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他表现的几乎无懈可击。她也极力在表现自己的温柔和体贴，说话得体又温柔，无时无刻都在关心他。但第二年之后，尤其是妈妈一死，他的态度就开始转变了，开始夜不归宿，身边时长有女伴出息各种酒会，论坛。那个时候起，她对繁夜的对话，几乎都是以询问开始，以试探的话题结束。永远是，她在小心翼翼的询问、讨好、探究，而繁夜只是沉默、回答、客气。再到今年，离婚之前的半年，连那一层客气也没有了。繁夜是她的第一个真正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她对男性的交流，也大多哈抽保持着和繁夜在一起状态。在面对陆野的时候，她多数也是这种语气，尤其是有求于人的时候。高档豪车的胎噪总是能降到最低，车内密封性又好，所以车厢十分安静。安静到可以较为清晰的听到陆野的低笑声，“你啊。”

“你笑什么？”

余未晚不明白他为何发笑，“不行么？”

“哪有女友会跟自己男友这么说话的？要看自己的父亲，还要跟我申请。”

陆野说完，嘴角已经勾起弧度，好像很无奈似的轻轻摇了摇头。余未晚被说的有些惭愧，是，她好像没有怎么正经做过别人的女友，就连跟繁夜的婚姻，也是因为她倒追繁夜才有机会开始。现在跟陆野相处，即便陆野总是口口声声说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她表现出来的，好像更想是小说里看到的总裁和情妇的关系，一种豢养关系。而她也一直存有私心，想着尽快离开。“让你见。反正现在你爸爸是和咱们相熟的医院里养身体，你想什么时候看都行。”

陆野看她不答，又很快给出了回答。“太好了，谢谢你。”

逃跑之前，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在跟爸爸确认一下。“我想最快今天晚上，要是不方便的话，明天，明天一早见我爸爸，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的，可以啊。”

陆野点头很痛快，“事不宜迟，既然想看，那就早点看，都是自家人，也别整那些虚的去买鲜花耽误时间了，我开车带你去。”

“好的，谢谢。”

她嘴甜的赶紧道谢。……到了军区医院，还是老干部病房。晚上八点多，老干部病房的护士开始查房，顺带写好查房记录。余未晚和陆野赶到的时候，护士刚好忙完走到门口。“陆总你好。”

看样子，陆野应该是来过这里几次，查房的护士看到陆野后就停下及阿布，跟他礼貌的打了招呼。陆野嗯了一声，继续领着余未晚往病房里间走。里间的病房，二十多平房的屋子里，余国军并没躺在病床上，而是正坐在临窗的一组布衣沙发上，带着老花镜，手捧着一本书在低头阅读。大概是阅读的太专注了，就连他们走进房间都没察觉到。“伯父，您好。”

陆野作为晚辈，进屋看到余国军后，主动问候。听到房间里有别的动静，余国军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门口方向，“哎呦，是陆野啊，晚晚也来了。”

看到他们两个，余国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而是把手里的书本放到腿上，如同寻常长辈一样，对他们招了招手，“来，过来吧。”

“爸爸。”

一看到爸爸，余未晚的心就无法平静，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要说了。可陆野还在这里，她除了叫一声爸爸，别的话却不能直言。“晚晚过来，陆野也辛苦了，过来坐吧。”

余国军什么也没问，就已经知道答案，猜到是陆野送自己余未晚来的。余未晚快步走到爸爸身边，陆野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但很识趣儿地没有坐下。“坐，”余国军指了指身边左侧空着的沙发，“陆野坐，难得你今天来了，有些话正好也和你说。”

不同于面对同龄人的强盛痞气，陆野在长辈面前还是有所收敛的，表现的平和有礼：“是晚晚突然说要来看您，我就打电话给医院这边安排了一下。她应该是想您了，有什么话想要对您说，我就不打扰了。”

言下之意，他只是在这里露个面就走，不会坐下。“那也好，你是年轻人，又是开公司的，事业有成，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还自己开车把她送过来，耽误你的事情了吧。”

余国军和蔼一笑，不在强求，“要是忙就去忙，你可以安排人来接晚晚。”

“没事，我可以等她。”

陆野说完这句，又从兜里拿出手机，“不过确实目前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去打个电话。失陪了。”

礼貌的说完这句，陆野临走之前，又看了余未晚一眼，“好好陪叔叔说话，我再去给秘书打个电话。”

“嗯。”

余未晚点点头，目送陆野离开了。等陆野走出病房后，余未晚马上朝房门口走去，打算去关房门。可刚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余国军的声音：“晚晚，坐下来跟爸爸聊聊吧，你肯来见我，也是想爸爸了，有话对我说吧。”

“可是，我还想……”余未晚欲言又止，食指指向敞开的病房房门。病房外间的房门是虚掩的，留着一指多宽的缝隙。这样谈话太不稳妥，她总担心隔墙有耳。余国军摇摇头，干脆把膝盖上的书册放到旁边的茶几上，“过来坐吧，没必要的。”

听爸爸这么一说，余未晚顿时想起，这间病房就是陆野布置的，若真的是隔墙有耳，放监控或者监听设备，比趴在门口偷听可要方便多了。余国军再次指向身边的沙发，“坐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咱们父女见一次不容易。等我身体彻底养好了，该调查还是要调查，该判刑也还是要判的，咱们父女两个，见一次少一次了。”

这话听的让人心里难受。虽然前段时间，知道爸爸出轨背叛妈妈，她很愤怒很难受，可现在冷静下来，想到爸爸现在处境，就只有心酸了。微微握拳，她小声问出心里所想：“爸爸，陆野说，你会没事的，就算坐牢也是干部监区，会生活得很好。我想问你，陆野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坐牢，你会被判多久？”

十吨黄金。如此巨大的数目，爸爸要坐多久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