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乔敏和孙瑾敬奔赴杭州参加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婚礼。 从云南空运来的鲜花铺满了墙壁,白的如雪,红的艳丽,舞台的地面璀璨如银河,大屏幕上滚动着一对神仙眷侣赛过杂志封皮的大气合影。 孙瑾敬抽出一朵玫瑰递给乔敏,说:“来,送你一朵钞票。”
乔敏抿唇不语,作为一个女人,这样的婚礼让她羡慕,可是作为家人,如此的奢靡让她肉痛。 她和孙瑾敬说了实话,她说:“真不该同意的。打肿脸充胖子。”
“有姐姐真是好,”孙瑾敬用艳羡的调子叹了口气,说:“小睿有福气呀。”
乔敏扭头探究着孙瑾敬的表情是否有别的含义,孙瑾敬就补充道:“当年我要不是急着出来挣钱,兴许也能念个博士什么的。”
乔敏听了不高兴,她冷哼一声回道:“那你还真没这个本事。”
孙瑾敬也不甘示弱,回道:“是,时代不同了。等叮叮和珰珰长大了,说不定街头开出租,卖大饼的都是博士了。”
这下乔敏确定了孙瑾敬是在挖苦乔睿,她立刻就心虚地想起了为大办这场婚礼而借出的二十万,她挪开视线,急急说道:“又不是不还你钱,我跟你说了,小睿说话算话!”
“谁怕他不还钱了?”
孙瑾敬抬手往主桌上指了指,说:“你看看这财大气粗的一家人,二十万不够他们喝的。”
“好嘞,别说了,”乔敏提醒道:“你也是,一见到有钱的你就心态失衡,嘴脸难看极了。有失风度啊,老孙。”
孙瑾敬听了这话方才收敛,半晌又哀伤地说:“人与人的命运竟是如此不同,往何处去,往何处走,究竟要看多远才能不走错?走一步看三步,就够了?要我说,努力改变命运的人,一步都不能走错。并且老天也要足够怜惜,别增加难度。哎,你说,我们今年是不是可以考虑去佛门圣地旅个游?咱们也找个地方拜一拜,求求神佛庇佑?”
乔敏讶然失笑,她一头雾水地回:“怎么了这是?疯了?”
孙瑾敬甩甩头,说:“我想起魏兄了……他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风光,可是,走的时候……多惨……你记得吧?我把钱给他父亲的时候,老人家要给我下跪……” 孙瑾敬喉头哽咽了,他主动收声,说:“不提了,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讲这么晦气的事。”
乔敏叫孙瑾敬说得难受,她联想到自己那个倒霉的绩效考核结果和因为被裁而落入深渊的故友,觉得后背阵阵发冷,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孙瑾敬没感觉到乔敏的异样,他继续说:“今年我们两个的年终奖都没达到预期,鞭子已经抽背上了,你感觉到了没?”
孙瑾敬一边说一边调皮地在乔敏的背上刷了一巴掌,他呼出一口气,说道:“幸好我未雨绸缪,早有准备。年后我就要忙了,准备把自动贩售机全面铺开。能完成目标的话,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