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爬满了整片天空，明明中午时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已经刮起了大风，云层中传来雷声，眼看着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路上的行人们大都没带伞，纷纷加快了脚步，各自寻找躲雨的落脚点。

“哗——”硕大的雨滴落下，如同瀑布般冲刷着老街的青石路面。青苔被雨水拍打，散发独特的泥土与青草香。

东湖茶馆里，煮水的炉子还在烧着柴火，住在附近的老主顾们已经都回家关窗收衣服去了，观光的游客们倒是不急，下雨天躲在屋里喝茶，倒是件惬意的事儿。

“下雨咯。”

五爷给刚刚跑进来躲雨的几个游客上了热乎乎的茶水，看着屋外的大雨，估摸着雨停前大概是不会有新来的茶客了，于是也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趁着清闲，喝个茶。

五爷喝茶，用的不是给客人们准备的青花瓷，而是一套紫砂壶。壶身呈六棱柱的形状，周身刻着一幅猛虎的浮雕，壶盖上有个章，写着“中元”二字。

而那茶盅的底部也刻着一个“中”字，茶盅周身已经没有紫砂的磨砂质感，很是光润，看来已经是不少年头的老物件了。

五爷喝了口茶，点着了烟斗，眯着眼正享受着。旁边一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茶客看见五爷的烟斗，好奇地走到五爷身边坐下，问道：

“大爷，您还用着烟斗呢，看这烟斗也有年纪了吧。啥材质做的？白底透着黄的。”

“我这烟斗啊，跟了我五十多年咯。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用的时间久了，被熏成这样的。”

五爷笑着答道。

“玉做的？那老爷子您家里也是大户人家吧？”

“家里就是种田的，这个烟斗啊，是我老大哥带着我们打土匪，从土匪搜刮的金银财宝里发现的。我大哥知道我喜欢抽烟，就把这烟斗送我了。”

“哎哟，老爷子您还打过土匪呢？难怪身子骨看着这么硬朗，看来是高手啊。”

其他几个茶客也都闲来无趣，听五爷说起打土匪的事儿，也端着椅子坐近了，嗑着瓜子想听故事。

“大爷要不您给露两手呗。”

“大爷年纪那么大了你还好意思让大爷露两手，听听故事就不错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五爷笑了笑：

“行吧，来我这儿喝茶的都是缘分，我啊，给大伙现个丑，您大伙要是满意，回头走的时候再多打包二两茶叶一盒肉松饼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我打包一斤茶叶。”

一位茶客喊道。

五爷朝内屋喊话，“老太婆，你把那砧板给我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但挺拔的身影从内屋走出来，是位老大妈，手里砧板递到五爷手里，嘴里还在嘀咕，“那么大岁数了，还那么爱现。”

说完便回内屋去了。

五爷尴尬地笑了笑，拿起砧板，把墙上的钟给取了下来，把砧板挂了上去，转身在桌上随手抓起一把磕过的瓜子壳，退出去五米左右。

“献丑了。”

五爷侧过身子，右肩朝前对着砧板，抬起抓着瓜子壳的右手，手肘对准砧板，拳头抬至下巴处。然后就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挥，小臂从朝向下巴的方向往砧板方向伸展去，拳头也顺势松开。

“哆哆哆哆哆——”

茶客们顺着五爷挥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七八枚瓜子壳，已经扎在了砧板上，一个个固定住了。

五爷摇了摇头，走到砧板前，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枚瓜子，说道：“唉，年纪大了，不服不行咯。”

茶客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鼓起掌来。

“老爷子您这功夫可以啊，能隔这么远把那瓜子壳给扎进砧板里头，得使多大劲儿啊。”

五爷心道，你就算劲儿再大，那瓜子壳也扎不进砧板啊，瓜子壳还没砧板硬呢。得靠五爷我的气劲先在砧板上划开道子，再把瓜子壳塞进去。

当然了，五爷不会和茶客们细说这里头的门道，只笑着说，“你们一会儿都记得打包啊。”

边说边扫了所有茶客一眼。

茶客们被五爷这一扫，有点起鸡皮疙瘩，眼前的老人家看着和蔼可亲，可战斗力爆表啊，再想起五爷年轻时打过土匪的事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脑补着五爷年轻时用暗器杀人的画面，眼前的老人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子杀气，哪还敢说不，都一个劲儿地点头。

“买买买，我这就扫码。”

五爷大概是见过这场面，哈哈一笑，安慰道：

“你们别被我吓着啊，我是会点本事，可那时候也是打土匪啊，可没干过坏事儿啊，哈哈哈。”

茶客们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与其说老爷子身上的是杀气，不如说是强者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场。这会儿再看，还是个平和的老爷子。

老爷子招呼大家回到自己座位上安心喝茶，安慰大家，真要觉着茶不好喝不想打包也不会真的勉强。等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后，走到刚才那位最先询问烟斗的茶客旁边坐下。

五爷剥了粒花生放进嘴里，轻声问到，“说吧，谁派你来的。”

“老爷子您说什么呢，什么谁派我来的。”

“别跟我装蒜了，刚才我扔完瓜子，其他人个个都愣在那儿，就你一脸理所应当。等他们都鼓掌的时候，你又盯着砧板上的瓜子看。你好像知道我的本事，也知道我这根烟斗的事儿，你跑来问我，其实是故意找话茬吧？”

“没有没有，老爷子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行了小子，你就别瞒我了，要不是看你没有杀意，没有其他小动作，我这会儿就带你去屋里聊一聊了。说吧，谁派你来的？”

“五爷，果然没能瞒住您的眼睛。我其实就是想确认下您是不是我要找的五爷，现在看来我要找的确实就是您。实话告诉您，是三爷派我来东湖茶馆，三爷说如果您的功夫还在，可能得请您出山帮帮场子。要是您的功夫已经放下了，就算了，让您安享晚年就是了。”

“三爷？你说的是我三哥燕南飞？出什么事了？三哥的本事都摆不平？”

“三爷说，要是您的功夫还在，等我回去禀报后，过阵子他会亲自来找您。”

“好，你回去告诉我三哥，我老五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只要三哥一句话，哪怕是鬼门关，我老五也一定陪他闯上一闯。”

“好的，我这就回去告诉三爷。另外，这是三爷托我给您带的烟草。”

“放这儿吧，喏，这两斤茶叶，你也替我带给三哥。”

……

丁衍这会儿正在家里听着雨做着平板支撑。听说做平板支撑时需要全身紧绷，双臀夹紧，丁衍估摸着这也能锻炼屁股的肌肉，对自己的修炼有帮助，顺便，自己既然要出道，得把形体给塑造塑造。

丁衍想象着未来自己线条优美的身躯，打算先搞一套像蜘蛛侠那样的紧身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