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申屠岭的名字,苏杉杉一脸拒绝,“我可不想找他。”
她急中生智,没有马,但她有黑山羊。由于一路上驮东西的苦劳,小管决定把它养在自己的身边。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没想到苏娘子这么不愿意找我。”
苏杉杉立马回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只不过路过这里。恰巧碰到你似乎有苦恼,所以想来问问苏娘子,你有什么需要的?”
对于申屠岭递出的橄榄枝,苏杉杉直言道,“没有。”
“哦?可是我听到了你缺马这件事。”
“你愿意帮我?”
“何乐不为?”
有了申屠岭的这句话,隔天早晨,他们就出现在了北都城人来人往的街上。因着北都城是离常年交战的北都要塞最近的城池,街上的人,人人随身带着刀叉剑戟。一副随时都能上战场拼命的样子。三个人站在街上,申屠岭显得不是很高兴,“你怎么还把陆翊也带出来了?”
陆翊则是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善地盯着申屠岭。“有豺狼在我娘子身边,我得守护,不是么?”
“笑话,我是豺狼。你是什么,虎豹吗?”
两个人在苏杉杉面前幼稚的斗嘴,她只觉得吵的耳朵疼。“我们还是快去买速食军粮要用的东西吧。”
三人先后去买了小麦、大米和石磨,财大气粗的申屠岭在买了后,直接安排人送去了军营。逛了一上午的三人,远远的看到了街角有一个馄饨摊,苏杉杉盯着摊子上吃馄饨的人,想到上次她就是在馄饨摊上遇见了方晴。不知道他们在燕朝山怎么样了。修乐他们听不听话?因为苏杉杉一直望着馄饨摊,申屠岭以为她想吃馄饨,于是提议道,“快要中午了,我们上午滴水未进,不如就去吃碗馄饨吧。”
对于这个提议,陆翊和苏杉杉都没有拒绝。在三个人刚走近的时候,摊子就被一伙人给掀翻了。陆翊眼疾手快的扬起衣袖,遮住苏杉杉的脸,挡住了飞溅过来的馄饨汤。几个吃馄饨的客人无辜受累,连忙跑远了。这次馄饨吃得真是晦气。在被掀翻的摊子前,有一个披着雪色狐裘的公子,他貌若潘里,却眼带疲色,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赫然又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儿。苏杉杉恍若又见到了一个楚问泽。肆意横行的公子嫌恶地看着煮馄饨的妇人,“纳东人滚出北都。”
“我和我娘才不是!”
十三岁的少年郎,天不怕地不怕。他冲上去阻止他们打翻娘亲辛苦打理的馄饨摊,但是耐不住那位公子哥派的随从人高马大。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桌椅板凳被一个个踹翻。娘亲明明那么珍惜,每天不知道要擦多少遍,说要客人吃的放心,坐的干净。傅然没有管那些身外之物,率先拉回了冒失的儿子,护住了他。她退到角落,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城主。“我祖父的确是纳东人,但我祖母不是,我爹娘也不是,而我夫君更加不是。我和我儿子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巧舌如簧。你祖父是纳东人就是有罪。你永远不会成为纯粹的汉人。快滚,北都城不欢迎你这种人。”
看到眼前这场闹剧,苏杉杉看向陆翊,“这是怎么回事?”
申屠岭插话道,“还看不明白么。汉人讨厌纳东人,北都城的汉人更甚。他们中的很多亲人都是因为和纳东族打仗才殒命的。他们的生活也因为纳东人而不平静。”
“既然这么敌视,那这女子的祖父为何会与在北都城的祖母成亲?”
“因为几十年前压根没有战争。”
陆翊感慨。“那为什么两族又会打起来?”
“没有粮食吃,也没有地种,待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不会存在虚假的和平。”
“可是我见北都这边的土也不行啊。”
“那你是还没有见过纳东族的土。而且夏季洪水连年,塞外到处是流离失所的人。”
陆翊讲述纳东族的现状。苏杉杉不由想起了阿勒隼。他去东阳城的原因也是因为洪水。不仅夺去了他的亲人,也夺去了他的居所。“如果在北都城被这么对待,不如一走了之。”
苏杉杉觉得既然打不过,那就躲远点。“别的地方更加容不下他们。”
申屠岭冷眼旁观。“你们在今天天黑之前滚出北都城,不然的话,再被我们遇见,就不仅仅是砸摊子了。你们的命,我也一并收下。”
“你欺人太甚!这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你要赶我们走,没道理!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少城主。”
傅郎大骂。而听到不配做少城主这几个字,慕云的神色冷峻起来,“过分?那你是还没有见过更过分的。”
他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加快了打砸的进度。正在咕嘟咕嘟煮的馄饨汤铁锅被他们一脚踢翻。在汤水侧翻的时候,傅然为保护傅朗,右臂被烫伤了。看到自己的娘亲手臂被烫伤,少年气的眼睛都红了。他挣脱出母亲的怀抱,站起来冲着慕云大喊道,“我跟你拼命!”
他扬起拳头就要去打慕云的脸。可一等他靠近少城主,随从就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刀,对这个少年郎出手。苏杉杉连忙看向陆翊,“救他。”
听到苏杉杉的话,陆翊快走几步,随手捡起地上被踹翻的板凳,砸向了那个要对少年郎出刀的人。随从看到有板凳袭来,也顾不得砍那个小孩了,立即用刀挡住板凳的攻击。陆翊也及时拉住了少年的衣领子,往后退去。竟然有人敢多管闲事?慕云目光沉沉,看向陆翊脚上的铁链。原来是个阶下囚。成不了什么气候。“你没事吧?”
苏杉杉连忙检查被陆翊救回来的少年。他的年纪和时修乐差不多,苏杉杉不由自主的关心他。傅朗摇头。“我没事,但是娘被烫伤了。”
看着多管闲事的人,少城主直接吩咐随从,“把他们抓起来,押送官府。”
从始至终,申屠岭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