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两个被虫子咬死的人以后,我们各自调整心情继续赶路。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凝重。那两个人的惨状在我大脑里怎么也抹不去,我猜其他人的情况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森林里面的树木十分密集,我们想要顺利赶路,只能一边砍掉老藤阔叶一边前进。之前一直由黑子来做这件事,不过黑子也不是铁打的,总有累的时候,这时就要换人,反而成了一个难题,因为没人愿意冲在最前面。黑子之前一直都没什么意见,如今突然要换人,估计也是被虫子吓怕了。没有人愿意接黑子的班,任毅这个孙子便又来找我的麻烦,因为我们这些人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枪,属于是最弱的一个,所以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答应。我看着任毅那种臭脸,只恨自己手里没有枪,否则我非得把他突突了。用匕首砍那些树枝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不停的手起刀落,感觉每走一步要挥两下刀,如果任毅那孙子一直要我挥刀,妈的还没等到水泥厂,我就活活累死了。而且照这个行进的速度,我们走到天黑也到不了水泥厂。随着我们不断的深入,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可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大家都是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我有些机械的重复手里的动作,时不时往前看两眼,只觉得森林深处的树好像越来越密集,到处都是绿色纠结的藤蔓,不知道上官玉他们是如何在里面穿行的。相比头顶上,脚下更难受,到处都是潮湿烂泥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几乎是一脚一个坑,似乎还有越往里面越难走的驱使。之前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很严重,食物也都耗尽了,除了恐惧外,另一个折磨我们的因素就是饥饿。我听到已经有人在议论着要找吃的,说不知道这森林里除了虫子以外有没有大型的动物,有的话打来一只吃吃野味。有人听后打击他道:“这种封闭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有动物过来,这里面我看也就只有虫子,吃东西这种事你还是别想了,别回头被虫子吃了。”
这人说的没错,我们在这里行走,最担心就是刚才把人吃空的虫子,直到现在我们也没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怪物,连见多识广的黑子都摇头。还有抱怨说,这个森林既然是在地下,为什么下面会有这么水,外面的雨水应该进不来,也不知道这些水分都是哪里来的。有人听了就笑着调侃他:“你别说雨水,这里面还看不到太阳的,植物连光合作用都做不了,不照样长了这么多树?”
这个森林里面的确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比如这里的光源是哪里来的,亮度虽然比不上太阳,但能把整个空间都照亮,如果是电灯发亮,这灯泡的大小估计和航母差不多了。大家越聊越有兴致,渐渐的,很多人似乎都忘了恐惧,气氛也变得稍稍轻松一些。人们开始把话题延伸到生活中。其中有一个年轻人说,自己和女朋友上个月刚订婚,两个人恋爱七年,还没和自己的女友发生过关系。大家听完都嘲笑他,说他是太监,那人就开始骂自己的岳父,说是他的教育有问题,传统的有点变态,也影响了自己的女友,他就等着回去和自己的女友结婚,然后尝尝她的滋味。这话题太有吸引力,所有人几乎一下子都兴奋起来。有人帮着他一起骂岳父,有人猜他估计也没闲着,外面肯定有情况。也有不怕死的,在那里恶意揣测他的女朋友,说对方的传统没准是装出来的,没准早就做过好多次新娘了。这人听完果然怒了,扬言要把对方给嘣了,眼看局面没有办法收场,耳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人大叫:“谁放屁这么响?”
任毅骂道:“你什么耳朵,这他妈根本不是屁声,是打雷。”
众人一听,立刻都往天上看,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是个地下森林,这种密闭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打雷?我们的头顶上一片浑浊,完全看不清是什么状态,可看得久了,真的能看到似乎有闪电在头顶的浑浊里面闪动。我们都看傻了,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天文现象,不过大家都经历了太多怪事,说这里要下雷阵雨,也没人会觉得太怪,我们现在只担心如果真的会下暴雨,要去哪里躲雨。任毅催大家快点赶路,说争取在大雨下来之前赶到水泥厂去。大家都当他是放屁,我们哪怕把赶路的速度提高几倍,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时间抵达水泥厂。任毅说完没一会儿,雨就真的下来了。起初是几滴小雨打在我们的脸上。我们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其实有调侃的成分,没想到这里真的会下雨,而且这雨点基本不给人们过度的时间,小雨点很快变成大雨滴,滂沱大雨很快就来了。一下子森林里面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唰唰的雨声,而且这大雨越下越大,好像炮弹一样从天上砸下来,亏了有大树帮忙挡一下,否则我们容易直接被雨水轰倒。即便如此,大雨也让人招架不住,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雨会这么猛,一下子猝不及防,全都抱头鼠窜。忽然有人喊叫了一声:“来这里!”
这人的声音应该很大,不过雨声给拍掉不少,但我还是判断出方位,也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心说反正在哪里都是挨浇,不如先过去看看。我于是连忙朝那个人说话的地方去,没跑多久,就看到地上冒出来一个个大鼓包。我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大家这是要学土拨鼠躲到地底下去?那这挖坑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胖子挖盗洞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我又往前凑了两步,吃惊的发现这玩意竟然是帐篷,还不止一处。我来不及多想,随便找了一个,噌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