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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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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古胖子支出去,到处去寻找关公武财神。古胖子找了一圈,筋疲力尽地回来向我汇报:“全城的古玩店我都找遍了,不好找,玩具的行不行?”

我叼着烟,斜眼看着古胖子:“你去问陈老四行不行,你看他砍不砍你!”

古胖子皱眉道:“那怎么办?反正我是找不到,他砍死我,我也没办法!”

我说:“去省城看看吧,省城有个古玩交易市场,那里应该能够淘到!”

翌日早上,我和古胖子开车上了省城,来到古玩交易市场。古玩市场的全名叫“芙蓉城文物古玩市场”,在芙蓉城已经有很多年历史,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这里人山人海,卖古玩的人多,来淘宝的人也很多,十分热闹。当然,古玩市场里面,充斥着大量的仿品和赝品,甚至还有不少纯工艺品,却也不乏好东西,但是真正的好东西,那需要懂行的慧眼才能找到。今日我们来到这里,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慧眼。一尊上了年代的关公像,少说也是六位数,我才不可能给陈老四淘这么贵的东西。陈老四一分钱定金都没给我,还让我帮忙找关公像,这不是吃白食是什么?这些人的手段和套路,我还是很清楚的,明面上说是找,实际上呢,都是送。既然是送,我干嘛破费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找个关公像就行,只要看上去有年代感,到时候我再糊弄他两句,他肯定高兴得很。我和古胖子在古玩市场转悠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我们找到了。那是一个古玩摊位,还不是店铺,摊主是个小老头,摆着一个小摊,摊上摆放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很陈旧的老物件。但是,这些老物件十有八九都是做旧工艺,根本就不是正品,所谓的年代感,都是人工打造出来的。这些老物件买几件回去当摆设还可以,挺有艺术感的,但是收藏价值,那可是分文没有。小摊上面,摆放着一尊两个巴掌那么高的关公像,关公像应该属黄铜铸造的,表面的漆面脱落的七七八八,看上去就跟癞子一样,这尊关公像不是普通关公像,正是我们要找到的武财神。嘿,终于把这东西给找着了!我和古胖子对视一眼,两人都很兴奋,心想这尊武财神的做旧工艺还挺不错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就连我们都看不出来,更别说陈四爷了。我觉得这尊关公武财神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于是我在摊子前面停下脚步,指着关公像问小老头:“老人家,这尊关公像多少钱能请回去?”

不管是菩萨还是财神之类的,因为他们都是神仙,为了表示尊敬,我们都得说“请”,不能说把它们买回去,不能用这个“买”字,这是规矩。小老头瞄了我们一眼,张口报出一个价:“八万八!”

“多少?!”

我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古胖子在旁边跟我说:“八百八!”

古胖子话音刚落,就被小老头啐了一脸唾沫:“八百八?你爬远点嘛!”

古胖子擦拭着脸上的唾沫,不悦道:“喂,大爷,你干嘛骂人呢?”

小老头说:“你球都不懂,我不骂你骂哪个?我跟你说,这尊武财神像灵的很,是我老祖祖的老祖祖,从宋朝时候传下来的,你看它这表面,漆都掉完了,就知道有好厚重的年代感了嘛!”

小老头操着浓浓的川话口音,唾沫横飞的跟我们介绍这尊武财神像。古胖子拉起我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七哥,走,别处看看去,这小老头的菊花太黑了,张口就要八万八!他大爷的,八百八我都嫌贵了,一个现代的仿品,还说是什么传家宝,真是把我们当傻子了!”

我也觉得八万八太贵了,于是起身离开。小老头在后面说:“年轻人,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囖!”

古胖子伸出一根手指:“老头,我也不跟你废话,看你摆摊不容易,我给你添点,一千块如何?”

“呸!”

一口浓痰朝着古胖子飞过来,同时传来小老头的叫骂声:“你个瓜娃子娃娃!”

古胖子躲开浓痰,心有余悸地说:“妈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火重,我看他八成是个老光棍!”

我和古胖子在古玩市场里面转了一大圈,越转越丧气,除了那个小老头以外,竟然真没看见关公武财神。有卖关公像的,但不是武财神,而且一看就是工艺品,做工很差,这种东西拿去糊弄陈四爷,肯定是过不了关的。我唯一看见的一个武财神正品,都是一尊赵公明神像,是古玩市场最大一家古玩店的镇店之宝,老板放在神龛里面供着的,根本就不卖。不过,我们也不会买,陈四爷指定要关公,我们买个赵公明回去,非被他打死不可。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垂头丧气,又回到刚才那个小老头的摊位前面。小老头正准备收摊,看见我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小老头说:“大爷,您就别挤兑我们了,我们回来,是想跟你谈谈那尊关公武财神!”

小老头倒也爽快,直截了当地说:“除了钱,还有啥子好谈的嘛!”

我说:“大爷,您看……能不能便宜点?”

小老头撇撇嘴:“你当菜市场买菜呢,年纪轻轻,这么喜欢讨价还价!”

我挂着讨好般的笑脸说:“大爷,您看我们就是两个大学生,手上也没几个钱,但我们都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周末到这里转一转!”

古胖子附和道:“是呀,大爷,您看我们两个学生党,兜里也没几个钱,您就给我们便宜点,抹个零头也好嘛!”

小老头微微一挑眉头:“抹零头?八万?”

古胖子摇摇头:“不,八千!”

小老头二话没说,把小摊一卷,扛着包转身就走,嘴里愤岔岔地骂道:“你龟儿子逗起‘琪玛儿’(青蛙)跳舞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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