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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晚宴环节。 华丽璀璨的灯光下,宾客们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宋佳意如今酒醒了大半,在宴会厅心烦意乱地应付着突周围络绎不绝的小姐太太们。 她的挑衅行为无疑是危险的。 或者,厉凛就是危险本身。 理论上,她应该夹起尾巴,只当不知晓他的不轨之心,或许还能从他手里顺利分走一杯羹。 可她没忍住。 看到厉凛那副有恃无恐、运筹帷幄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反击。 哎。 宋佳意长叹口气,还是太冲动了,就不该惹他的。 她现在开始头疼了。 不仅头疼,胃也疼,那酒太烈,她此刻的胃里像装了把火,翻滚着烧个不停。 不过这种场合,她也只能强忍着不适,努力应付着。 刚加了两位平时连招呼都没打过的女孩子的微信,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佳意。”
陈夫人款步走来。 场上众人的视线再一次有意无意地落到了这边。 宋佳意打起精神:“陈夫人。”
“今天人多,也没抽出空跟你好好聊聊。”
陈夫人和她碰杯,“怎么样,一会到我房间叙叙旧?”
宋佳意知道,她怕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笑着应下来:“好。”
等到周太太找到她,打听到陈夫人邀请她晚上去房间叙旧,又是一阵艳羡,连声说:“你呀,就是沾了你家傅总的光,连陈夫人这等的人物都能结识上,偷着乐吧你。”
宋佳意懒懒应着。 心里却道,哪里是沾了傅斯诚的光。 分明是某人的手笔。 好巧不巧,陈夫人的房间就在她和傅斯诚房间的隔壁,宋佳意和傅斯诚告别后,直接随陈夫人穿过客厅,径直走向露台。 房间露台方正,视野开阔,中间摆了个长型红木茶桌。 “坐。”
陈夫人优雅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喜欢喝白茶吗?”
宋佳意往茶拨里扫一眼:“陈夫人的白毫银针,自然要尝尝。”
她在她对面坐下,“早听说陈夫人的茶艺一绝,一直没机会品尝,今天有口福了。”
陈夫人笑了下,静息凝神将茶叶装入茶碗中,滚几圈,递给宋佳意。 后者接过,碗盖揭开一寸,轻嗅。 陈夫人一看她这动作便知她是懂茶之人,笑意跟柔和了些。 她的确泡得一手好茶,也喜欢和爱茶之人交流。 嗅茶结束后,高高的壶嘴对着茶碗注入滚烫的沸水,在丁点大的茶碗里疯狂翻涌、沸腾。 陈夫人慢悠悠道:“这茶碗太小了,不好发挥,将就喝着。”
宋佳意没搭腔,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是茶能将就,有些事却不能将就。”
陈夫人手腕一翻,盖住滚水,起碗,潺潺倒入废水缸里,“不懂茶的人,总看不懂,觉得好好的茶干嘛要倒掉,他们哪知道,其实初泡是不能喝的。”
宋佳意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沉默着。 陈夫人再次注水倒茶,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倒入废水缸,而是掺入公道杯中,再分到茶杯:“你看,冲洗过滤掉杂质的茶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泡。你尝尝,是不是很香醇?”
宋佳意端起茶杯。 那杯子滚烫,烫得她手指隐隐作痛,她忍着烫将那茶一饮而尽。 入口,却真如陈夫人所言,香醇厚滑,犹如甘醇的浓汤,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 陈夫人意有所指:“这跟我们女人选男人是一样的,第一个遇到的男人,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要多筛选才行。”
宋佳意不想打哑谜,一贯的直接:“陈夫人早就知道吧?”
陈夫人面带惬意,饮完第一泡茶:“佳意,傅斯诚这孩子,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句不该说的,他是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却不见得是女人的好丈夫、好归宿。”
第二泡茶被推至面前。 已不像第一杯那般烫手。 宋佳意的脸被茶意熏得迷醉,她何尝不知傅斯诚的弱点。 他冷淡、沉闷,对自家人却又格外的心软。 所以才会一次次因为顾雪晗抛弃她。 他犯的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不可能一次次原谅。 可是。 “他救过我。”
宋佳意声音很轻。
不知是今夜的月光太温柔,还是她真的醉了,在袅袅茶香中,她说,“傅斯诚救过我,也救过辰宋。”她竭尽全力在别人面前维护他的尊严,“陈夫人,他是不是好归宿,我自己清楚。”
陈夫人轻叹一声,没再多言。 两人对坐,静默地品着茶,片刻,陈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电话叫走。 宋佳意在茶室等着她,胃里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想喝口茶压一压,顺手拿过茶碗,冲泡了起来。 她背脊挺直,手腕动作顺畅漂亮,高山流水似的一记冲茶,待茶水倒入公道杯中是,茶香顿时浸了满屋。 竟不比陈夫人的手艺差。 刚冲泡完,门外有敲门声。 宋佳意以为是陈夫人去而复返,她起身开门,顿了一秒,带上了假惺惺的微笑:“厉总,怎么又见面了?”
厉凛单手撑门框:“听宋小姐这意思,好像不想见我。”
“厉总有何贵干?”
宋佳意站着没动。
厉凛松了松领带:“不让我进?”这是陈夫人的房间,宋佳意没理由堵在门口,况且,她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力量悬殊,很识时务地扭开了身,展颜一笑:“哪敢。”
厉凛单手抄着兜,在她面前停下,脚随意往后一踢,房门霎时砰一声关上。 他径直往里走,到茶桌跟前,翻开倒扣的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懒散往茶椅上一坐。 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泡的?”
他问。
宋佳意倚在阳台透明玻璃门上:“不合厉总心意?”“怎么会。”
厉凛端起公道杯,再斟了杯茶,那口茶含嘴里,细细地在舌尖辗转几番,最后才吞入腹中,“宋小姐泡的茶,不能更合我心意。”
她站直了身,施施然走两步:“那厉总慢慢喝,我有事,先走一步。”
“这么急?”
厉凛端着茶杯,声音有点凉,“急着回去干什么。”
尖细的高跟鞋尖顿在他面前,宋佳意笑得暧昧:“我急着回去干什么,厉总不是清楚得很吗?”
厉凛摩挲着白瓷茶杯的手微顿,抬眼,盯向她。 宋佳意手指抚了抚发,微卷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扫在白生生的肩头,似乎嫌他心里那把火烧得不够旺,她笑吟吟地浇了把油:“厉总常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小别胜新婚,我跟斯诚这么久没见,有很多事可以做,难免着急点,厉总见谅。”
厉凛眯了眯眼,嘴角的淡笑一点点收敛住,盯着她的神情越发的冷戾。 宋佳意弯下腰,将装着礼服的黑色礼盒递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声:“对了,还没谢谢厉总的礼服,我和我未婚夫都很喜欢。”
“都很喜欢”着四个字,被她咬得格外绵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天她穿着那件红裙,做的那些个暧昧的荒唐事。 宋佳意是故意的。 借着醉意,她故意诉说着缠绵,好叫他知难而退。 她脸上带笑,顺手抄起他旁边座位上的小包,准备抽身走人,手腕却一沉。 一股大力将她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宋佳意心脏本能地紧缩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一屁股跌倒在厉凛旁边的茶椅上。 还好下面有个软垫,不然这硬邦邦木头椅子非要把她骨头膈断。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 脖颈被铁钳一般的手指狠狠掐住,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沉沉地笼罩住。 他手指沿着她脆弱的脖颈往上,粗粝的指腹勾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宋佳意闷哼一声,皱着眉被迫抬起眼,直视他的眼眸。 厉凛的眸色较浅,呈淡棕色,眼窝却很深,尤其被他这般直勾勾注视着时,有种暴风雨将至的黑沉。 “宋佳意。”
“怎么?”
他凑近她,声音很轻,却像唇缝里挤出来一般,在夜风里染着冷冽的凉气,“别惹我。”
宋佳意强忍着胃里逐渐加剧的灼烧和疼痛,仰头,发丝顺着白腻的肌肤往下滑。 她笑得甜腻:“厉总说哪的话。我跟未婚夫恩爱就是惹你了?厉总手伸得再长,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别人的夫妻生活不成?”
男人的脸色越发黑沉,似要和那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半晌,却敛了神色,轻笑了声,“你和傅斯诚算哪门子夫妻。”
宋佳意正想反驳,却听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 她微微一愣,扭过头,看过去,这才猛地想起,她和傅斯诚的房间就在这间房隔壁。 两套房的阳台都是半开放式的,只要推开阳台门,就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倏地,隔壁推拉门一阵响动。 伴随着傅斯诚接起电话的声音,“喂,雪晗。”
听到这个名字,宋佳意心里便瞬间冷了一下。 耳边却响起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顾雪晗又找他了,你猜他会不会去?”
宋佳意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不猜?”
厉凛哼笑了声,手指似在她下巴轻轻摩挲了下,“那你再猜,他会不会发现我们?”
宋佳意闻言再次扭头看过去,隔壁阳台玻璃门处立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单手举着电话,正欲抬脚往阳台走。 宋佳意飞快收回视线,看向厉凛。 她软陷在茶椅上。 男人一只腿立着,另只膝盖抵在茶椅一侧,弓着腰身,从远处看,像压着她一般。 这样的画面,绝不能让傅斯诚瞧见。 那边听动静正在关合玻璃门,下一刻男人便要走到阳台。 宋佳意不自觉地屏息。 她悄声:“头埋下来。”
阳台围栏有一米多高,只要他听话,足够二人藏身。 可厉凛对她的话毫无反应,甚至扯了扯薄唇,有恃无恐地哼笑了声。 “求我。”
他挑眉。
宋佳意咬了咬牙。 她手被厉凛钳制住,根本无法动弹,要不然高低得把他那可恨的脑袋往地里埋。 脚步声响起。 来不及了。 宋佳意深吸了口气。 她手肘撑着身子,靠近厉凛,轻声将他的话如数奉还:“你猜我求不求?”下一瞬,厉凛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身下女人如玉似的脖子高高扬起,带着笑意的眼尾如丝如媚,任凭他领带勾缠住她的脸。 她再次凑近,在他喉结处停下,张嘴,舌头裹住领带根,贝齿一抬,轻咬住领带结。 厉凛盯着她,喉结翻滚着。 她冷眼瞧着他,牙齿咬着领带,用力一勾。 柔软的腰肢往下滑,牵引着身上的男人一起,向下沉去。 藏入围栏之下。 在傅斯诚看过来之前,一切暗涌归于平静。 过两秒,厉凛在她耳边低低笑两声。 男人轻浅的鼻息吐在她耳后薄薄的皮肤上。 她没忍住,颤了颤。 “宋佳意。”
他克制不住地咳起来,腾出只手松了松领带,声音发着狠,“你他妈想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