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刚出院回到家,贺军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宁,你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手还是有点不舒服。”
贺军眼里腾起团团怒火,“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云梨付出代价。”
贺宁正要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贺军上前开门,看见云梨和温子尤,登时情绪爆炸了。“你还敢过来?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贺军说着去找了把扫帚。贺宁勾着笑站在后面,云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们冷静点,这件事不是云梨干的。”
温子尤出声维护云梨。贺军举起扫帚对着云梨,“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那就得问你的宝贝女儿了。”
云梨回贺宁笑意,可笑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贺宁紧握双拳,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云梨。贺军转身看了眼贺宁,她马上换回纯良无害的表情。“爸,不用手下留情,反正她也只不过是封家的一枚弃子罢了。”
弃子二字确实戳伤了云梨的心,但她仍不卑不亢地搭着手。“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贺宁有些慌张。“你做的事难道想被你父亲知道吗?”
云梨反问她。“行,我收拾一下跟你出去。”
贺宁离开后,贺军还是紧张他们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事,给封景砚打了个电话。“我很快就来,叔叔别担心。”
挂了电话,封景砚把陈奇叫来,“出发去贺家公馆。”
“是。”
晚风在夜里萧瑟,半月在黑幕中散发着凄冷的光,树底下三人成影,气氛凝重不堪。“没想到你刚离婚就搭上了个小白脸,真有本事啊。”
贺宁嚣张地仰起头看着俩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温子尤向来温柔,这次也看不惯贺宁的所作所为了。“你绑架的事根本是自导自演,我不知道你是跟警方说了什么,让他们放你一马。“但景砚的车祸绝对跟你脱不了干系。”
云梨拿出一份文件扔到石桌上。“景砚出车祸前,你跟一个陌生电话有密切联系,而这个电话IP挂的是南非一个特别小的村子。“你别告诉我堂堂贺家大小姐会跟这种地方的人来往。”
云梨说完,贺宁神色闪躲,她没想到云梨已经查到了这种程度。“你还知道些什么?”
温子尤接过云梨的话茬,“这些已经足够了,我们过来只是让你解释一下,要是被封景砚知道了,你应该明白是什么下场。”
贺宁面色惨白退后了两步,如果被封景砚知道了,恐怕自己有十条命加上贺家上下所有人都不足以陪葬的。“你们想怎么样?”
“自首,把幕后真凶交代出来。”
云梨话已至此,她可以将证据交给警方,但这也不足以证明贺宁是主犯,所以最快的方法就是劝贺宁自首。贺宁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就你那点证据,能说明什么?自首?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自首?“我这么爱景砚,怎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呢?”
贺宁说完,云梨好似晴天霹雳,明明千丝万缕都要联系在一起了,却被她一句话否认了。如果贺宁对封景砚是真心的,她的确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梨用脑过度突然有些头晕,温子尤看见她摇摇欲坠连忙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封景砚眼里,妒火将刚刚来时路上的担忧烧得一干二净。贺宁看见封景砚来了,不复张扬跋扈的样子,漫步走过去。“景砚哥哥,你来啦?”
封景砚微笑问她,“出院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你工作忙,我难得打扰你。”
贺宁体贴地说。云梨脑子清醒了一些,转身看向来人,还有勾着他手的贺宁,揪心的酸痛席卷而来。“你怎么来了?”
“叔叔叫我来的,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呢?”
封景砚白净镌刻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笑容划伤了云梨的心,温子尤虚扶她的腰,怕她再次跌倒。云梨偏头推拒,“我没事,子尤,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好。”
云梨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出口走去,压抑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你想怎么样?”
“小宁的绑架还没查清楚,你又过来诬陷她跟我的车祸有关,是何居心?”
封景砚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似的穿透云梨的心,明明她是好意。上次听说他的遭遇以后,云梨下定决心帮他调查真相,没想到会换来冷嘲热讽。“云梨是为了帮你!你简直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温子尤忍不住帮云梨说话。封景砚扬眉冷笑,“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云总了。”
“子尤,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走!”
云梨提高音量喊。温子尤瞪了封景砚一眼,带着云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贺宁心里甜丝丝的,没想到封景砚会这样帮自己出头,走过去想挽着他的手,他却冷漠抽开。“你该回去休息了,还有,这件事不是云梨做的,你少针对她。”
贺宁诧异地望着他,“我何时针对她了?”
“我知道你的性格,无论谁和你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封景砚冷冷地看着她,“警方跟我说,你是自愿被绑架犯抓的。”
“是!我不想活了,你爱她不是吗?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贺宁以死相逼。封景砚显然还是不信她,但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伤还没好,回去休息。”
贺宁后悔刚刚说的话,卑微地看着他,“景砚,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爱她……”“回去。”
封景砚音量不大,却格外有威慑力。贺宁只得幽幽回了家,站在门口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陈奇看见封景砚回来给他拉开门,他坐到车上。车载音箱传来悠扬的钢琴曲,月色寂寥,朦胧地打湿他的心事。他望向窗外,愁绪万千地说,“谁说我不爱她。”
陈奇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问他,“封总,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