“你我是绝对不能同床共枕的假夫妻”、“乔金田你记住,你是我的盾牌,好好扮演驸马爷”、“我对你,当然没有爱慕之心啊”。 那时,乔金田虽然大受震惊,可是想来也合情合理,他这么个招亲大会的垫底失败者,怎么可能单凭长得还不错就被公主选中? 所以,唐玉乐那些话令人伤心,却是话糙理不糙,至少对自己说了大实话。 而现在,他们之间经历的越多,记忆越多,本该变得亲近了些,互相信任更多,唐玉乐却不对自己实话实说。 喝下去的酒后劲稍大,情绪一激动,加速了酒精在血液里头的流通,乔金田只觉得更多复杂的情愫,瞬间都涌上来了,有委屈、不安、伤感,也有遗憾和心疼。 要是他一开始就像许天勤那么优秀,要是唐玉乐一开始选中他乔金田就是因为喜欢、欣赏和认同,那该多好啊。 做梦吧,也许喝得更多一些,快点醉倒,在梦中就能够实现这样的美好了。 “少给我扯远了去,本公主现在跟你讨论的话题是,你、你身为公主府的驸马,我唐玉乐的男人,我是说外人眼里,跟蓝思琴喝酒喝到半夜三更啊,在大街上,就刚才,卿卿我我依依不舍,被人知道,让人看见,我还要不要脸了?”
唐玉乐还要继续算这个账,乔金田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酒精作用下,他觉得热泪随时就要流下来了,拼命咬牙忍住不在唐玉乐面前变得更差劲的男人,只是眼眶都红了。 “哈?可是,那话不都是公主亲口说的吗?你跟蓝思琴说,对我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还把我两没有夫、妻之实的事告诉她,你还鼓励她随便倒追我,不是吗?”
蓝思琴扬言要把乔金田夺回去的时候,唐玉乐故作镇定和大方,也是下意识想隐藏自己的真心。 没想到蓝思琴还真的不客气了,上次直接闯入公主府来给唐玉乐戴绿帽子,这次借着乔金田欠了她人情,把乔金田当陪酒郎了。 被乔金田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质问,唐玉乐不禁反思,乔金田被蓝思琴纠缠、占便宜,自己确实难逃责任。 这么反思一下,唐玉乐不情愿地嘟哝道。 “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我总不能现在去说,我跟驸马爷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夜夜同床共枕,只是那天凑巧吵架闹脾气,我才故意说那些话与他撇清关系,气他?现在说这些,蓝思琴那么聪慧的女子,肯定不相信啊。”
“对,本来就没有夜夜同床共枕,没有夫妻之实,确实令人难以信服。所以,公主,我、我们应当来一点夫妻之实。”
乔金田的脸和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通红了,凑近来说话的时候,一股子桂花酒的气味扑来,唐玉乐盯着他的认真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要来点什么夫妻之实?我、我们不是也牵过手吗?还、还好几次了啊!”
唐玉乐看起来特别漂亮,月光将她的肌肤照的发光,白皙晶莹的脸颊透着微微的粉红,好像春夜里悄然绽放于枝头的那朵桃花。 她乌黑闪亮的眼里,一直都有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彩,乔金田也像成为跟她一样的人,永远两眼闪动着坚毅自信。 要是他们能够再亲近一些,他有资格伸手去碰触唐玉乐,哪怕是南柯一梦。 遵循着内心的渴望和憧憬,乔金田又凑上前,直接捧住了唐玉乐的脸颊和脖颈,一边慢慢凑近,一边低声柔语说着“还不够呢,要像这样,亲吻过彼此”。 唐玉乐低下眉眼,只能看到乔金田好看的鼻梁弧线,脑海里只有一个震惊不已的声音:乔金田疯了吧?这家伙是中邪了吧! 不,他只是喝多了,已经醉得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否则,给他押上十个馒头的胆子,他都不敢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是,自己没醉,为什么没有马上推开他,并且顺手赏他几个巴掌呢? 唐玉乐十分清醒地感受着乔金田深情送来的温度和柔软,也很清楚自己内心正在滋生的甜蜜和幸福感,这就是她没有拒绝他的原因。 唐玉乐无法思考,不愿意告诉自己答案,只想在这一刻享受两人相爱的假象,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假象。 如果这不仅仅是假象,要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相爱的关系,此时此刻,唐玉乐内心所感受到的甜蜜和幸福,大概会更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