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谷兰看着晏季常脸上死气沉沉的表情,连哭泣都忘记了。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晏季常生气,但是却很少见到晏季常面如冰霜地说出这些话。
他对她和姨娘,像是陌生人一般。
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
晏谷兰咬住下唇,一时委屈极了。
自小,晏季常对晏锦和晏绮宁就非常好,很多时候晏季常愿意陪晏锦下棋,陪晏绮宁说话,却很少来看她和弟弟。
虽然,她也不喜欢晏季常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晏季常作为一个父亲,不主动来看她们,也太不称职了。
晏谷兰越想越觉得委屈……
难怪从前有人说嫡庶有别,在父亲的眼里,晏锦和晏绮宁,当真是比她和弟弟晏谷殊重要许多。
“爹!”晏谷兰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悲凉,“你怎么能忍心?”
晏季常看着晏谷兰,目光直直地,“这些日子,你同月季做了什么,要我说出来吗?”
他说的很平淡,却听的在一边的季姨娘猛的抬起头来。
她看着晏季常,像是看着仇人一般,“大爷!”
“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晏季常皱了皱眉头,声音依旧冷清,“月季,当年雁儿说你和秀竹跟在她身边多年,让我好好待你们。但是,月季,我一向不太喜欢,待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好,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晏季常的话,让季姨娘有些手足无措。
季姨娘方才一直疼的难受,额头上的伤口,并不小。
但是,为了突显出她的委屈自己的模样,她一直隐忍着没有喊出疼痛来。
她来这里做出委屈的样子,无非是想给晏老太太和晏三爷一个交代!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会晏惠卿。在这里求重大夫。
她恨晏惠卿取代了她女儿的位子,更恨舒氏来破坏了她和晏三爷的感情。她恨毒了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去帮他们。
季姨娘咬了咬下唇,手更是颤抖的厉害。“大爷,你这话……是嫌弃婢妾了吗?”
“你一定要在这里和我说从前吗?”晏季常声音越来越冷,“月季,你确定?”
话音刚落,季姨娘便打了一个战栗。
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穿的少。被寒冷的夜风吹直哆嗦,还是因为晏季常的话,让她觉得可怕。
她以前听晏三爷无意说起,说晏家做事最果断的,不是他也不是晏老太爷,而是他那个一向隐忍的大哥。
季姨娘当时听了,虽然没有反驳晏三爷的话,但是心里却有些嗤之以鼻!晏季常这个婆婆妈妈的性子,她早就不放在眼里了!而且,晏季常这些年来做的一切。每一件落在她的心里,都是庸庸无能。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果断。
可是今儿,她突然却相信了……
晏季常一旦下定决定做某一件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他方才说,他不愿意继续照顾她了……那么以后……
他或许是真的,连最后的情面,也不愿意留给她们了。
晏谷兰还在一边哭泣,她一双眼睛肿的跟个小核桃似的!而季姨娘此时,却被晏谷兰的哭声。扰的心烦意乱。
她看了一眼晏谷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放平和一些,“六小姐。你别哭了!”
“姨娘!”晏谷兰没有听出季姨娘话里的不妥之处,神色里依旧是满满地委屈,“姨娘,我难受啊!”
季姨娘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如今是头疼欲裂。
她明明记得,晏季常今儿回来的很晚。不会在这边出现。可不知为何,却依旧惊动了晏季常。
季姨娘觉得,这下很麻烦了!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在一边的晏谷兰依旧在低声抽泣。
“吉祥,送月季和六小姐回去!”晏季常话音刚落,便听见‘嘭’的一声,季姨娘摇摇晃晃,最后摔倒在地,立即晕阙了过去。
一直在哭泣的晏谷兰,此时更是吓的六神无主,她扑到季姨娘身边,悲惨地喊了一声,“姨娘!”
这一幕落在晏锦的心里,晏锦不禁暗暗赞叹,她刚才的想法,还当真是没错。
关键的时候,季姨娘会晕阙过去,接下来的日子,估计还会继续装病。
可她,显然不愿意给季姨娘这个机会。
晏锦淡淡地笑了笑,开口对重大夫轻声道,“重大夫,今儿对不住了,不过……你能帮姨娘扶脉吗?她病的,似乎不轻。”
她说的很柔声,听的重大夫没有办法婉拒。
“大小姐你可真是……对这样心机重的人,何必这样仁慈呢?”重大夫无奈地蹲下身子,拿起季姨娘的手臂,也不避嫌地扶脉。
晏谷兰想要阻止重大夫,却已经来不及了。
重大夫的动作,显然比她快多了。
晏季常也没有训斥重大夫不避嫌,似乎季姨娘的死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重大夫扶脉完了之后,才对晏锦道,“季姨娘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日补补血便好!”
“多谢重大夫了!”晏季常不等晏锦说话,便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送她们回去!”
事不过三,这是他第三次说要吉祥说季姨娘和晏谷兰离开了。
吉祥赶紧走上去,和丫鬟婆子们将季姨娘扶起,然后又带着晏谷兰离开了。
此时季姨娘晕了过去,晏谷兰也没了方才的底气。她有不少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等经过晏季常身边的时候,晏谷兰低声地说了一句,“爹爹,你当真偏心!姨娘这样了,你都不来陪陪她!”
她本想说,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但是这句话,晏谷兰还是咽了下去。
她害怕晏季常和晏锦真的现这个事情……
等晏谷兰和季姨娘离开后,重大夫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晏季常解释道,“晏大人,今儿我当真没有推季姨娘。而且,方才我扶脉的时候,现……季姨娘的脉搏,有些奇怪!”
“重大夫你当真是客气,今儿的确是我们的不是!”晏季常双手作揖给重大夫行了一个礼,“只是,重大夫你说脉搏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