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见她们要被抓走了,连忙当着众人面朝白绫道:“王妃救苦救难,您也救救这个被迷晕的可怜人吧。”
张三还在地上躺着呢,他在装晕,但他不能告诉大家他装晕。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明明挑了个干净的地方躺着,偏偏那个可恶的尚书夫人,拿着蘸屎的禅杖一顿甩,他都被甩到脸上去了。现在液体蒸发了,全沾到了他脸上,实在是恶心的要命。白绫怔怔的站在张三面前,一字一字道:“救人。”
她正要做个手势,张三猛地跳了起来,朝白绫跪下,哭得痛哭流涕:“多谢景王妃,景王妃果然救苦救难,以后谁敢说您是妖女,我跟谁急!”
白绫:好家伙,她还没来得及做法呢,这从哪找的托儿,演技这么好。明澜给张三使个眼色。张三立即朝柳氏和白芷呸一声:“什么东西,还尚书府的家眷呢,竟敢拿迷药来蒙人!”
张三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像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柳氏和白芷被这样的人一吼,顿时没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什么东西!竟敢对她们这样说话!张三骂完了,也没回家沐浴换衣裳,直接就跑到了尚书府门口继续破口大骂。让大家都看看他这个无辜的路人,是怎么卷进后妈迫害嫡女的斗争里的。明里暗里,不仅说柳氏迫害嫡女,不尊从皇帝的惩罚,还说她今天这样都是天谴。一时间,尚书府的下人们更加人心惶惶了。白芷回到府中,委屈的不得了,后来谢锦川又派人说她不用去提刑司了,柳氏一个人去就行。她原本该高兴,却哭得更加大声。“殿下看到我这副样子了,殿下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连她自己都恨不得当场撞墙失忆,别人该笑成什么样啊?就在她哭得眼睛疼的时候,张三在外面的叫骂声又传进了府中,白芷哭得更厉害了。什么天谴,这不就是说她们欺负白绫吗?明明是白绫在欺负她们好不好?“二小姐……”婢女战战兢兢的过来,看她哭得伤心,明知此刻不是打扰她的好时候,却不得不说。“干什么!”
白芷啪得摔了一个香炉。婢女立刻跪下:“景王府派人来,说要咱们府上的人,去给他们清洗大门口那一条街。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上,奴婢只能来问问您……”“什么?”
白芷又被气哭了。欺负人,这就是欺负人嘛!景王府门口,好些尚书府的小厮们纷纷蒙着口鼻,怨气冲冲的清扫这一片炸粪坑般的场地。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低声咒骂自己家的主子。“好好的,信那个臭和尚的鬼话,夫人怕不是信佛把脑子都信没了。”
“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咱们。”
王府内,白绫又把自己要的东西清单写了一遍,柳氏这回带着人要烧死她,她又多加了五百两金子。“这事闹大了,提刑司那边肯定要报给陛下,她违抗圣旨私自出府,现在绝不敢再不给我这些东西。”
白绫嘿嘿的笑。她的金子!明澜见白绫对刚才的事完全抛诸脑后,自己都快吓得魂飞魄散了:“王妃,幸好我一直跟着她们,要不然,光是那个老和尚的迷药,就要把王妃迷晕了!”
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换药和下泻药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王妃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白绫把写好的单子叠起来,让她派人送过去:“所以我不是派你跟过去了么?你可真是我的外挂。”
“对了,还有那个老和尚的云安寺,他不是打赌输给我了么?你让人把寺庙关了,把里面的金银财宝收一收,全都带回来给我。”
“云安寺不是清静之地么?会有金银财宝?”
明澜有些意外。白绫拍拍她的肩:“年轻人,真是太年轻。”
“等你去了就知道,这天底下香火盛的佛庙,到底有多赚钱了。”
何况还是释然这种,一心往钱眼里钻的。白绫说完这些,忽然一拍脑袋:“谢锦昱呢?”
光顾着赚钱了,把他给忘了。她急匆匆的往兰园赶去,就看见谢锦昱已经坐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将光打在他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白绫心中吐槽,你还挺有艺术感。谢锦昱回头看白绫,眼中满是委屈:“我饿了。”
“赵管家……”白绫下意识开口,然后闭嘴了。对,赵管家忙了一早上,也没机会顾着他。“乖,想吃什么,我这就让人给你做。”
白绫凑过去,略带歉意的摸一摸他的脑袋,就像摸自己家的萨摩耶。谢锦昱两只手抱住她的胳膊,眼神怨念:“没有人管我。”
白绫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弱智儿子:“好啦,我不是故意的。”
她顺手检查了他的脉象,终于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毒没有再加深了。谢锦昱再次拽着她的胳膊:“我要吃蟹黄包。”
“吃吃,吃两笼,够吗?”
白绫扬声叫人进来,“快给殿下准备蟹黄包——你别拽我袖子了,要被你拽坏了。”
“坏了就买新的。”
谢锦昱开口,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白绫叹口气,行叭。反正她也没有吃饭,正好陪他一起吃个早膳。朝会散去之后,白善被昭烈帝单独留下,此时此刻,他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好事。谢锦川带着一本奏章过来:“父皇快看看,这是尚书夫人柳氏干的好事!”
白善那颗心缓缓平静下来。他夫人啊,不是他。他夫人又要被罚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他换个老婆就是了。昭烈帝摆摆手,让谢锦川直接把奏章给白善看。白善接过奏章很快看完,整个人都咂舌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妻女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居然拿着禅杖到处甩屎!再看一眼谢锦川,他吓得立刻把头扭过去,谢锦川换了衣服,他看得出来。“陛下!”
白善毫不犹豫的跪下,“柳氏实在过分,陛下要怎么罚她,臣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