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说要和我们一块去,我们几个人都非常激动。苏媚加入,不仅仅是多个人手的问题,对我们而言,她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向导。按照她的说法,她本人就来自安定村,不说对那里了如指掌,至少也有一定的了解,有她在,我们生还的几率也大了很多。最兴奋的人还要说胖子,看他色眯眯的样子,似乎还惦记着想和苏媚旧情复燃。我们把这件事想的很好,准备一起离开村子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我们当时开着一辆面包车走,包括昏迷的上官甄茹在内,所有人刚好能坐下。车子是村里的公共财产,我们自然无权开走,不过苏媚说我们可以一起坐车到镇上,从镇上再去市里,到了市里,去安定村就容易了。车子开到村口的时候,我朝窗外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整个村子的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村口。最初看到这一幕,我还有点傻白甜,心说这里的村民果然热情,我们在这儿待了不到两天,走的时候竟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送。我们几个人陆续下了车,结果这些人完全把我们其他人当空气,全都围着苏媚转,搞得其他人很没面子。他们好像很激动,把苏媚围起来,语速很快地说着方言,我听得头都大了。其实陕西话也不是那么难分辨,可前提是说话的人语速不要太快,否则绝对就是外语一样。总之我只能感觉到他们很着急,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急什么,受这种情绪的感染,我也跟着干着急。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儿,苏媚从人群中走出来,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让村民们先回避一下,说有几句话要单独和我们几个人交待下。这些村民也真听话,真的集体闪到一边去。苏媚看着他们离开后,转过来看着我们,说话之前先是叹了一大口气,道:“昨天诡树闹得很凶,村民们怕我离开后,这里再出其他的事情,所以我走不了了,你们去安定村就只能靠自己。”
还没等我们对她这句话做出反应,苏媚又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一个药品,对胖子说:“这个是蛊药,你们行动不便时,可以给你妹妹吃一粒,她就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不过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蛊药在她身上起作用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所以一定要在关键的时候再用。”
快速说完这些话后,苏媚立刻就去看胖子,我能看出她眼中写满了不舍,似乎很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挤出五个字:“记得打电话!”
扔下这句话,苏媚到前面对开车的聋哑司机一顿手语。我之前所在的孤儿院也有聋哑人,当时因为年少好奇,也学了一些手语表达,能看出苏媚比划的意思是:“我一会儿不去了,他们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达!”
和司机交待完,她连头都没回,直接就走到人群里面去了。胖子对苏媚也是放不下,上车以后,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大家都各怀心事,一路无话。三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镇上。按照苏媚的说法,面包车到了镇上就会返回去,然而我发现聋哑司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往前开一会儿就他娘的驶出小镇了。胖子伤心劲儿过了,这时候睡的跟死猪一样,但林倩儿也发现了不对劲,问我:“不是说到镇上就换车么?他怎么不停下来?”
因为司机是聋哑人,他来开车,我们其实都觉得不大安全。我虽然不会开车,也知道听力也是开车时很重要的器官。好在司机只是聋,眼睛能看见,我见他开的起劲,用手在侧面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停下来。聋哑司机注意到我的动作,把车子缓缓听到了路边,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还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拦住他。我试着用手语和他交流,问他到了小镇怎么不停下来,是不是忘了?聋哑司机看懂了我的意思,和我比划:“我一直送你们到目的地。”
我心说目的地的范围可大了去了,小镇上,市里,乃至安定村都可以作为目的地,我他娘知道你要把车停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苏媚怎么想的,村里会开车并不只有他一个,却偏偏用他这个聋哑人。这倒不是歧视残疾人,他开车送我们,实在让人感到不安。假如他说的目的地是要把我们送到安定村,那真是闹着玩一样。我于是又给他打手语,表达想让他回去,下面我们自己找车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我比划的不够专业还是怎么,聋哑司机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手势:“我一直送你们到目的地。”
接下来无论我怎么比划,他反反复复都是这个手势,这种感觉让我很是不爽,就好像我完全没看明白人家的意思,在这一顿瞎比划一样。而且时隔多年,我对自己的手语水平也不是特别自信,最后只能放弃,又坐了回来。林倩儿见我坐过来,立刻问我:“他是什么意思?”
我无奈地叹气:“这哥们似乎要把咱们一路拉到安定村。”
林倩儿听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问我:“怎么和苏媚说的不一样?”
我摇头,有些郁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先让他开吧,你看他开的不也挺稳么?”
车子很快开出小镇驶向市里。仔细想来聋哑司机开车的确很稳,其实下山路并不好走,可我当时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颠簸。如今车子开在通往市区的马路上,更是平稳得让人放下所有戒备。车子晃动的幅度也非常合试,我没一会儿就困了,眯得正香,却被林倩儿无情摇醒。我看她表情诧异,以为出了事,一下子紧张起来,结果她一把抓起我的手说:“你的手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