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检查完之后，谢锦川没什么事，只要管好自己的心绪，别再为了不值当的人伤心，就会好起来的。出了提刑司。谢锦昱跟在白绫后面，总想跟她说什么话。白绫故意走在他前面，跟他隔个两三步的距离。只要他加快步伐，她也一定加快步伐。如此两三次之后，谢锦昱终于一个跟头绕到她前面去：“你听我说。”

白绫停下脚步：“你说你的，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谢锦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你挡着我干什么，早点让我回府不好吗？”

白绫道。谢锦昱四处看看，忽然将白绫抱起来，身子跳过几个墙院，落在了一棵高大的大树上。这里树杈浓密，从下面看，根本看不到树上藏了两个人。白绫差点尖叫起来，他有病吗？明知道自己恐高，还要带她来这么高的地方！谢锦昱抓住她的肩膀，白绫死死抓着树干，将头扬起来。她坚决不要看大地！她的腿都要抖了！谢锦昱感受到她在发抖，轻轻吸一口气：“我不是故意要装傻的，我母家势大，再加上母妃格外得父皇宠爱，我一出生，就被家族寄予厚望，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抢太子之位。”

白绫道：“所以你不想当？那你佯装吃喝玩乐，当个纨绔子弟不就行了，非得装傻吗？”

她还是不信，她更愿意相信，有两个谢锦昱。谢锦昱垂眸：“就算我要当个纨绔子弟，也得长大了才行。一个六岁的孩子，再纨绔，也还是会被人当成眼中钉。”

白绫冷嗤：“这跟六岁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谢锦昱就是从六岁的时候开始变傻的。难道他是被人毒傻之后，这些年，才生出了一个聪明的人格？白绫立刻去抓他的手腕，想看看他是不是被人毒傻的。谢锦昱道：“那年，我中了毒，你应该也知道，是尚书府的三小姐，你的妹妹给我递的茶。”

白绫抓着他手腕的手放开了。她想起当初在尚书府给白萱他们喝傻叫散的时候，白萱唱出的戏词。又想起白萱这些年一直不肯露面，听说就是在宫中被训斥之后，就养在深闺了。“谁会对一个小孩子有防备呢？”

谢锦昱笑，“我喝下那杯茶，立刻就吐血了。险些没了半条命。”

“那时我就知道，我根本就等不到佯装纨绔子弟的时候，只要我活着，就会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或许是皇后，或许是其他看不惯舒家势力的人。白绫道：“所以你就开始装傻？”

倒也不是说不过去。谢锦昱点头：“我不想再莫名其妙中一次毒，也不想以后的日子都活在刀光剑影中。最重要的，我对皇位本来就没有兴趣，也不想跟他们斗。”

如果白绫没有出现，他会等到当今陛下驾崩，新皇登基之后，才会恢复神智。那时候，他傻不傻，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绊脚石了。“他们要杀你，你却不想跟他们斗？”

白绫难以理解。这要是她，有舒贵妃和舒家人那么硬气的后台，早就以牙还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