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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很好,”林瑜轻声道:“小女也相信,殿下愿意为了心上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殿下真的是小女的良人吗?”
那一夜,海棠花落如雨。 又像是美人心碎的眼泪。 林瑜只希望,她拒绝的如此给朱容湛面子,他能良心发现,放她一马。 不过…… 她目送白露送他离开,心想,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与其什么都不做,指望他们网开一面,倒还不如自己奋力一搏。 回屋后,林瑜蜷缩在床上,想着她说完那句话后,朱容湛的回答。 他说:“我会证明给你看。”
证明给她看什么? 证明他是她的良人? 她都说可以让白露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对她紧追不放? 果然,在政治联姻中提及爱情,太过愚蠢了吗? 他纵然喜爱白露,却也需要林氏的支持? 但林氏并不只有林瑜这一个女儿,她这一脉,除了她长相中了基因彩票,格外出挑外,没有几个出色的男丁。 几位兄长资质平平,事事服从父母的安排,毫无主见;弟弟纨绔,被父母骄纵宠溺,几乎无法无天。 若需要外戚支持,她既然如此不配合,为何不选择换一个? 难道她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的叛逆心思,决定非要跟她死磕到底? 又或者,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比如说,虽然林氏很糟,但比起其他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他既然可能有前世的记忆,难道是对比之后,觉得罗氏女更不可靠? 她很想问清楚,可她就算敢问,又如何保证朱容湛回答的是真话? 就算他说的是真话…… 林瑜自问,她会信吗? 她已经对他毫无信任了。 好在朱容湛没有继续纠缠,被她拒绝后,倒也保有风度,虽然脸色苍白,眼眶含泪,但强撑着说天色不早,国舅府的马车还在侧门外等候,提出了告辞。 林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实在捉摸不透朱容湛后续的反应,一时之间,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 没过一会儿,白露回来了。她还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意,放下灯笼,便跪在了林瑜的床前。 林瑜实在头疼她动不动就下跪,却也知道她心中惶恐无依:“怎么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没有没有!奴婢已将太子殿下顺利送上马车了。”
“那你跪什么呢?这么晚了,去睡吧。”
白露却跪伏在地,不肯抬头:“小姐,我……我欺瞒了小姐……我说庭院无人,我,我还没有提前禀告,便,便将太子殿下带进来……” “若是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林瑜打断她道:“他是太子,谁能违抗他的命令?我爹娘、我,都不行,何况是你?”
白露抽了抽鼻子,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她见林瑜的表情的确只有无奈,并无怒色,才终于又叩首谢恩,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屏风后的隔间里。 然而过了半晌,白露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小姐……” “嗯?”
“当太子妃很不好吗?为什么您不愿意嫁给太子?”
林瑜轻声道:“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方才送太子殿下出去的路上,太子殿下看起来,好伤心,真的好伤心。我觉得他对小姐很诚心……” 林瑜不为所动,她心想,这天下,伤心的人可太多了,他又有什么稀奇的? 她轻笑道:“太子殿下长得很好看,是不是?”
美人落泪,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白露吓了一跳,想起之前林瑜曾说,要将她嫁与太子,生怕她以为自己起了什么高攀的心思,连忙辩解:“奴婢不敢抬头直视贵人的脸,不知道太子殿下好不好看。”
“他很好看。”
林瑜道:“不过阿露你要记得,不管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比起心疼男人,先要心疼自己。”
白露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可是,她想起方才,她一路引着太子殿下往侧门走去。 太子殿下腿脚不便,所以她走的很慢。 他们慢慢的走,慢慢的走,好像侧门永远也走不到。 白露想,她其实知道太子长得很好看。 今天上午,她陪着小姐去宫中,在马车上,她不经意的抬头一望,就正好瞥见了他。 惊鸿一瞥。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这么俊秀的公子。 他好看的让白露几乎是心惊胆战的立刻低头,不敢再看,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后今天夜里,她才突然有机会,站在他的近前,那么近的看清他的脸,与他说了几句话。 他说,他听见小姐病重,便匆匆赶来,想问问她情况如何。 白露偷偷抬眼望他,还能瞧见他高挺的鼻梁上,因为赶路匆忙渗出的汗珠。 她心想,能被这样俊美又尊贵的公子爱上,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她能有几次机会,可以与身份这么尊贵,容貌这么俊美的公子,如此同行? 可贵人的眼里,能看见的永远是如小姐那般,门当户对的贵女,什么时候又会把她这种小小婢女看在眼中? 对她来说,如天上明月一般骄傲、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却在夜色之中,忍着眼泪。 那些极力抑制,不愿被她所听见的破碎的抽噎,好像一下子击破了那遥不可及的壁垒。 白露突然意识到,天上神君一般的太子殿下,也如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凡人一样,会痛苦、会哭泣、会如此……脆弱。 那一瞬间,白露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好像,卑微如她,也能将他轻易触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白露已经出声了:“太子殿下,我觉得……小姐拒绝您,也许是在吃醋。”
后面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白露一瞬间以为,是不是四周的夜色都觉得她不配与贵人说话,于是吞噬掉了她的声音。 一瞬间,她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感到羞惭欲死。 但下一刻,她听见了朱容湛的回复:“……吃醋?”
哪怕只有两个字。 哪怕仅仅只有两个字,白露都像是被人从濒死的窘境里拯救了一般,感激的几乎要涌出泪水。 她心脏狂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殿下,您想,我家小姐正在病重,本就脆弱敏感,这时您来探望她,却又不主动见她,反而被她撞见在与我说话……女孩子都会不高兴的!”
不等朱容湛反应,白露又道:“不过,这岂不是也说明,我家小姐其实在意着您吗?若是别的无关紧要之人,谁会管他和谁说话,又说了什么呢?”
朱容湛一怔:“但……阿瑜向来贤惠大气,从不拈酸吃醋……” 他的太子妃,向来公正,从不偏私,人人夸赞。 白露却斩钉截铁道:“只要是女子,只要她真的喜欢那个男人,不可能会愿意看见他与别人亲密。除非她不喜欢他。”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