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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黎坐在马车, 现在还没彻底反应过来。 陶澜真的成太子了,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第一次听到陶澜说他要登皇位时的震惊还历历在目,而此时他已经是太子了, 和皇位不过一步之遥。 江怀黎再次问周启:“澜王他真的成了太子?”
周启比江怀黎还要震惊,他刚回京才半月, 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澜王恶名远扬, 怎么他就跳过了众望所归的明王和源王成了太子? 他到现在还很有些懵,语气恍惚, “是的。圣旨一下太子就让我来接你了,怕你在澜王府有危险。”
明王可能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会做出什么。 “不过,怀黎, 你别怕,我父亲已经派兵守住皇宫和京城了。”
周启道。
江怀黎:“有你和周将军在,我自然放心。”马车飞快地向皇宫赶,或许是明王还没接到消息,也可能是他猜到了还没行动, 江怀黎一路顺利, 安全到了皇宫, 被带到了皇上的寝宫。 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尚源大师。 尚源大师脸上不见老态,只是有一头花白的头发, 不像是个和尚, 有几分仙人之姿。 他没有仙人那般淡定,眼神总是向陶澜那边瞟, 似乎很想看又不敢直接看过去。 江怀黎:“……?”
第一次跟陶澜一起去尚云寺找尚源大师时, 陶澜跟他说, 见了尚源大师一定不要吓到。 此时他没有被吓到,确实觉得尚源大师对陶澜有些奇怪。 尚源大师所有心神都在陶澜身上,没注意到他的注视,但陶澜一看到他迎了过来,握住他的手,说:“怀黎,我当太子了。”
具体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江怀黎知道这一定是惊心动魄的一晚,可陶澜身上没有紧张和兴奋,只有开心,见到他第一时间分享给了他。 皇后和尚源大师等人都在这里,江怀黎也表现得很镇定,他“嗯”了一声,“恭喜太子。”
他接着给皇后见礼,跟丞相和周将军打了招呼。 皇后还和之前一样冷静,只是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挺长时间,江怀黎在她眼里看出了一丝和初见时很像的怜爱,亦或是同情? 没来得及多想,前面的门“吱呀”被从内打开,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李公公站在门口对他们说:“太子、皇后、太子妃、丞相、周将军和尚源大师,皇上请你们都进去。”
江怀黎上次见皇上还是他来稷学宫考学的时候,算算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皇上像是老了很多岁,暮气沉沉不见一丝生气,灯火通明也照不出光泽。 “陶澜,朕已经写好了传位圣旨,但是有两份,朕把皇位传给你,你要答应朕以后广纳后宫,传宗接代。”
跟陶澜说完,他艰难地转头,看向江怀黎,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又问他:“怀黎,可以吗?”
江怀黎抿了下唇,压下心里莫名涌上来的情绪,应该可以。 以前陶澜只是王爷时,他就跟陶澜说过,如果他需要,可以纳妾,成了皇上,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他没资格替陶澜回答。 陶澜对皇上说:“父皇倒也不用担心,我要是坐上皇位,半年内必跟他和离,最好是秋天,他还一心想着要参加殿试呢。”
这次皇上没有厉声呵斥陶澜,只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怀黎?”
陶澜:“这样对我们都好。”
确实如此,这是他们预想的最好情况。江怀黎也说:“请皇上成全。”
“罢罢罢。”
皇上说:“这件事你们到时候自己看着办吧,只是皇嗣的事……”
陶澜:“我要是没儿子,就让七弟或者其他皇子继位。”皇上终于不说话了,他挥了挥手,李公公重新准备了笔墨,皇上重写圣旨,就按照陶澜刚才所言,如新皇无后,将来由七皇子或其他皇上的血脉继承大统。 一式三份,分别给了皇后、丞相和周将军。 这样,他似乎终于安心了,把传位圣旨给了陶澜。 江怀黎就跪在陶澜身边,看到垂头接过圣旨的陶澜,嘴角有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笑,那笑不疯不闹,只有冰冷的愉悦,一闪而过。 明王等人还没行动,一切已尘埃落定,陶澜入主东宫,等待登基。 朝野上下震惊一片,不过有丞相和周将军坐镇,没起什么风浪。 至于百姓那里,自从听尚源大师说陶澜继承大统是天命所归,陶澜是百年一见的帝王之相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明王府近日可怕到下人走路都没有声音了。 江鸿站在明王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口。他脑海里跟系统说:【他已经当不了皇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这份罪!】 系统:【那宿主可以走呢。】 江鸿看了看脚边的各种瓷器碎片,没有动,有点怕,【经营这么多年,他手里的权势还是很可怕的。】 虽然他也在陶澜那边立了功,听到陶澜成了太子后,他也不太开心,【现在感觉,我还是更希望明王当皇上,陶澜当了皇上,江怀黎不就成了皇后吗?】 说到后面,他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不管陶澜封他什么官,江怀黎都还是压他一头。 系统:【可是宿主可以入朝为官了,这可是江怀黎从小的梦想,他却永远不能了。】 江鸿舒服了一点。 系统继续说:【何况,他未来不一定能做皇后,皇上和朝臣怎么能允许一个男人做一国之母。】 江鸿更舒服了,都能忍受明王可怕的低压了。 差点把家砸了,歇斯底里过,眼神通红的明王,声音嘶哑道:“本王不会放弃的。”
江鸿立即:“为王爷马首是瞻。”
江府也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是江浩严,作为礼部尚书,他最先收到筹备新皇登基大典的旨意,他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主角是澜王。 整个礼部都没想到,四司官员都很震惊。 听到这个消息后,礼部侍郎好久才缓过来,问他:“江大人,这登基大典之后,是不是就是册后大典了啊?恭喜啊。”
江浩严:“……” 他需要缓缓。 当时接到那道赐婚圣旨时,他们都以为江怀黎是嫁给了一个无药可救的王爷,谁能想到这个王爷马上要成皇上了,而他儿子要成皇后了。 回去以后,江浩严把这件事告诉江绍光等其他人,他们也是一样的反应。 他们从来不认为陶澜有这个可能,也不曾知道陶澜有这个念头,所以才更加震惊。 整个江府笼罩在震惊、茫然以及一丝丝的欣慰之中。 相比之下,最平静的是东宫。 陶澜抱来一堆奏折,“怀黎,我们一起看。”
圣旨刚下来没多久,一多半奏折就搬到了东宫。皇上已经无力批奏折,也不能再给明王和源王等人,就只能转到太子这里来了。 江怀黎:“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早晚的事。怀黎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不能不管我。”
陶澜坐在他身边,“我一个人不行,我们一起看吧。”
江怀黎没再推拒,只是:“我也不会批。”
就算他在稷学宫再多学十年,也没人教他怎么批奏折。 陶澜说:“我也不熟,所以我们要一起看,一起商量。”
这下江怀黎没再拒绝了。 丞相和太师都教过陶澜一点,陶澜再把学到的这点告诉江怀黎,两人一起摸索着开始看第一本奏折。 陶澜见江怀黎慢慢上手,说:“怀黎,我刚当皇上那段日子,能不能先不离婚?”
江怀黎放下奏折看向他,“为何?太子之前不是说,一坐上皇位就和离的吗?”
陶澜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怀黎你看,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之前没受过帝王教育,连批奏折都是现学的,很多事都需要人帮助。”
“另外,明王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朝堂里定然有很多他的势力,我还需要你借助源王的势力来帮我。”
源王当时说了,他不相信陶澜,他只是相信江怀黎,他手里完全属于他的势力,都转给江怀黎了。 江怀黎思索片刻,应下了,“好。”
陶澜:“就这样?怀黎不提点条件吗?”
“这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而且……”江怀黎自然而然地笑了一下,“哪有跟皇上提条件的?”
陶澜一整晚都很开心,可能是太开心了,做了什么好梦,第二天早上他也需要帮助了。 大多时候是江怀黎醒的比陶澜早,这一日也是一样,不过这次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热醒的。醒来才看到,他正被陶澜紧紧搂着。 正值盛夏,陶澜身上又很热,他这样被搂着,不被热醒才怪。 江怀黎睁开眼,僵硬地躺在床上。 僵硬不是因为被陶澜这样搂着,他们拥抱虽不像是牵手那般频繁,也有过很多次,他不至于因此而僵硬无措。 就在这时,陶澜更紧地抱住了他,缓缓睁开眼。 两人靠得特别近,陶澜一睁眼就对上了他的脸,手上的力气忽然更重,江怀黎更加僵硬。 “怀黎。”
“松手。”
两人同时开口。 “怀黎,我好难受。”
陶澜非但没松开,手上的力气也一点没放松。
江怀黎不仅身体紧绷,神情也崩得很紧,“难受就松开,就……” “怀黎,你帮帮我好不好?”陶澜一点也不像平时里那么疯,他竟撒娇一样,委屈地说:“怀黎昨晚说要帮我的。”
江怀黎:“……” 他昨晚说的帮他,可不是帮这个。 陶澜嘴上撒娇,搂着他的力度一点也不像病弱之人,江怀黎被勒得都要无法呼吸了,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 陶澜看起来更热更难受,他声音都哑了,带着痛苦,“怀黎,帮帮我好不好?”
手已经拉住江怀黎的手,江怀黎的手也被他的手烫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拉着向下。 他闭上了眼。 一层层薄薄的眼皮好像挡不住视线,他能感受到陶澜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近很近。 江怀黎身上也热得难受,当他听到陶澜垂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时,呼吸一个不稳,细长的眉蹙了起来。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江怀黎第一次唇鼻都感受到了陶澜的呼吸。 有一瞬间,江怀黎心中冒出他们不该这么近的想法,又被汹涌的什么淹没。 这次乐康把江安拽出来,江安很听话,没像上次那样问来问去。 现在王爷是太子了,就算迟到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何况他这两天不用再去稷学宫了。 乐康特意把江安拉到远一点的地方,站在外面等了会儿,江安忽然问他:“疼吗?”
乐康惊了一下,疑惑江安怎么忽然懂了,他还这么小,又笨。 正思索着怎么回答时,江安的手不自在地遮了遮,声音小了很多,听着很害怕的样子,“我不做可以吗?”
乐康:“……” 他缓了一会儿,才说:“可以,谁说你一定要做的?”
江安开心地看向他,“真的可以吗?以后少爷是皇后了,我跟着少爷进宫真可以不用净身?”
乐康:“……” 他又一次觉得,和江安相比,他真的很脏了。 乐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伺候太子妃的人,如果太子妃不让,你可能就不用了。”
江安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乐康忽然好奇,“如果要留在宫中必须净身,你会回江府吗?”
江安有点害怕,但还是说的肯定,“那我就去净身,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留在少爷身边。”
乐康问:“不怕啊?”
“怕疼,但是乐康让我知道,做一个小太监也可以很好。”
江安笑了一下,“我就和乐康一起做一对小太监,伺候少爷和太子。”
乐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江安。 江安已经看向了门口,奇怪道:“今日怎么这么晚还没出来?比上次时间长好多啊。”
“确实有些晚了。”
乐康的注意力也被他转移到房内两个主子身上。
他们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陶澜的声音,让他们准备沐浴。 东宫比澜王府奢华,但没有澜王府那个天然温泉,在某些事上,不是很方便。 他们准备好浴池后,乐康又带人退下了,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们才进去。 两个主子已经沐浴更衣完毕,陶澜原本要给冷着脸的江怀黎擦头发,见江安进来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江安,他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没多久,他就带了一盒东西回来了。 他坐到江怀黎对面,努力让嘴角不要带笑,认真地问江怀黎:“怀黎,你手疼吗?”江怀黎:“……” 江安好奇地问:“少爷手为什么会疼?做什么重活了吗?”
陶澜摇头,严肃地皱着眉头,“我就是看怀黎掌心有点红,找了一盒手膏,想给怀黎涂点。”
“哦哦哦。”
江安说:“我家少爷这双手从小没拿过什么重物,提点重的东西就容易红。”
江怀黎有点听不下去了,“江安,你和乐康先下去吧。”
江安很听话地和乐康出去了。 陶澜没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拿出那一盒手膏,问:“怀黎,要涂吗?”
江怀黎:“不涂。”
陶澜伸出右手,“好,那你给我涂?我这只手也需要。”
江怀黎:“……” 太子成功把太子妃惹怒了。 这次江安和乐康没走很远,他们透过窗前的竹叶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似乎是闹别扭了。 过了一会儿,太子凑到太子妃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牵住了太子妃的手,给他涂手膏。 风中的竹叶有时候会遮住太子的眼神,但能看出他非常认真,认真到温柔,嘴角的笑也终于溢了出来。 “怀黎,你现在知道本王没问题,不用你维护自尊了吧?”
江怀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