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余未晚睡醒后,刚刚七点多,就接到了余承泽打来的电话。余承泽在电话里给他说了被安置的地方叫热河市,住的地方是热河市依山而建,隐蔽在一条山沟沟里的小区。他还在电话里提到,说是陆野真的只是安排两个人手看着他,给他充分的自由,不限制他打电话和上网,就是不允许随便出去,还是怕繁夜那边会有人跟踪他们的动向。除了说了这些,余承泽还破天荒的在电话里保证了,说是以后绝对不赌博了,也不会在结交那些酒肉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被大哥训斥了一顿后转性了,还是只是说两句漂亮话?她还没怎么细问,付卫东就找上门了,一大清早的就穿着黑色短袖衣站在客厅玄关口,催促她收拾去六医院……一连十来天,余未晚的生活都很简单,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了。没有每天见到陆野,不用再像是之前住南院别墅时候那样,要每天跟陆野‘陪睡’,还能用着自己最喜爱的颜料,站在优化不前,拿着调色盘,用油画笔一点一点的给大哥的肖像画上色。每天除了填色绘画,就是吃陈姨给她做的一大堆补气血的广式煲汤,然后就是跟着付卫东一起出门,去六医院到时月医生哪里报道,两三天做一次心理测试问卷,和时月医生谈话,然后就是每天定时去六医院的沙盘室,和一些病友一起做沙盘,或者是其他游戏治疗法。至于繁夜那边的动静,她几乎在没听到。陆野有意识的不在她面前提起繁夜,公寓里的电视也设置了频道权限,本地类所有频道一概禁止,包括给她配置的手机也设置了和繁夜有关的关键词。但凡事有关于辰星集团,或者繁夜的消息,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视上,她都没在看到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被动的被这些咨询提醒繁夜的存在,也就能尽量少想到他。除了……梦里。她控制不了梦境,偶尔还是会梦到他,时而还是刚刚结婚时禁欲矜贵,却又对她体贴的样子,时而梦到他犹如暗夜帝王,高高坐在黑色沙发上,让她跪在地上乞求……她把这些也告诉时月了,时月说,这是她内心压力太大导致的,药物只能治疗她神经呕吐反应和防止她加深抑郁,但是不能排解压力。排解压力的方式除了做热爱的事情,就是积极参与各种游戏治疗,转移注意力。治疗的效果还是有的,她好像梦到繁夜之后,不会再紧张地睡醒干呕了。陆野偶尔白天会过来,陪她吃吃午饭,晚上就老老实实去了南院别墅,多数的时候,身边还是花边新闻不断,这两天一直搂着一个香港来的混血嫩模出席各种酒局,而她这个‘传闻中’的陆野女友,却一连数天都没有和陆野一起公众场合露过面。弄得那些八卦报纸又开始乱写一气,说是怀疑众城集团三小姐余未晚精神崩溃后,让陆少感到厌烦从而开始移情别恋。这些新闻发布到后面,甚至有人又开始把前任市长余国军即将重判的消息联合在一起想象,除了在新闻报道上嘲笑她是个败家之犬之外,还开始大胆猜测余国军最后的判决结果。新闻稿越写越离谱,本地公众号下面都是各种或嘲笑,或讽刺,或谩骂的评论。一开始陈姨还让她看看这些八卦,后来看她脸色越来越差,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付卫东。都不用经过陆野那边,直接由付卫东做主,把她手机上所有本地八卦新闻都设置了屏蔽。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去关注本地这些新闻八卦。就把大部分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油画上,认真给油画填色,补充一些细节。这图定稿之后,大哥就被送回到医院里了。好在大哥离开之前,肖像画画稿底稿,还给大哥确认过,大哥倒是很满意。马上到了月底,博鳌论坛要要江南地区举办事宜已经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宣传,哪怕不是从事企业经营的普通民众,也都听说了这个消息。距离陆野说的‘合适’的时间,马上就要来了。她的油画填色,也只剩了最后一层,大部分色彩都已经填好,采用的是写实派手法,尽可能还原了当时的光影。在等待上一层油画风干的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她画画频率太高,时间太长了,右手无名指一直在隐隐作痛。二代药一直按时吃着,但目前吃的所有二代药,依然还是测试阶段,是盛临川陪她去法国之前研制一批试验药品,并没有打量生产,只有几百粒而已。因为是高级机密,原料配方,都只有盛临川一个人知道。现在他大概率还扣在瑞士,华光医药公司那边已经明确说过,二代药所剩无几,仅够她吃到月底。而且……测试药物是有一定不稳定性的,是需要根据试验结果和身体反馈数据来调整药物。她的二代药应该早就针对她目前体质进行升级了。但盛临川不在,这些都做不了。华光医药的负责任委婉的跟陆野表示,要给她换成其他正规抗癌药了。但换药之前,她还是要去三医院再做一次体检。余未晚从画室出来,坐在客厅里等待付卫东找上门。但没想到,敲响门的人不是付卫东,而是跟在付卫东身边的一个叫二峰的小弟。上次受鞭刑的人,也是他。看到二峰站在门外,余未晚微讶:“付先生呢?怎么不是他过来。”
“付哥今天有事,要跟着陆少一起去一个俱乐部谈事情,今天换我带你去医院。”
门外,二峰回答。余未晚没在多问,拿上手机,跟着二峰下楼坐车,去了三医院。到了医院,因为陆野的缘故,还是老规矩的一路绿灯,排队也不用,直接去各个科室进行体检。二峰就会守在科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直到进了放射科,要拍手部x光片的时候,因为放射科辐射的特殊性,二峰没有跟着进拍片室,而是留在了外面走廊。余未晚一个人进去,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接待了她,但是并未马上把她往x射线机前领,而是带着她去玻璃后面的操作室里。“不是,请问这是要做什……”最后一个‘么’字卡在了喉咙里,余未晚的面前倏地冒出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